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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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手等待室和演播厅里一样安静，直到许久才有人发话。
“卧槽！”这一声就像打开了某种开关，众选手从呆愣中回过神，“这也太强了吧！”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兰屿，你们对这个名字有印象么？”
等待室内所有学过舞蹈的人都静了一瞬，随后有人喃喃出声：“沈兰屿，去年包圆了国际各项知名舞蹈大赛，听说在专业舞和时尚舞这两类舞种里边，就没有他不会跳的。他的舞神行兼具，给人很强的画面感和冲击力，甚至被人评价为‘舞蹈界的梵高’。没想到他也来了，昨天分宿舍的时候没看到他啊？早知道他要来我就去要签名了。”
“之前在车上我就觉得像，但一直没敢认，以为撞脸。”
“沈老师那脸，啧，绝。论美貌。我们这里没一个人比得过他，刚刚那个唱歌的安聿弟弟除外。”
最后，有人发出灵魂质问：“所以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在导师席呢？”
*
演播厅，云清和王珂都站了起来，王珂满脸见到偶像的激动，“沈老师，要不你来当导师吧，我觉得我不配。”
云清：“我也觉得，坐在这里我于心不安。”
三分钟的舞跳下来，沈兰屿额头覆了一层薄汗，衬得皮肤像是雨水沾湿的白瓷，即便面无表情，也美得惊人。
舞蹈结束后，属于“沈兰屿”的部分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精致且疏离，矜傲又淡漠。与跳舞时的他前后对比，如此反差更显得方才的沈兰屿只是被一个拼命站起来的残魂附体，在有限的时间内追寻舞蹈梦想。
等气息趋于平静，沈兰屿这才开口：“我现在的身份是选手，你们一视同仁就好。”
安聿站在离场通道里，探出小半张脸，看着沈兰屿恢复成目中无人的态度，惊讶于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多变。
台上，沈兰屿态度漠然，倒叫王珂则哭笑不得：“这让我怎么一视同仁啊？”
沈兰屿的身份在那摆着，虽然他的年纪比云清和王珂要小，入行也比两人晚，但沈兰屿实力强劲、国际知名度更广，倘若三人开舞蹈室，云清和王珂都得乖乖去沈兰屿那交学费。
王珂本来是随口一说，不料沈兰屿回怼道：“对选手一视同仁，难道不是你的职业素养？”
等待室炸了。
“怼导师啊，这么牛的吗？”
“沈兰屿有这么说的资本吧。”
“可他不也说了，他现在是选手。”
“会这样说，那是你对沈老师还不够了解。”
王珂噎了一下，倒没生气，因为她知道沈兰屿性格就是这样。
跟一些有了资本就高傲起来的人不一样，沈兰屿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很傲气，他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在沈兰屿十四岁那年参加了某舞蹈大赛，有个喜欢揩油的评审押下了沈兰屿的入选名额，以此要挟，沈兰屿一拳把人揍上社会新闻，并失去当年的大赛入选资格。
虽然这事过去十几年，但王珂一直记得。
因为这个大赛王珂也参加过，并且是被评审揩油的受害人之一。
她没有沈兰屿的勇气，为了入选，她选择缄口不言。
得知那个评审被查，王珂格外感谢那个站出来的少年，此后一直关注着沈兰屿的脚步。
王珂耸耸肩，打趣道：“我尽量一视同仁。沈老师你可能不知道，我应该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吧。”
沈兰屿：“我很肯定你不是第一个粉丝。”
王珂：“……”
这个人怎么连粉丝都怼！？
贾德打圆场道：“算了算了，时间快到了，赶紧打完分下班了。”
郭英：“既然珂珂是沈老师的粉丝，那不如就让珂珂先说吧。”
其他三位导师没有意见。
王珂神色一肃，敲了敲桌，拿出专业导师的模样，“刚刚那支舞蹈叫做《生命》，是你的原创舞蹈，虽然延续了你的一贯风格，但在某些技巧的处理上，还不是很圆融。所以我想问一下，这支舞是你在什么时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创作出来的呢？”
沈兰屿：“十二岁的时候，至于心情，我拒绝回答。”
王珂紧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以你的水平，明明可以把细节处理得更好，为什么不呢？”
“为了保留当时的心情。”
网传沈兰屿小时候身患残疾，王珂虽好奇，但没有公然撕人伤疤的爱好，问题点到为止，“那么，我的评分是，9分。这支舞对我来说，还不是最好的。”
沈兰屿颔首：“分数虚高。你放水了。”
王珂：“！！！”就离谱。
其他导师相继发言，贾德表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给了10分；郭英、南明二人和王珂一样打了9分；云清则给了7分。
