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018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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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又追问了李煊与柳湘莲相识的细节。李煊便道：“同咱们相识的契机一样，都在一个‘巧’字上。只不过我这次不是被劫杀，而是在追捕一个凶犯，谁知那人穷凶极恶，一时竟难以得手。可巧柳兄弟正打对面而过，只稍稍绊了一下他的马腿，那人便被甩下马，这才被我们围捕。”
宝玉听了，笑道：“原来还有这等巧合之事！”
柳湘莲也觉得好笑，遂抱拳道：“不过举手之劳，李捕头若再当正经事提起，我就要臊死了！”
随后柳湘莲又问起宝玉与李煊二人相识的经过。宝玉便大言不惭地把那晚的事也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炫耀道：“与你相比，我可是李兄正经的恩人呢，所以，你日后不许背着我同李兄单独亲近，否则我饶不了你！”
柳湘莲哈哈大笑，李煊也忍笑不禁，其实内心早就想踢宝玉两脚，骂两句你这厮，明明救我的不是你，居然敢睁眼说瞎话骗我！看哪日你这狐狸尾巴不得不露出来时，臊不死你！
几人正在说笑，忽见薛蟠打屋内出来，一见他们聚在一起，立时嚷嚷起来：“好哇，你们放着好酒不吃，好曲不听，却躲到外面说悄悄话，可是拿我当了外人？”
宝玉听了，无奈地冲两人摊摊手，作势就要把他推回屋里。谁知薛蟠却仍旧不依，一边挣扎一边高声辩解道：“你先别撵我走，我真有正经事要找柳兄弟。你知道祥瑞布庄的胡掌柜吗？听说他有两个女儿，个个貌若天仙，我想着哪日亲自上门瞧瞧，若属实呢，就替柳兄弟保个大媒……”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宝玉捂住了嘴：“薛大哥还是消停些吧，”他笑道，“他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还是交给我吧！”说完，这才松开手把他推进了屋子，重新按到了椅子上。
屋外，李煊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笑问：“怎么，柳兄要议亲了？”
柳湘莲尴尬道：“我倒是不急，就是姑母有些等不及了。”
李煊点头：“你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长辈担忧也在情理之中。”又问，“可有了心仪的姑娘？”
柳湘莲摇摇头：“我这几年东游西逛没个定性，又家财散尽穷得只剩一匹马了，哪个姑娘愿意嫁我呢？”
李煊沉吟了一下道：“这天下不慕富贵愿意陪你粗茶淡饭的好姑娘多了去了，就怕你不定性，即便成了亲也改不了萍踪浪迹的习惯，那可就要坑苦人家姑娘了。”
柳湘莲道：“这个你放心，成了亲的人，自然不能像以往一样无牵无挂。就算在京城呆腻了，想出去走走，只要她愿意，我会带她一起去。”
这倒是个好主意！李煊抚掌笑道：“既如此，你就把这事儿交给我吧，我来帮你物色一个好姑娘。”
柳湘莲又惊又喜，没想到与他不过两面之缘，他居然要帮这么大的忙。当下便郑重施一礼，表示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两人刚说到这里，却听宝玉突然在身后阴恻恻道：“我才说了，你们两个不许背着我单独亲近，怎么一转头，就把我的话给忘了？”
两人一听，同时笑起来。柳湘莲便玩笑道：“李兄弟侠肝义胆，愿意帮我物色个好姑娘成亲，我能不与他亲近？若是你也能，我也与你亲近！”
“什么？”宝玉一听，登时两眼一亮，急忙上前拉了柳湘莲的衣袖到一边，悄声道：“你果然想通了？不再出去游逛了？那你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姑娘？若是有人想招你入赘，你愿不愿意？”
“入赘？”柳湘莲吓一跳，忍不住提高嗓门拒绝道：“男子汉大丈夫，宁可一辈子不娶亲，也不会入赘！我可受不了那份看人眼色的窝囊气！”
宝玉忙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看人脸色。我给你介绍的这户人家，纯粹是因为家中无男丁，不愿孤女外嫁才想招赘的。且姑娘的容貌绝世罕见，又识文断字，还会吟诗作赋，就是身子柔弱了些……”
