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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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查清楚到底是谁给你发照片的，”提姆对彼得说，“你来这边斯塔克知道吗？”
他们走进了提姆的工作室，换气系统开始呼呼地运作，冷调的顶灯让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冰冷不近人情。
“我没和斯塔克先生说过这个……实际上，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彼得紧张地说。
提姆头痛地按了按眉心，让人先坐下，站在咖啡机边拿了几个杯子，“咖啡，可以吗？”
“可以谢谢，呃、能帮我加牛奶和糖吗？”彼得说道，然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我只是觉得斯塔克先生现在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待在曼哈顿让我觉得很恐惧。”
彼得的手依然用力地绞着，脸颊也微微泛红，不知道是因为语速太快，还是在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而羞愧。
“我的意思是、呃、我不是想说斯塔克先生的坏话，我只是、就是，感觉大家现在都很奇怪！不管是纽约还是哥谭、大都会……一定是有什么出错了。”彼得的情绪有些激动，伊恩坐在彼得边上，实在是担心小孩能把自己的手指拧巴到骨折。
“放轻松。”伊恩将手伸过去，轻轻地盖在彼得的手上，彼得愣愣地抬起眼睛看着他，眼中是未能散尽的茫然。
他的眼睛盯着彼得的，好像有种不知缘由的神秘力量从他们相触的地方流进彼得的身体里，“你在紧张，请深呼吸。”
彼得呼出一口长长的气，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安定了些。
“我知道。”提姆将一杯颜色很浅的热咖啡递给彼得，温声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彼得眨了眨眼，捧住咖啡杯，低头抿了一小口。
提姆将另一杯黑咖啡放在伊恩的面前，然后在彼得的旁边坐下。
伊恩端起咖啡闻了一下，很好，毫无疑问的黑咖啡，应该是什么都没加，是他最近这些天喝过的最苦涩的饮料了。想来阿尔弗雷德在餐厅的饮品里加那么多糖，说不定也是担心这里的人天天喝黑咖啡，把自己喝出心理问题吧。
“他们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彼得小声说，一副失落的样子，仿佛一只被遗弃了的小狗，闷闷不乐地继续说道：“一年前我还在中城高中读书，现在学校都不教任何东西了，他们只想要赚钱，只想要绝境病毒，他们所有人都在那座城市的影响下变成了某种……披着人皮的怪物。”
彼得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大多数时候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总是活力旺盛，但他的脸上却显出了点灰败的颓唐之意，疲倦的皮囊下翻滚着松懈与失望，“……始作俑者就是斯塔克先生。”
彼得还记得他和托尼之间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对话——虽然最终也与之后的无数次同样不了了之——年长的男性站在落地窗前，夜晚城市绚丽的霓虹灯从窗外透进来，给托尼西装革履的身体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芒，将托尼的影子在细羊毛地毯上拖得细长而虚散。
“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发明家、天才，我可以给你提供最好的资源，彼得，你为什么还想回到那个平庸的学校？过以前那样平庸无趣的生活？那没有任何的意义，只会荒废你的天赋。”
托尼的声音拖得慢吞吞的，显出些傲慢和无聊。
这种变化让彼得感到恐惧，他的蜘蛛感应在那片刻中惊叫着。
“现在的局势是不是很糟糕？我来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吧……”彼得低声说。
“目前确实出了些问题，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
提姆对彼得说道，“默多克说是你劝他离开曼哈顿的，他很感激你。”
“马特先生安全地到这里了吗？”彼得问。
“来的路上遇到了一批哨兵，不过没出什么事，他现在在房间里休息，晚点你可以去找他。”
“我还是想先去找梅姨……我已经一年没有她的消息了，我真的很想见她。”彼得不安地捧着咖啡杯，整个人都耷拉下来，“如果不是泰坦给我发的照片，那就说明梅姨也不在这里，我是被骗了吗？”
