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温柔》热夏NK

8、香水

　　“杰洛米，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万科静坐在书桌前，将一瓶精华推过去杰洛米面前，这个人语气平淡，难以猜测。
　　杰洛米低头看了一眼，整个身体瞬间僵直了，脑子快速转动：“怎么办？居然被发现了！”
　　“嗯？”见杰洛米没有动静，万科抬头看着杰洛米，杰洛米顾不上擦拭额头的汗珠，不断揪扯着衣襟：“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这是……”杰洛米咬了咬下巴，坚定了眼神，看着万科的眼睛说道：“传说中的第十三种精华！”
　　万科听到这里瞬间怒了，怕案而起，对着杰洛米吼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竟然！”
　　“我这都是为了帕米尔香水店！”杰洛米抬头盯着一脸怒容的万科，控诉着这个古板的男人：“我没有做错！是我研制了‘月光’！是我让帕米尔街知巷闻，是我……”
　　“闭嘴！”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巴掌声还在余音未了地回荡着，杰洛米也被这一巴掌打得倒在了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轻声抽泣着。
　　躲在一旁的约瑟夫被吓得不轻，父亲一向很疼杰洛米，甚至比他还要疼杰洛米，见到这样陌生的父亲，九岁的约瑟夫乱了方寸，想着去找特蕾西娅夫人来帮忙，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你对她，做了什么……”
　　杰洛米瞪了万科一眼，憋出了一抹笑容，伸出手指，指了指桌上安放着的精华。
　　“你个恶魔！”万科气得有些头晕，捂着心脏倒在了椅子上，伸出手要去摸放在上衣口袋的药。
　　万科颤颤巍巍地倒出了一把药丸，正要往嘴里塞，杰洛米立马翻身爬起来，一手拍掉了万科正要往嘴里送的药丸。药瓶滚落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药丸洒落了一地。
　　杰洛米笑着看着脸部逐渐扭曲的万科，万科恶狠狠地瞪着杰洛米，抬起手指着杰洛米。直至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双眼仍盯着杰洛米。
　　等到约瑟夫带着特蕾西娅夫人赶到书房时，只见杰洛米晕倒在地上，鼻血不止地流，地上洒落着五颜六色的药丸，而万科在椅子上挣扎着死去了。
　　“爸爸……”约瑟夫藏在了特蕾西娅夫人的裙摆后面，害怕地看着姿势怪异的父亲，脑子里还没有死亡这一概念的孩子眼眶里没有一丝泪水。
　　……
　　1938年9月14日 阴 星期三
　　今天是父亲万科·伊·帕米尔的忌日，我带着约瑟夫来到了父亲的墓园，在他的坟前摆上了一枝白菊，深深地鞠了一躬……
　　约瑟夫向我忏悔，他对不起父亲，是他害死了他的父亲，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小时候贪玩将父亲的心脏病药换成了糖丸，是他在父亲死的时候表现出了无比恐惧而没有一丝悲伤，也是他害得我的鼻子没有及时医治而导致失去嗅觉……
　　我摸着他的脑袋，任由他在我怀里哭泣。
　　我都没有怪他，我相信父亲也不会怪他，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怪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1938年9月26日 阴雨 星期一
　　真是不敢相信，九月或许是撒旦之月吧，在同一月份里，我们失去了两位亲人。今天，是我们的母亲安娜·帕米尔的忌日。由于安娜去世的时候名声并不怎么好，所以几乎没有人来看她。以前还有特蕾西娅夫人会跟着我们一起来看她，带着她比约瑟夫小几个月的女儿杰西卡。但特蕾西娅夫人在父亲去世之后不久也被入室抢劫犯刺死了，我们收留了无亲无故的杰西卡。
　　我们跟往常一样献上了一朵白菊，深深鞠了一个躬。今天，约瑟夫又忍不住哭了，在我怀中向我道歉……
　　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两亲，心里的情感却是愧疚比悲伤要来的多。
　　他说很抱歉自己的母亲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虽然最后经不起内心的愧疚感服用安眠药自杀身亡，但给我留下的心灵创伤却是无法弥补的……
　　没有人可以阻止母亲的死亡，因为她平时就有服用安眠药的习惯，而且她讨厌大颗的药丸，喜欢捏碎着泡在水里喝下去。那天晚上，没有人知道她吃了多少，她一直睡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真是傻瓜，我明明都忘记了，还提起来做什么……
　　1938年11月11日 大雪 星期五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还要冷，冻得让人不想起来工作，但是今天是新香水推出的日子，必须忙活起来！
　　可惜在那么喜庆的日子，偏要发生命案，一位无家可归的窑姐被同行排挤最后冻死在了巷尾，据说发现的时候还浑身赤果。那群窑姐真没人性，让那么一个人浑身赤果地呆在大雪纷飞的室外，跟直接将她杀死有什么区别……
　　杰西卡也不见踪影，如果让我找到她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事的！
　　1939年3月6日 晴 星期二
　　制作香水的重要的精华被约瑟夫带回来的一只野猫打翻了，这样子大卖的香水就无法制作出来了！
　　我得抓紧时间推进跟伊芙琳的感情，不过是个肮脏的窑姐，非得要回家乡通知自己的父母……
　　1939年5月23日 晴 星期二
　　帕米尔香水店已经萧条了好一阵子了，不过就我跟约瑟夫的话还是衣食无忧的，所以我们有时间就开着店玩一玩，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但我无法忍受！我要成为宫廷首席调香师，调制出世上令世人都为之折服的香水！
　　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个目标——卡尔·安德烈斯，他身上的味道是特殊的，是绝无仅有的！只是还未被提取出来，少了其他香气的烘托，所以还显得平平无奇，也许，不！绝对只有我，才能让这股香气得到更好的升华！
　　他似乎对我有兴趣，在这之前，就先陪他玩一会过家家的游戏吧！真是有趣……
　　1939年5月30日 晴 星期二
　　我还真担心这家伙一个星期不找我又跟别的女人玩上瘾了，幸好这场心里博弈还是我胜出了，卡尔，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啊……
　　不敢相信，我们难得遇上的麝香鹿竟被这家伙霍霍成般模样，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麝香。我记得上一次我划死了父亲圈养的麝香鹿，他可是把我关在一片漆黑的鸡窝里三天三夜，直到母亲找到我才能得救，我可真忘不了那片黑……
　　那个人让我想起了我恶心的父亲，以及他的所作所为，真是令人作呕！不过，气一段时间让他长长记性就好了……
　　至于那个幻觉，可能真的是见了鬼了吧？或者是最近有些累了，那种感觉可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