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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二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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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周围人依旧窃窃私语,但不同之前的那般嘲讽眼神,更多的是惊讶,陈慕瑶扬起头也不管他们如何看待自己,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太在意,受气的还是自己。
回桃花堡后并没有找到陆小凤,那究竟又是谁给自己的糖葫芦?其实心里一直期盼着是那人,可看到听到从后院传来的抚琴声,期许还是落空了。
花平迎面走来,对她点头道:“陈姑娘,上官姑娘在后院小池塘等你,说有事相商。”
跟她又不太相熟,有何要事要同她商议?
谢过花平后,转身去到小池塘,远远地就瞧见她依靠在栏边看着池塘里的游得欢脱的鱼儿。
“淳儿姑娘不知找我所为何事?”陈慕瑶也走到栏边看着池塘里的鱼儿。
上官淳将手中的饵料全部扔了下去,看着争前恐后涌到跟前的鱼,“听闻鱼的记忆很短暂,有时候记不住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陈慕瑶没有应答,回身用着很委屈的眼光看着她,“慕瑶姑娘,我能求你个事吗?你……可以离开江南吗?”
“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不过看她这个样子,一定是自己的出现给她带去了困扰,可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不能走,也走不了。
上官淳起身和她面对面站立着,“如果,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能离开江南。”
本来还在犹豫她这样做的动机,此话一出,就不得不让人猜出她的想法,陈慕瑶直盯着她,“你是怕我左右花满楼的想法?”
毫不掩饰,一招直中,虽没有经历感情之事,但自己也是个女子,能在她眼中看到一种危机感。
“是,我怕花公子会跟着你走。”见话题说开了,上官淳也不再虚掩着自己的感情,眼神不如之前友善。
陈慕瑶望着那群挤在一堆的鱼儿,语气很平静,“我不会走,花满楼也不会跟着我走,你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他都忘记了,”说着回头冲她一笑,“更何况,我在花满楼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你高估我了。”
琴声从不远处传来,今日的曲子,好似多了几分离愁别绪,如此炎炎夏日,居然会有一丝寒意冷上心头。
陈慕瑶回去时还特意绕了一圈躲在树丛后面看着那个正在抚琴的温润公子,如同第一次见到那般。
系统:要不给你自己也吃下忘忧草,扳回一局?
陈慕瑶: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忘忧草也是剧毒,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放心,儿女情长是阻止不了我完成任务的心,小鹿撞死了而已,大不了回归以前喽。
等她回房后一头扎进被子里,蒙头躺了几个时辰,连饭都没有吃,平时那么爱吃的一个人,竟然今日没了胃口。
系统:死鸭子嘴硬。
醒来时,已经到了午夜了,头发衣裳有些凌乱,起身点着蜡烛,发现窗户未关,上面还插着一把小刀,扎着一张纸条,想要上官淳无恙,到卧湘房。
窗台上还摆着她那块的玉牌。
在桃花堡居然都能混进来找茬,想来此人武功一定不低,整理好衣裳,腰间带了把匕首,四周环顾了一眼,外面只有静静燃烧着的灯火,午夜安静地有些害怕。
自己不会武功,此事也不知花满楼知不知晓,还是告知他一声为好,朝着他房间走去。
刚路过一个假山,一脚踏空掉进一个看似密道的洞穴中。
下面倒是灯火通明,有一条极狭窄的小道,正好只够一人过去,沿着那稍微陡峭的步梯走到最下面一层,中央是一个圆形囚台,上官淳被关在那个铁牢笼中。
“淳儿姑娘……”陈慕瑶警觉地打探四周的环境,一步步朝那个笼子靠近。
她果然在里面,从未想到桃花堡竟然存在这样一个地牢。
陈慕瑶手刚一碰到栅栏,四周就响起了铁链拉动的声音,掏出弩箭发射银针,可四下并无他人。
倒是上官淳中了毒,嘴里吐着黑色的血,搭上她的脉后,发现她气息很微弱,而此毒居然是混合着催情散一起下的,究竟什么人这么恶毒,两者一旦汇合,犹如鹤顶红。
陈慕瑶只好先拿出能暂时稳住毒性的解药,透过栅栏递到她嘴边,有些气愤道:“淳儿姑娘,到底是谁下此毒手?”
慢慢吞咽下那药,她艰难地抓着铁栏,声音很微弱道:“是,是当年,追杀我们的人,他,他们,想,想要山居图……”
当年之人怎么会知道花家的密室?要么是花家有人泄露了这个地方,要么就是有眼线安插在花家。
还没等再次询问,花满楼就急忙赶来,循着声音来到他们跟前。
“花公子……”
上官淳看着花满楼赶来,用尽力气去拉住他的手,花满楼也顺势蹲了下来,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慕瑶长话短说大概说了她中毒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猜测,可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给她解毒,但,这个方法,有些残忍。
花满楼用手中的剑劈开铁栏上的锁冲了进去,地上躺着的上官淳有些无力借助栏杆站起,可一下便无力瘫倒在花满楼的怀中。
手搭在她肩头,花满楼能感觉到她此刻很痛苦,“慕瑶,到底有何法才能解下这毒?是需要名贵药材还是需要其他药引子?”