沈兰屿共得44分，这是一个相当高的分数，此前一名唱跳全能的选手也不过才拿到42分。大多数选手的分数在30到38分这个区间。
沈兰屿下场，扭头瞬间捕捉到一个飞快闪过的小脑袋，他心里一动，加快脚步，果然看见了还未离开的安聿。
“特意等我？”沈兰屿追了上来。
“顺便，而已。”
说完，两人都怔了怔。
早上的对话再次出现，只不过说话的人交换了一下。
沈兰屿嘴角轻轻一勾，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想好怎么还我那两块巧克力了吗？”
安聿皱着秀气的眉：“不是，还你，两块，吗？”
“我们这里的所有东西都需要‘钱’才能买到，你有钱么？”
安聿被说得一怔，随即仰起头，极其认真地说：“我可以，去海里，捡、捡东西。”
“捡什么？”
“会发光的，石头。”安聿说，“我之前，在海边，吃东西，就用的这个。原来，你们人类的‘钱’，就是石头啊。”
沈兰屿看着自以为找对路子的安聿，没忍住，捂住嘴别过脸去，肩膀一耸一耸的。
安聿扯了下沈兰屿的袖子，凑到沈兰屿面前。
四目相对的刹那，沈兰屿笑不出来了。
安聿的眼睛盛着过道里的灯光，澄明又通透，映着沈兰屿微微发愣的脸庞。随后，沈兰屿就听这只不懂人情世故的野兽问道：“你笑，什么？我这次没、没撒谎，说得，很对的，呀。”
沈兰屿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再次爆发，“对，你说的很对！”
他伸手在安聿手感极好的头发上rua了一把，又一把，笑叹：“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
“真是只开心果。”
安聿心说我才不是，我是人鱼。
但看着沈兰屿脸上明晃晃的笑容，安聿不知为何没说出来。
沈兰屿此前就算笑，也是恶劣的、漫不经心的居多，像这样开怀，安聿头一次见，那张扬桀骜的眉眼舒展开，眼睛弯成月牙状，稠丽的美貌冲击丝毫不减，但那份攻击力却削弱不少。
安聿好像找到去沼泽里摘花的路了。
*
二人回到等待室，正在热烈讨论的众选手登时一静。
二人坐回自己的位置，沈兰屿照例冷着张脸，无论是知道他性格还是不知道的，此时都不敢往他跟前凑，于是安聿就成了问话的最佳目标。一群人围着安聿叽叽喳喳，安聿抱着双膝坐在位置上，满脸写满“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几个大字，外加满脑门具现化的问号，把偶尔回头瞅他的沈兰屿看得快维持不住表情。
最后，还是裴逸哲说安聿听不懂，才把人打发走。
两分钟后，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分发便签纸，让选手把自己名字写上去。
安聿偷偷问裴逸哲：“为什么要把自己名字写上去？”
“你看前面那五个箱子，你把名字写好，放进分别写有导师名字的箱子，这表示你想去这个导师的班级。晚上导师们会来宿舍，找我们每个人谈话，给我们分析利弊，到时候如果你想改志愿，就找工作人员修改。如有修改，最终分班以修改后的结果为准。”
安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能不能，帮我，写一下？”
“好啊。”裴逸哲拿过他手上的粉色便签纸，刷刷写下安聿的名字，“对了，你想去谁的班？”
安聿记不得导师的名字，好在南明很好辨认，“那个年纪，最大的。”
裴逸哲写字的手一抖，粉色便签纸上顿时多出一道黑色的波浪。
“怎么了？”
裴逸哲把便签纸塞回安聿手中，认真叮嘱他：“以后千万别对其他人这么说，很不礼貌的。”
他扫视四周，见大家都埋头专心写名字，没人注意到他们。
裴逸哲覆到安聿耳边低声说：“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要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这里的人都是竞争对手，你的一句无心之话很可能被人抓住放到网上去。虽然吧，大家昨天就交了手机，但是据我观察，还是有几个人偷偷藏了。”
安聿眨了两下眼睛，问：“手机，是什么？”
裴逸哲：“……哥哥，你家是在山顶洞遗址吗？还是说其实你是穿越的？”
好几个词听不懂，为避免暴露，安聿索性转移话题：“你有，钱吗？”
裴逸哲心大，转头就把心里那点疑惑抛到脑后，“咋地，你要借钱？”
安聿唔了一声：“我欠了，别人东西，要，还给他。”
“我钱都在手机里呢，不过身上揣了点，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
裴逸哲把钱都拿了出来，一张面值十块，两张面值两块。
安聿抿着唇。
这钱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沈兰屿又骗他！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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