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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喝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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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黛眸色清淡,绪揽月眼神带着浓浓的愤懑。
很奇怪,玉黛晓得,这女子的恨意不是针对她的。
玉黛的淡然,更是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眼前女子,真如天上明月般。绪揽月咬着嘴唇,终究没发一言,转身离了她的帐篷。
再行至门口,被玉黛叫住了。
“我同双默,往后余生,不再相干!”
绪揽月转身,冷笑道。“我同他,往后余生,也不相干了!”
说罢了,迈着大步,离去。
她朝着草原狂奔,头饰帽子两侧的玛瑙、翡翠等粒宝石珠串成链坠,火紫白色长袍如同娇艳的鸢尾花一般,靴子上挂着的铃铛,随着风作响。、
跑到肺部辛辣地发疼,跑到筋疲力竭,她才停了下来。
她弯着腰,双手放在膝盖下,大声的呼吸。
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断章)
她抬头,是双默。
双默面色冰冷,语音阴翳,“你不要我了?”
绪揽月瞧着他,心又不争气地疼了起来。
本来因着呼吸,循环系统加速运动,眼下她感觉自己根本喘不过气,眼泪也顺着泪腺爬了上来。
她努力克制、努力克制,终究克制不住。
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将眼前的男人拥入怀中。
一如一开始,她对他毫无半点爱情的情愫。
只是星星点点的可怜与怜爱,不晓得何时变了味。
“或许,从始至终,你都是爱我的,你第一眼瞧见我,便爱上了我,否则,依着你绪揽月的性子,当真的会随侍我身侧?”
她这话,让她陷入了沉思。
双默当真是个很好的猎人。
终究,她输了。
绪揽月闭上了眼睛,蹲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臂,哭了,无声地哭了。
她何尝不知这是眼前这个孤单的少年的计谋,只是她当真不忍他难受孤单。
双默的眸,像极了溯耶可汗。狭长的单丹凤眼,眼尾略微上翘。
许久,她起身,冷冷地看着双默,她心中默念着,“我绪揽月,自幼随师父学占卜之术,我同你无夫妻之缘。这事儿我知晓,想必你更是知晓,左不过当初,你是不想让我离去,我便伴你一段,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且行且珍惜,你我往后之路,好自为之。”
只是这段话,她对着他说不出口。
她轻轻地抱了抱他,“我陪到你不需要我的那一刻。”
绪揽月晓得,那一刻便是玉黛同他在一起之日。
说罢了,绪揽月松开了她,“你且走吧。”
说完了,她就瞧了眼灰蒙蒙的天幕,双默看着她,并没有离去,他害怕,他这一走,眼前的女子就走了。
绪揽月有古怪精灵的那一面,说话不作数十之六七,全凭她心意。她可不似玉黛有一说一,一口吐沫一个钉子,绝对的说一不二。
绪揽月见他不走,就自己率先离开了。
双默抬出手,拉住了她。
绪揽月叹了一口气,“我真不走,我想要一个人冷静一下,双默,你乖。”
双默摇了摇头,“我陪你冷静。”
绪揽月终究还是应了她。她的内心很清楚,这一刻,她需要做的是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个人捋清楚了。
然,她还是怜惜眼前这个少年,终究落败了,算了,平心而行吧。
绪揽月在双默身边呆了很久,最后嫁给他的是玉黛。
绪揽月笑着看他们大婚,笑着送上祝福。
大婚结束,绪揽月便消失了。
大婚之日,玉黛瞧着双默,双默瞧着玉黛。
眼前人已非昔日少年郎了,他们的故事早就结束了。
眼下的他们更像是搭档和战友。
玉黛同他的谈话,没了风花雪月,有的尽然是宫中琐事和前朝政事。
往后的玉黛倒是愈发欢喜同她的婆婆以及大凉的祝余圣人处在一起了。
闻着他们宫中的檀香,安心极了。
淳安同玉黛,婆媳俩,坐在草原上,夕阳下,一坐就是一天,这是他们最爱做的事儿。
“明日,你要同双默儿去大凉了,路上小心。”
夕阳落了,临行前,他们偷得了浮生半日闲。
“嗯,阏氏,在这处,望你一切安好。”
淳安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好去吧,你出身大凉,这一行,许是你这一生能在大凉待得最久的时光了,往后,便得我死的那一刻了。”
玉黛不明所以,淳安也没多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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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数大了,淳安的眉也换了新的形状,螺子黛也欢喜用深色的。
檀婳也老了,动作也缓慢了很多。
她起身,檀婳扶着她。
去了林馨苑,园中鱼儿戏池水,假山流水,环佩叮当。
走了几步路,淳安就累了。
她身子弱,受不得凉。
檀婳朝着身后的宫人使了眼色,宫人立马递上一个垫子。
檀婳将垫子垫在了台阶上。
淳安坐了上去。
储子音也过来了,一身裤褶服,将外面下裳朝着旁边一翻,在她下首侧的台阶坐了下来。
淳安瞧着她,“储将军,不拘小节,好风采。”
这话的语气之中透露着诸多的意味,有欣赏、有慨叹亦有艳羡。
“皇上,你这身子骨,着实是弱了。”
这话刚落,林馨苑中起了一阵风,受了这丁点寒气,淳安就打了个喷嚏。
“素体气虚,卫外不固,给你家主子喝点汤药了。”
淳安摇了摇头,“这汤药太苦了,这身子就这样吧,早点去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储子音听了她这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死倒着实不可怕,就怕这般没质量的活着,日日苦痛的,你这命短的,明日便是去了地府,我今日也不嘱你喝药了,唯恐你命长,拖着这破烂的身子,免不得日日受苦受罪。”
听了储子音这话,檀婳纵一边点着深以为然的头,心里头一边觉着不对劲。
“主子,您就听得储将军的吧。”
淳安看了眼身侧的檀婳,摸了摸她的鬓发,笑得一脸坦然。
檀婳、子音从她这模样中,便读出了她是不愿意喝药的了。
劝不动了,他们也只得作罢了。
檀婳心思灵巧,去了小厨房,将药物取了汤汁,和在了点心里。
储子音瞧着她这般模样,只叹了一口气,想说啥,终究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