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恨绵绵无绝期》无**美

21、救人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良久之后，高烈说话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结婚？”

　　罗小天吸了一口烟，“她考上大学以后她妈就把她家原先的房子卖了，和那个男人又买了一套大一点的房子，那男人还有两个孩子，她就不愿意回去了……我说过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她？”，高烈又问。

　　罗小天怔了一下，跟着又苦笑了一声。

　　“我原本是想抛下一切和她好好过的，可她不行……”，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我和她第一次上床，是高三毕业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天，我们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天我喝醉了，不管不顾的对她动了手……她开始还反抗我，后来就不反抗了……一直哭着在那里喊：小路，对不起，小路，对不起……”，罗小天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快听不见了。

　　两个人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罗小天才哑着嗓子说：“我受不了这个……”，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宛儿她……她曾经自杀过……不止一次……”，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句气，“这一次，她还是做到了……”。

　　高烈闭上眼睛，那一晚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里，乔宛儿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指尖颤抖着抚过那道让人触目惊心的疤痕。

　　“你知道吗？烈子，你长得有点像小路，我第一天见到你就有这种感觉——”，罗小天的话打断了高烈的思绪。

　　“别说了——”，他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了许久。

　　高烈说话了。

　　“你知道七月三十一号那天下午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罗小天有些迷惑地摇了摇头。

　　“那天下午，有一个男孩在江边游泳溺水了，后来被人救了上来，但没抢救过来，还是死了——”，

　　“是宛儿去救的，对吗？”高烈的话还没有说话，罗小天忽然插了进来。

　　高烈缓缓地点了点头。

　　“前天晚上，我去她那里，有一对中年夫妇来敲门，是来感谢她的，说孩子虽然没能救过来，但她那天非常尽力，他们还是要感谢她的……”。

　　如果，那天下午，那个男孩能够抢救过来，也许乔宛儿不会选择自杀，这是罗小天的推测。

　　如果，自己能够早一些告诉她自己关于结婚的想法，也许乔宛儿不会选择自杀，这是高烈的想法。

　　但是，一切都只是如果，这世上唯一能够验证他们的推测的人已经毅然决然地退场了，她永远不会来给他们解疑答惑了。

　　“你真的爱她吗？”这是罗小天一开始就问的问题。

　　高烈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曾经以为她是爱的，可现在不再这么确定了，虽然她躺在他怀里时喊的是他的名字并不是罗小路也不是罗小天，虽然那个晚上当她发现自己不是罗小天时并没有反抗，可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把他当作罗小路，把他当作自己人生里最后一次救赎，正如谁也不会了解一个十六岁就被迫失去贞节的女孩会怎样计划她的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