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直女》白渔

31、自杀式戏精

　　今天的小左火化了吗：没有，谢谢大腿带我飞，蹭蹭大腿。就是飞的方式不怎么雅观，希望下次可以改进，但我只是个没有发言权的弟弟。

　　左灵潇满意地将微博编辑发出，拍打起正在给她整理笔记的右忆。

　　“要写剧本吗？我有点儿……”

　　右忆把数学笔记递给她：“不想听课？那你把笔记抄一遍。好好抄，例题空出来之后再让你做。”

　　“好！”

　　小左今天格外好说话，接过空本子就开始誊。右忆的字细瘦，乖乖站在两条线之间，偶有一两笔带着点锋锐脱出行格外，反倒给板正的一堆字加上点儿灵气。

　　若是“字如其人”当真如此，那左灵潇的字就属于放家里辣眼，带出去丢人，单看尚能说是字，合起来宛如毕加索真迹。尤其是她抄笔记，还喜欢加上一大堆只有她自己认识的符号，用来简化笔记内容。

　　右忆在给唐航订正一些试卷，见她鬼画符，伸手提了下左灵潇的后颈皮。手还没碰上，敏感的人瞬间缩起脖子，警惕地转头看着她。

　　“好好抄，得过脑子。”

　　她有些遗憾地搓搓手指，收回了手。

　　“我的大脑属于官窑烧出来的白瓷，”左灵潇继续画符，“又白又滑，数学公式到这儿就像孙大圣进了蟠桃园，一个不剩。”

　　右忆给她气笑，狠狠上手在她脑袋上揉两把，不管左灵潇抗议，把她的数学书从抽屉里翻出来，一起塞给了这满嘴跑火车的主。

　　“少跟我油嘴滑舌，你想脑袋又白又光，晚自习让婷婷带你去剃光头。”

　　左灵潇一把捂住马尾，拼命摇头。

　　右忆仗着个高，握住左灵潇两只手，教她翻开教材，和笔记一一对应着誊抄。她靠得近，左灵潇感觉自己动动胳膊就能撞上两团她并没有的东西，她紧紧绷住身体，右忆说什么，问她懂了没，就立刻点头称是，想让学委赶紧回自己座位上。

　　“……你说怎么样？”

　　“嗯嗯，好的。”

　　她脑袋晃得厉害，发辫一甩一甩，放到安检口去盖章，机场入关时间能节省一半。右忆抬手挡住她额头，很是无奈。

　　“听清了吗？嘴上答应得快，等会儿拿个卖身契来签都不知道。”

　　左灵潇笑眯眯地伸手掐住自己脸：“就这二两肉，你能卖什么啊？你买两斤猪肉都比我贵。”

　　“卖去当童养媳。”

　　“那我这么能吃，又懒，脑子也笨，还不干活。谁买谁亏本，右老板，你要积仓了。”

　　右忆把笔塞到她手里：“我现在又是你老板了？你就是偷懒耍小聪明，明明能学懂，可是不想动脑子。快点，给我好好抄笔记，明天抽背，背不出来，我把你打包送到唐嘉音隔壁。”

　　这威胁至少是有用的。左灵潇毫不怀疑右忆的能力，她绝对可以把自己丢在唐嘉音那里喊破喉咙，然后轻轻巧巧踩着世界线崩溃的点再把她捞出来。于是小左只能屈辱地拿起笔记本，感慨万千点她名：“你们这些成年人，真的太罪恶了。大人的思想好可怕。”

　　右忆轻飘飘回她：“你毕业的时候难道还没成年？”

　　“我还是没踏入社会，不知道险恶的小朋友。”

　　右忆拆了块巧克力堵住她嘴：“那小朋友就该听话。赶紧给我抄笔记，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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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是两节英语带着一节生物。唐航不在，左灵潇敲手机跟她借了课桌使用权，大摇大摆搬到里面去，让右忆去顶住英语老师的目光，自己躲起来抄笔记。

　　Miss.刘的粉红小蜜蜂依然响亮得像是在教室里放了个马蜂窝，足够挡住一些细碎交谈。小左人菜工具齐，记笔记用的彩笔长短粗细能摆出个文具店，更别说颜色深浅不一的十来包便签条。她拿直尺兢兢业业画着函数图像，嘴巴里哼哼唧唧：“奇变偶不变，函数看象限。这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数学真理。”

