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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去乡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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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锤甜心的三人电影》第六章 去乡下(上)
5点35,还差5分钟到5点40,陆东植所在的班级的所有学生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到了窗户方向。
今天也会像昨天一样吗?
被监督补课的老师狠狠瞪了好几次的陆东植只能把头深深地埋进桌上的书堆下面。
5点40,放学铃声准时响起。
老师还没走呢,学生们全都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挤到了窗户旁边趴着。
教学楼外面有一道围墙,墙后面早放好了一台蹦床,毛泰久“嘿”了一声,一点一点加大力气在蹦床上踩,越蹦越高,蹦到6米高的时候,他挥手大喊:“陆东植!”
掉回蹦床,再次起飞,到最高点的时候,他又喊:“陆东植!”
教室里有男学生憋着嗓子,怪里怪气地学他,回头对着陆东植喊:“陆——东——植——”
陆东植无奈地把头抬起,却发现今天在蹦床上蹦的人又多了一个徐仁宇。
出新的幺蛾子了?
背着书包的徐仁宇面无表情地蹦哒,手上拿了一根比他胳膊还长的细杆子,从左往右一挥,“呼——”,无声无息地,一个巨大的炫彩泡泡出现了——真的特别大,比人还大,被风一吹,往教学楼方向飘了过去,引得那边的学生一阵惊呼。
他也没想到,躲过了仙女棒泡泡机,没躲过巨型泡泡棒。
这是毛泰久特意叫人定做的。
蹦床旁边有个大桶,装满了泡泡水,有人随时等着给徐仁宇装填“弹药”。
源源不断的大泡泡飘向了教学楼,被学习压得透不过气的学生都疯了一般叫嚷着去追逐,去托起,去戳破。
乱了乱了。监督老师走到陆东植的书桌前,严肃地道:“陆东植,那两个外校的学生是来找你的吧?”
“是。”陆东植小声地说。
“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如果你不想给学校和师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你尽快处理。”老师说得已经比较克制了。
“好的。”陆东植不敢抬头去看老师的脸,等他走了,才开始收拾书本和文具。
有个足球一样的“小”泡泡飘到他面前,他当着满脸期待的女同学的面把它戳破了。
“呀!陆东植!”
他没有理会,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
“原来这就是东植你的房间啊。”毛泰久把自己的书包往小床上一甩,自己也跟着倒了上去,“挺温馨的嘛。”
粉刷成天蓝色的15平米的小卧室,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立式电风扇就占满了。
三个大男孩一进来,毛泰久占了床,徐仁宇占了书桌前的椅子,陆东植就只有站着的份儿了。
有点闷,他把书包挂到门背后,去开了窗,开了电风扇,空气流通加快,才好了些。
床上的毛泰久把眼睛都闭上了,陆东植怀疑自己再不出声他就要睡着:“你到底要干什么?”
毛泰久睁开眼:“我要干什么,取决于他要干什么。”他对徐仁宇努努嘴。
于是陆东植把目光转向徐仁宇。
刚把作业拿出来准备做的徐仁宇放下手里的笔,回答:“我的行动完全唯泰久你马首是瞻啊。”
两个小人精打起了太极。
陆东植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问李大荣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但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李大荣死于谋杀,报警又该怎么讲述才能让人信服?
问你们能不能放过我去找别人?——那是推卸责任,小人作为。
他却忘了他还只是个孩子,超出他的处理能力范围的事情,都是可以向长辈表达自己的忧惧,寻求帮助的。
他只能也从书包里掏出作业,把墙角的折叠凳子打开,跟徐仁宇挤一张书桌。
毛泰久跪坐在床上,把头搭到陆东植肩膀,看他做题。
陆东植嫌弃得不行,说:“热。”
“你刚才那个步骤是错的。”
“哪儿?”陆东植精神了。
毛泰久把胳膊伸到陆东植身前,手指点了点,还给陆东植讲解了起来。
陆东植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听得连连点头,完全没注意到毛泰久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背上。
能让毛泰久讲题,陆东植可是蝎子屎毒一份儿啊。徐仁宇也竖起耳朵在听。
要是让他抓住什么谬误,他可不会客气。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三个人相处得异常和谐,做完了题之后,还一起在陆东植的小房间里吃了顿家常饭菜。
期间,MR.陆肉共和国的店门口一直有两个保镖在不厌其烦地挥舞着泡泡棒制造巨型泡泡招徕客人。
客人招来不少,卖笑任拍的事也没少干。
小老板说了,今天给三倍工资。
吃完晚饭,三个小的连打两小时花图,陆东植就没赢过,额头被弹到红肿、脸上贴满了小纸片,晚上10点,毛泰久和徐仁宇才终于离开了陆家。
陆东植看着那辆车混入车流,彻底松了口气,仰头跺脚甩胳膊:“啊啊啊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他们明摆着是在耍着我玩儿!当我傻是吧!”
“都一样大为什么他们那么恶毒?”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个在烤肉店喝醉了的大叔在路边等车,听见了他的抱怨,看了他好几眼。他没当回事,醉了的人怎么会搭理自己,结果车一来,他好心扶着大叔上了车,车门一关,大叔红通通的脸就从车窗里伸出来,对陆东植说:“小老板,如果有人觉得你傻,那你就继续装傻,反正闲着也没事,逗他们玩儿吧。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最后谁玩儿谁啊!司机,开车!”