柳湘莲听了，仍旧摆手拒绝：“罢，罢，你是知道我的，脾气又臭又硬，又冷面冷心，岂是能给人入赘的材料……”
宝玉一看他态度实在坚决，也不好再强求，只惋惜地啧啧嘴，感叹道：“若说脾气秉性，你确实太耿直了些，我就是可惜你这副好相貌，要换作别人，我还不稀搭说合呢！”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个声音哼笑道：“贾兄弟忒不厚道了，这等好事为什么只问柳兄，却不问问我？难道我生得没他好，所以你不稀搭与我说合？”
宝玉“哎呀”了一声，又惊又喜地回过头来，问：“你都听见了？”
李煊哼道：“你们两人嘀咕的声音那么大，我就是不想听见也难呢！”
宝玉哈哈大笑，立即舍了柳湘莲，把李煊又单独拉到一边笑道：“实不相瞒，在没见到柳兄之前，我是觉得你是最佳人选。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你大约是不愿意的，毕竟你家世不错，又有正经营生，又是风流倜傥的一个人物，岂会愿意去入赘？可柳兄不同，他父母双亡，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如今东游西逛地把家财都散尽了，若想结一门好亲也不太容易。所以我才想着与他说合说合，谁知他却不愿意！”
说完，又冲李煊笑道：“你方才那话，可是当真？我可都记心里了！”
李煊哈哈一笑，敷衍道：“说笑的，柳兄都不愿意，我为何要愿意？难不成我也是娶不起亲的那个？”
宝玉一听，立时心里就不痛快起来，拉下脸不悦道：“既不愿意，为何又说那样的话？难道你以为我是拿这事同你们玩笑的吗？再说我表妹天仙一样的人儿，岂是让你们随意玩笑的？”说完，赌气转身，就要甩下二人而去。
柳湘莲一听他真恼了，忙上前一步打算赔礼道歉。谁知李煊却抢先一步一把将宝玉又拉了回来，然后一脸震惊地问他：“你方才说得是谁？你表妹？哪个表妹？”
宝玉余怒未消，气哼哼道：“哪个表妹，同你有什么相干？”说完，就要甩开他的束缚。
殊料，李煊不但没松手，反而将手紧了紧，将他的胳膊扣得更紧了。
“你告诉我实话，到底是哪个表妹？”他的呼吸开始紧张起来，一脸认真道，“难道是我之前在你的小书房见过的那个？可这不对了，我明明记得冯兄有意要登门向她提亲的，怎么……这事没成？”
宝玉一听，震惊得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是如何知晓得这些事？”他诧异道，“我记得你同紫英上次也是头回见面，怎么他的事，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煊：“……”果然人不能说谎！
但事到如今，也不是坦白真相的时候，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上次你把我和冯兄单独撂下出去办事，我们为了避免尴尬，什么话没说？别说议亲这么平常的事，就是他同太子殿子私下也很亲厚一事都同我讲了！”
“啊？！”宝玉和柳湘莲同时吃了一惊，忙道，“这么机密的事，他竟也同你讲了？”
李煊点头道：“是啊！正因为此，我才觉得冯兄这人甚是心直口快，这个朋友值得一交！”
宝玉苦笑道：“谁说不是呢，紫英当真是我众多好友中最值得信任的一个了！”说到这里，又忽然意识到柳湘莲也在，忙又紧着补充道，“当然，还有柳兄，也是最重情义的一个，所以我才希望他能有一个好归宿！”
柳湘莲听了，尴尬地浑身起了一层细栗。李煊则趁机把话题又引了回来，继续追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冯兄与你表妹的事，到底怎样了？”
一提到这茬伤心事，宝玉就难掩懊恼。但眼前两位又都是挚友，且都是他看好的人选，遂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这事儿没成！”他无奈道，“至于其中原由，不说也罢。总之，两人无缘，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哦……原来如此！”李煊恍然的同时，内心突然涌起诸多情绪，既有对冯紫英的同情与惋惜，也有自个儿或许还会有机会的希冀。总之，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01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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