　　右忆在她英语书上抄着板书，回她：“背会了？那等下做两套题。”

　　“你居然在开小差帮我出题？”

　　左灵潇扒拉住她手去看书，学委的花字像是特意练过，单词一笔连到底，课本空白处填满了黑板上的板书。

　　她看呆了眼，就这么把脑袋搁在右忆胳膊上看她刷字，直到右忆拿笔敲上她脑袋，才长吁短叹地坐直身子。Miss.刘沉迷板书，没看到她在这儿东倒西歪，否则小左今天少不得又要吃两颗粉笔头。

　　“人比人，是真得丢，”她学着右忆在纸上画两笔公式，“我写就是猫抓毛线，乱成一团。”

　　右忆在旁边轻声笑：“想学？”

　　“你教？”

　　“叫姐姐。”

　　左灵潇满脸惊恐：“你被谁魂穿了？”

　　右忆点点她脑袋：“从实际年龄来说我确实比你大——回到十六岁也是。”

　　“明明我才是月份小的……”

　　一张身份证递到她面前，右忆出生日期上明晃晃两个“1”，左灵潇握着这小卡片哽在当场，缓缓点头：“行，姐姐。”

　　“乖。”

　　“别骚了，”左灵潇叹气一声，“我开会儿小差，你帮我盯着点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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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嘉音的帖子回复已经破百，最新一条就在三分钟之前。

　　左灵潇跳到最后一页，ID名为：婷婷停停的人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排字：“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个唐嘉音排场太多了吧？大家又不是没朋友的人，不联系就不联系了呗，最多路上遇见尴尬一下。一学期了怎么才想起来要跟人家和好，怕不是觊觎右忆学习好，还有校队的，想去攀关系吧？”

　　帖中帖一刷新又更了一条，左灵潇没点进去看，就露出来那几个，都知道是在吵架。她把这个界面截图发给余婷。

　　“这是你？”

　　“宝贝真是熟悉我！对啊，你看这发言可不可恨，唐嘉音的小跟班已经在回复里吵起来了。”

　　“深得精髓。”

　　余婷发过来两排表情包：“对，你看她正文内容没有？你要没看就去看看，她这是准备折腾到什么地步才收工啊？是真的很尴尬。”

　　左灵潇把页面切回去，找到了楼主发视频。

　　那是一段并不太能看清人脸的远拍，内容是左灵潇左拥右抱，跟唐航她们在学校门口站着，看篮球队的人玩唐航头发。而缓缓走向她们的唐嘉音手里提着巧克力袋，就差天降大雨，再配上一首“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

　　剩下就是她们争吵之后离开，唐嘉音独自一人蹲在地上抱着礼品袋无声哭泣——至于这个为什么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拍摄者已经冲到唐嘉音旁边，给了个绝美侧脸特写之后，才关掉录像。

　　底下配的文字也充斥着不治之症晚期的经典症状。

　　“我觉得唐嘉音也没做错什么吧？为什么要这样呢？牁苡妚原諒，ィ旦妚楆饬害～牁苡妚靠近，ィ旦妚楆漠視～牁苡妚譆鸛，ィ旦妚楆莣記……如果注定要分开，一开始就不要施舍光和希望……如果是我的朋友在我们彼此分开之后，就不再把我当作心里最莼真无邪那个美好的人，记录着我们手牵手奔跑在太阳底下的回忆都变成过去，我真得会狠狠嘚殇到。”

　　左灵潇看着这一大段文字，感觉自己眼睛真的受了重伤，拉下去一看楼主ID：淡忘、离殇夨。还有个流光溢彩的签名：甯可縞傲的發霉，朩去萆薇的戀愛。

　　谢谢，她现在就退出这场爱情游戏。唐嘉音都找的些什么牛鬼蛇神！

　　余婷在那边笑得刷了满屏的哈哈：“我觉得咱们还演什么啊，她自己带着小跟班就把戏演完了。”

　　“但她就是非要跟我得到个结果，而且还得是对自己有利的。”

　　“那就是想你说一句原谅她，不介意呗——有这么简单吗？”

　　左灵潇叹气一声：“你觉得？”

　　“我觉得她会眼泪汪汪说你敷衍，怎么能这么对她，她诚心诚意想要你原谅，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放在心上。然后转头就和小跟班哭诉，每次见到你都要翻个大白眼，还时不时要跳出来评论一下左灵潇喜新厌旧，抛弃糟糠。”