陆东植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很快回神。我玩儿他们?做梦吧,梦里啥都有。
次日,趁着陆东植去学校上学,毛泰久叫人上门给陆东植的房间安装了空调。
陆钟哲没有拒绝,因为带人上门的金助理说空调是毛泰久提前送给陆东植的生日礼物。
陆东植放学回来看到空调吓得不轻,这让他联想到了惨死的李大荣,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毛泰久的警告或恐吓,恰逢光州老家有个亲戚过世了,又是周末,他决定代替忙碌的爸爸去参加葬礼。
由毛泰久送空调事件,陆钟哲意识到自己对儿子不够关心,大方了一回,给陆东植买了机票,从首尔飞光州只需要56分钟,减少旅途疲惫。
在这架飞机上,陆东植又遇到了毛泰久和徐仁宇。什么事一旦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那就绝不是巧合。
毛泰久让人给他升到了头等舱。左手边是毛泰久,右手边隔个过道就是徐仁宇,他人都麻了。
“我是去参加葬礼的。乡下你们知道吗?乡下!鸡鸣狗叫,地里米田共飘香四溢那种!”
“我知道啊。”毛泰久按下按钮,调节座椅倾斜角度。
“你们不是有洁癖吗?”陆东植扭头问徐仁宇。
徐仁宇也在调节座椅:“薛定谔的洁癖。你也休息会儿吧,我怕到了地方你就没时间休息了。”
“你们不用复习的吗?敲锣打鼓的你们学得进去?”陆东植表示怀疑。
毛泰久和徐仁宇从书包里掏出了消噪耳塞,朝他扬了扬。
啊西!这两个该死的牛皮糖该死的精明!
......
下了飞机,陆东植领着毛泰久和徐仁宇乘坐机场大巴去了光州市到小镇的公交站,等车的过程中在附近的市场上买了几大包礼物,抱都抱不过来。
他倒没指望两个少爷能替他分担,但毛泰久主动提出要帮忙,然后从几个袋子里翻出一小包油炸食品,吃得喷喷香。
“......”你还是不是人?陆东植对这个家伙无语了。
毛泰久振振有词:“吃掉它不是给你减轻负担吗?”
徐仁宇对结盟的事还没死心,从陆东植那里强行拿过两个大塑料袋拎着,不到2分钟就勒得八根手指的上半段发紫。
他悻悻地放下了塑料袋,在毛泰久和陆东植鄙视的目光中辩解:“太沉了,拎太久我怕我的手指会坏死。”
娇生惯养。对他们,陆东植并没有期待,所以也没有苛责。只等这两个家伙面对接下来的境况知难而退,乖乖回首尔去。
从市里到镇上的公交车,沿途的路况先不说,光是各式各样的“行李”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候车区的人越来越多,看见那些“行李”,两个少爷脸色巨变。
人类聚集在一起的汗臭和卖剩的蔬菜没什么,主要是活物很多,笼里有鸡鸭,桶里有鱼虾,鸡鸭会叫唤,水会随着汽车的行驶而动荡溢出。
排队的时候,毛泰久和徐仁宇没敢再看竹笼一眼——鸡冠鸡爪和鸭蹼跟长了瘤一样,太丑太可怕了。
鸡鸭还拉粑粑了,稀的。那一瞬间这俩少爷漂亮的的五官同时皱了起来。
“回去吧。”陆东植苦口婆心地劝。
毛泰久摇了摇头,取下书包,翻出嫌热没穿的长外套,把自己兜头罩住,两只袖子在脖子上一系,给陆东植比了个OK的手势。
徐仁宇:“......”太拼了。
陆东植:“......”有这个劲头你干什么不会成功非要跟着我!
在这个被鸡鸭粑粑熏得臭烘烘的周五傍晚,毛泰久和徐仁宇跟着陆东植坐上了去小镇的臭烘烘的公交车。
......
小镇的最高建筑只有五层,就是镇上的小学,建在公交车站的旁边。
毛泰久和徐仁宇、陆东植三个人是等其他人都下了车、卸完货才走出汽车的,出来之后,只是一个抬头,就看到有人站在车顶,正在往下递竹笼。
原来他们的头顶还有鸡鸭吗?拉了吗?车顶不漏吧?
此时此刻,毛泰久和徐仁宇险些当场裂开来。
当陆东植笑着告诉他们,小镇不是终点,去村里亲戚家还要走半小时的时候,他们面如金纸。
“回去吧,还来得及。”陆东植说。
徐仁宇看向毛泰久。
毛泰久看见了陆东植眼里的笑意,他便也笑起来:“我要去。”
陆东植不笑了。
两人久久对视。
“嘿呀!这不是东植吗?你是来参加舅公的葬礼的吧?买了好多东西!快上来!我载你们去!”他们的对视被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断。
陆东植对着来人亲热地攀谈,往板车上搬东西,上面已经有个小学生在了。
毛泰久和徐仁宇盯着新出炉的交通工具——牛拉板车,沉默了。
坐还是要坐的,这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真走上半小时,脚就废了。三个少年一个孩童抱着小腿在板车上并排坐着,都没有说话。前方,那个熟人骑在牛背上,时不时甩上一鞭子,悠哉悠哉。
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在彻底天黑之前,他们到了村头。
看着眼前的一座座由草顶泥墙和木头门窗构成的村屋,徐仁宇喃喃:“这就是H国的乡下吗?”
折腾了这么久,毛泰久声音也不大:“完全跟现代社会脱节了。”
陆东植卸完了货,道完了谢,从道旁摘了两朵蒲公英,拿到他们眼前:“五六月份正是蒲公英飘飞的时候,来,吹一下试试,很漂亮的。”
“呼”、“呼”两声,陆东植手里的蒲公英就秃了顶。
两个少爷的双眼跟着飘远的蒲公英种子转,心情才得到了一点点舒缓。
好景不长,村里白天出去遛弯晚上成群结队回来的大鹅发现了他们这三个陌生人,朝他们发起了进攻。
不是一只是一群啊!
毛泰久:“!!!”
徐仁宇:“!!!”
陆东植:“愣着干什么!跑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