陈慕瑶握紧双拳,咬着嘴唇,看着躺在怀中的那个女子,鼓足力气道:“淳儿姑娘,中的毒混合了催情散,要解毒……”
催情散三字一出,花满楼心中大概已经猜出几分来,半晌带着期盼的眼光看着她,“难道,别无他法?”
中毒可解,可催情散只能散情才能解,以前不知为何中此毒不渡情就要全身经脉而裂,如今自己懂了这下毒之道才知晓,情动牵动全身,经脉血液倒流,胀气堵在其中,自然会被震裂。
上官淳那只有些颤抖的手握着他,“花公子,我,我能见你,最后一面,死,死而无憾……”
花满楼此刻也痛苦至极,不救,明明自己可以相救之人却因自己而死,救,一个女子的清白和情谊将会被辜负,被握着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从未见他这么为难过,眼中都充满了血丝,额角也爆起青筋。
“我,我用药稳住了她的毒性,但,维持不了多久,最多一炷香的时辰,你……”陈慕瑶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指甲剜着手,有些血印子出现。
她此刻也很难过,恨自己不能解下这毒,恨那群下药之人,难过花满楼不论选择哪一种法子,他此生一定会活在愧疚当中。
催情散的药效开始从上官淳的体内散发出来,脸色由惨白渐渐变得红润,最后烧得像朱砂一般,痛苦地直掐着自己。
陈慕瑶看到上官淳将头渐渐靠近花满楼跟前,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立马转过脸去,眼珠在眼眶中打转。
花满楼立马拉住她,沙哑着嗓子,“对不起,淳儿,我,我不能这么做,对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怕,从得知自己从小和花公子定下亲开始,我便早已不是我。”
“可是,我希望你能得到良人的爱护和珍惜,不是,不是和为救你之人而相守一生。”
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药效时辰已经快要到了,要是再不行动,只怕真的连菩萨也救不回来。
陈慕瑶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定有其他办法可以挽救这场悲剧,系统说的是撮合两人,不是让两人因为一个错误选择而抱憾终身。
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办法,此法虽然会有生命危险,但值得一试。
从腰间拔出匕首,疾步冲到他们面前,果断拉起上官淳的手掌划破一刀,转而划破自己的手,那道还没有完全结痂的刀痕再次被撕裂开来,痛得眼泪一下就掉落下来。
“花满楼,我需要借助你的内力,这样我才能分走她一半的毒,我身上的血液会稀释掉她体内的毒。”
花满楼将她依靠在铁栏杆旁,自己捡起地上那把匕首,也朝自己的掌心划破一刀,一手拉着陈慕瑶,一手搭着上官淳被划破的手。
“我陪你一起。”
就短短五个字,是自从他失忆对自己说得最肯定的一句话。
花满楼用内力催促着三人血液的涌动,一股白气从笼中飘散开来,几人额角的汗都淌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三人都精疲力竭地倒下,陈慕瑶觉得双眼一黑,有些看不清对面之人,已经没有力气再睁眼便歪头晕了过去。
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只是听到周围有人在轻柔说话,很疲乏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开来,花满楼正坐在床沿给自己包扎伤口。
听到有动静,手上也一直没有停下来,“弄疼你了?”
陈慕瑶顺着他的视线移到自己的手上,手上力道很柔,不知是没有力气感觉到疼,还是已经忘记了疼,伤口竟没有一点感觉。
“谢谢,你们怎么样了?我们怎么回来的?”
花满楼说花如令在他们倒下之际赶到了,关于那个密道,是花家之前为刺客准备的,不过后来被遗弃了,不曾想会有人重新找到,至于是什么人,现在还在查,但能确定的是,一定是对花家无比熟悉之人。
上官淳的毒被稀释后正在休养,可能要卧床一段时日了,花满楼毕竟是有内力底子之人,调整气息也倒无碍,只是陈慕瑶,先前为救陆小凤和花满楼,已经流过一次血,这次更加是元气大伤,估计也要好生歇养些日子了。
“我没事,你去看看淳儿姑娘吧,我想此刻她很需要你。”
“那你呢?也需要我吗?”
莫名的一句话,让她心头一颤,从上回落水救她开始,总觉得此人对自己有印象,可也不敢抱希望。
陈慕瑶朝里翻了个身,抓住被子,“你们,婚事将近,莫要让人说闲话才是。”
“婚事,我已经同爹商量了,也和淳儿说了,我不会娶她的。”
这话也不知此时该喜该忧,这人怎么总是要让自己心存幻想呢?
她翻身过来,有些激动道:“花满楼,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要对我这般好?不要总让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什么想法……”话被他硬生生给堵住,缠住绷带的手压着床沿,俯身下去看着她,两人靠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有温度的呼吸。
他咧嘴一笑,“你这个傻子,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