　　左灵潇深以为然，抬手敲敲右忆：“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你觉得？”

　　“不让她们发现不对劲……她们只要不再接触我不就行了？几百上千人，碰不上还是挺容易的。”

　　这会儿正是课间，右忆把课后习题三两笔画完，就着她的手看聊天内容，笑起来：“那怎么也得你俩抱头痛哭一场，互相剖白心意，然后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

　　“哦——等等等，剖白什么？”

　　右忆慢条斯理地回忆着：“你高二刚成她半个妈的时候，不是还给唐嘉音写过情书？”

　　“严肃一点，我要纠正你，友情的事，怎么能说情书？而且我写的多了去了。”

　　“嗯，友情的情书。你不如再给她写一封，回忆回忆过去，然后把她约出来，挑个人多的时候，人多的地方，互诉衷肠？”

　　“那能是哪儿啊……”

　　左灵潇嘟囔着划起手机屏幕，想到自己要和唐嘉音痛哭流涕，就有点想跑路。

　　“星期五的体育课，我们和七班在一个操场。我记得秋季运动会结束的时候，我认识的同学都在讨论，唐嘉音跑步摔倒了，你把她背到医务室。”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右忆淡淡地抽出信笺：“我没事干，当然要听八卦。你摸完鱼了？信留到自习课写。”

　　“我可以抄网站吗？”

　　“随意。”

　　“所以说那个谁的介绍还是不可信的，它还说你体育全能，结果压坏跳高队两根竹竿。”

　　左灵潇唉声叹气把纸拿过来垫在英语书上，小心翼翼挡住可能会从窗口探进来的视线，艰难地写上“亲爱的糖糖”。

　　“什么都会一点，也算全能吧。”

　　“叶问那种只会亿点点？”

　　右忆点头：“对。”

　　“好歹谦虚一点吧，姐姐。”

　　“你要是不咸鱼，这么久了，也能都会亿点点。”

　　“那还是抱大腿来得快。富婆，饿饿，饭饭！”

　　“那就饿死吧，”右忆眯起眼来，“坐回来，好好听课。”

　　生物老师抱着一堆课件正往讲台上走，左灵潇乖乖收好东西，在桌子和右忆后背的夹缝里扭来扭去，钻回座位上，翻开书，继续着彩笔画图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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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灵潇在吗？我们找左灵潇。”

　　唐嘉音的小跟班来得比想象快，最后一节自习刚打铃，二班的学生都还没从板凳上挪窝，她们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教室后门。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靠在门框旁，抖着腿，语气明显来者不善。

　　后排的同学小心翼翼地低声传话，将消息告诉还在咬着笔杆子写右忆试题的小左。她后桌忧心忡忡地嘱咐她：“我看她们不是什么好学生，你要不跟学委从前门先走吧？”

　　右忆慢慢放下手机：“不急。”

　　左灵潇写完一道光合题，顺口回她：“她们不会闯进来吗？”

　　“不会。”

　　旁边的人话音刚落，因她们敲门声大而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响起了唐航的声音。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找事？有事，现在放学跟我去体育馆说，左灵潇的事我管。挡在这里烦不烦？”

　　左灵潇一回头，就看见唐航一手抓住一个，把那两个女生提到了门外。她这会儿刚打完球，还穿着短袖球衣，冲过澡之后湿漉漉的头发被反抓在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天生麦色的皮肤包裹着均匀有质的肌肉，不仅看起来不好惹，还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个高一些的刚从这种变故中反应过来，强打气势正要说话，唐航一手将门框把住，拦在她面前，仗着身高睥睨她：“有问题？”

　　走廊外还有几个在楼上班级的篮球队员，探着个脑袋起哄：“小航，有事儿叫我们啊！我们一人一个，抬到教务处去。”

　　天大地大，找老师请你妈最大。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赤红着脸，灰溜溜从另一边跑了。

　　唐航嗤笑出声，把篮球袋子往手里一甩，大步走回来，一屁股坐在右忆前面的板凳上。她摇着脑袋，笑得憨厚，亮着一双眼睛等夸奖。

　　“怎么样学委！我演得合你心意吗？”

　　“你明天去买个小信箱放在教室后门吧。”

　　“为什么？”

　　“可能情书要收到抽屉都爆了，对吗左灵潇？”

　　小左狠狠地掏出饭盒：“你再点名！我就把这东西砸你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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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榜单字数之后整个人都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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