提姆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个小型的终端屏幕递给彼得看，“我刚刚查看了地下城区的入区人像，匹配到了你的梅姨的图像记录，她应该就生活在地下城区里，这点没有出错。”
“真的？！”男孩儿猛地抬起头来，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险些破音。
“嗯，就在B区，你先去吃点东西，晚些我让杰森带你去吧。”提姆说道。
“不、我、我现在就想去，可以吗？拜托了！在没见到梅姨之前我一点都吃不下饭！”彼得的眼睛亮晶晶，伊恩仿佛看到他身后的尾巴开始摇晃……每回刻俄柏听说当日的餐后甜点有蜜饼就是这副样子，一模一样。
“……好，我现在叫杰森过来。”提姆知道自己抵抗不了狗狗眼的请求，被恳切地盯了几秒钟，马上就投降了。
倒是被喊上喊下的杰森在两分钟后一脸不爽地走进房间，战术靴在地面上叩出重重的响声，他满脸都写着‘如果还有下次你就死定了’。
“你现在使唤我使唤习惯了是吧，嗯？提摩西？”
提姆无所谓地对他的兄弟说：“你很闲嘛。”
杰森不满地‘嘁’了声，不过看在彼得那副期待的模样，还是没有将脏话说出口，他只是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招招手，“走吧小鬼，跟我去地下城区找人。”
彼得飞快地一口气喝完了整杯的咖啡，精神抖擞地跑到杰森的身边，现在更像只快活的小鸟了——他如果是哥谭人，保不齐也会有个前罗宾的职称——大声地说道：“谢谢您红罗宾先生、红头罩先生，还有，呃，博士先生，我们回见！”
提姆叹气，这一年他叹气的次数好像比以前几年全加起来的还要多。
如果伊恩说的那些东西都属实，那现在的托尼·斯塔克毫无疑问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而彼得找到了西西弗斯也就意味着：他们现在已经亲手接过了这颗定时炸弹。
伊恩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听了这么久，多少也能猜他个八/九不离十。
“谢谢你的咖啡，味道不错。”伊恩率先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阿福选的咖啡豆，你喜欢可以拿一些去。”
提姆将注意力转回来，瞥了眼伊恩，不知为何又觉得他脸上的那道伤疤格外不顺眼，提姆在终端上按了按，“你的检测报告刚刚发过来了。”
“怎么样？我脑子有出什么问题吗？”伊恩说话一点都不避讳，直爽得甚至有些吓人了。
提姆：“……轻微脑震荡，这段时间可能会出现头痛、恶心、畏光、眩晕等症状，感到不适时随时可以来找我。”
“只有脑震荡？”伊恩问。
提姆：脑震荡都不够，你还想要什么？阿卡姆的疯子都没这样的要求。
【脑震荡患者应适当地参加娱乐活动或进行体育锻炼，这样不但可以增强体质，还可以分散对脑震荡的注意力，促进疾病的康复。】
【闭嘴吧，你之前明明连脑震荡都没检查出来。】
提姆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对他说道：“分析不出你皮肤上出现的结晶体元素，不过造影检测报告中能看出，你的体内脏器轮廓模糊，有异常阴影——这也是感染矿石病的表现之一？”
伊恩点点头，“矿石病大部分都是由于身体受损，受伤面与源石直接接触，导致源石病症开始在体内扩散，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不提前开始干涉，源石颗粒很快就会进入人体的内环境，并且随着循环系统逐渐与体细胞融合，严重的情况下则会在体表结晶化。”
“关于阿米、我的变种能力导致的矿石病已经是中后期的表现了，”伊恩差点说漏嘴，正了正神色继续说，“目前地球上应该不会有人会有这样严重的表现。德雷克先生，矿石病是一种致命的疾病，一旦感染，我们就只能尽全力去医治。但这么久的研究，我们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帮助拖延矿石病扩散的速度，彻底根除矿石病的办法……我还没有找到。这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提姆沉默了片刻：“我清楚了。下午开始我就会安排地下城区的住民开始做造影检测，如果有人体表有出现不明结晶化的情况，我会加速排查他们之前来自什么地区。”
提姆从终端屏前抬起头，透亮的蓝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是一层浅淡的反光，令提姆看起来就像是要和这间冷冰冰的机械化房间融为一体一样，连声音也冷沉沉的：“我希望你没有说谎。”
伊恩终于对提姆笑了一下，轻声地，仿佛稍微大声点就要戳破漂浮着的梦幻气泡一般，“我倒希望这都是谎言。”
如果他只是个在不知名战斗中不小心伤到了脑子、缺失了记忆、大脑混乱，给自己编造出了另一个属于奇幻大陆的虚幻记忆的人类就好了。
如果那些出现在他脑子里的声音，那些印刻在他记忆中的场景，那些血海深仇的对立和压迫、义无反顾的牺牲和诀别都是虚假的，对他来说是不是也算一种慰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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