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温柔》热夏NK

3、约会

　　“早上好呀，卡尔！”杰洛米坐在床边，撩动着金发，将它们束起来，沿着后背安静地淌下。
　　窗帘被拉开了，卡尔被铺进来的阳光照得有些不适应，用细长的手微微挡住了眯起来的眼睛，透过指缝，阳光下的美人背影格外美丽。
　　“早上好，杰洛米。”卡尔凑到杰洛米的耳边，压低着声线。
　　杰洛米将卡尔推开，整理好着装，一语不发地离开了房间，留下脑袋还在嗡嗡作响的卡尔。
　　“可恶……”
　　……
　　“杰洛米？”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总是让人想继续睡下去。
　　“约瑟夫？你在这做什么？店也不开......”杰洛米拉开店里的窗帘，将营业的指示牌立好，却发现了柜台蠕动的身影。
　　“我在等你啊！”约瑟夫揉揉眼睛，恶劣的睡眠环境让他的眼球爬满血丝：“杰洛米才是，一整晚都不见人影……”
　　杰洛米没有立刻回答，继而埋头手上的工作。
　　“我一直都在地下室啊，你睡得太死了，没发现我罢了。”
　　“骗人！杰洛米大骗子！”约瑟夫绕过柜台，走到杰洛米身旁，拉住了杰洛米正工作的手臂。
　　杰洛米停下手上的工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怒容的约瑟夫。
　　“杰洛米是聪明的人，这种离谱的谎话不用我再给你解释吧，错漏百出！”约瑟夫一手叉腰，另一只摊开作解释状。
　　“哦？是这样吗？”杰洛米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个自作聪明的弟弟，挨着后面的箱子坐下，露出那副天然无害的笑脸：“那小聪明你说说看？”
　　约瑟夫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其一，刚才我叫你的时候，你回答的语气是惊讶的，说明你是才发现我的，其二，我守在了地下室门口，整整一夜，睡也没睡好，所以，你肯定是出去鬼混了！”
　　“啊！”杰洛米站起来，夸张地惊讶了起来。
　　“干嘛！我说的不对吗？”约瑟夫翘起鼻子，自信满满地仰视着杰洛米。
　　“你好像说了昨晚一晚没睡……小约瑟！你胆大了啊，谁允许你熬夜的？”杰洛米一把揪过约瑟夫的耳朵，狠狠地教训了一通。
　　“对不起，杰洛米，下次不敢了啊……”约瑟夫挣扎着，杰洛米也没多弄疼他，很快就放开了他，约瑟夫委屈地拉开一定距离后才反应过来：“杰洛米！不对啊，夜归的是你！”
　　杰洛米无奈地摇摇头，扭身往阁楼走去，却被一句话叫住了：“是跟他在一起吧？昨晚……”
　　“他不是好人！他……”约瑟夫含着泪，着急和担心逼得泪水无路可退。
　　约瑟夫总是很喜欢杰洛米，从一出生就是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一直照顾着他，他绝不允许别人从他身边夺走杰洛米。
　　“卡尔是不一样的......”
　　“卡尔？”
　　“他，是不一样的。”
　　杰洛米没有回头看关心自己的弟弟哭成什么样，只是冷静地抬脚上楼。
　　“味道……”杰洛米的脚步沉缓了下来，猛地回头看低着头抽泣的约瑟夫：“是因为他的味道对吗？”
　　“……”
　　“你的鼻子能闻见了，对吗？”约瑟夫抬头正视杰洛米碧蓝的眼眸。
　　“……”
　　“所以，才说他是特别的……”
　　“是。”杰洛米走近约瑟夫，将他搂进怀中，将鼻尖埋进约瑟夫的头发：“但是，只有他的味道……”
　　约瑟夫表情有些错愕，但没有说出什么。
　　“这可能是一种预兆，如果，这能让我的鼻子恢复正常，说不定，说不定就能研制出新品香水了。”
　　“杰洛米，那也不能委屈你去迁就那个渣男啊！”约瑟夫止住了眼泪，抬头看着杰洛米，眼眶扔挂着的泪珠惹人心怜。
　　“约瑟夫，我没有吃亏给他，我们都是男的，能做些什么吗？”杰洛米笑了笑，用手抹去约瑟夫眼角的泪水：“而且，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放心。”
　　“可……可他一开始，开始还认为你是小姐呢……”约瑟夫抽泣着，说话有些不清晰了。
　　“没事的……还是说，你不愿意让我恢复嗅觉。”
　　“不……不是的……”约瑟夫连忙摇头，紧张地不由得抓紧杰洛米的手臂。
　　“好啦，去把脸擦一擦，杰西卡来看到可是会笑话你的哦！”杰洛米俯身，在约瑟夫的额额头轻轻一吻，算是止住了约瑟夫的抽泣。
　　……
　　“约瑟夫？”正午的风有些干燥，卷动着窗帘汲取着空气中的水分，约瑟夫正趴在柜台上看着窗外愣神。
　　“约瑟夫！”见约瑟夫毫无反应，杰洛米便揪起他的耳朵。疼痛是提神的最好方式，但疼痛有时也会让人麻痹。
　　“噢噢噢！”约瑟夫连忙护住耳朵，失声惨叫起来：“杰洛米，你在干什么啊！”
　　“你在干什么？”杰洛米松开手，在约瑟夫头上轻轻敲了一拳，顺着约瑟夫的视线看去：“上班时间居然偷懒……窗户脏了吗？哦——让杰西卡发现可不饶你哦！”
　　站在窗户对面的几位小姐听到声响笑眯眯地看向这边，又互相打笑着离开了。
　　“我才没有！”头跟耳朵都一样疼，约瑟夫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安慰谁了：“我可没有偷懒，我在帮你盯着那家伙有没有来呢！”
　　“哪个家伙？”杰洛米又转身自顾自忙去了。
　　“卡尔啊！都快一个星期了……”约瑟夫仍盯着窗外，嘴上嘀咕着。
　　“你管他干什么？”杰洛米回头看着约瑟夫无奈一笑，继续忙着手上的活：“估计他应该也不敢来了吧？”
　　“为什么啊？”约瑟夫惊异地回头：“那杰洛米的嗅觉不就没有恢复的机会了吗？”
　　“这有什么，那么多年还不是靠着这个没有嗅觉的鼻子调试出了那么多新品嘛。”杰洛米对着约瑟夫碰了碰鼻子，得意地一笑。
　　“但是……你们那天不是一晚上都在一起吗？”
　　“我说他有次试图猥亵我被我一脚踹中了，你信吗？”杰洛米侧头，邪魅地一笑。
　　“我就说那家伙图谋不轨嘛！得亏他没来，否则我一定轰他出去！”约瑟夫愤愤地拍打着柜台。
　　“别管他啦！”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杰洛米正准备下地下室继续专研：“今天再过一会要是没客人就打烊吧，去陪陪杰西卡，她一个人病了总不能没人照顾。”
　　“那杰洛米今晚又在地下室过夜吗？这样熬下去伤的只是你的身体啊……”
　　“为了店里，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行！”约瑟夫一个箭步上前拦住杰洛米的去路：“我今天必须监督杰洛米睡觉，所以我要跟杰洛米一起睡！”
　　“你多大了啊！还要跟哥哥一起睡吗？”杰洛米忍不住笑了出声，伸出手揉了揉约瑟夫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在约瑟夫金色的发丝间穿梭：“你跟我睡的话，那杰西卡怎么办？”
　　这样一问约瑟夫一时有些答不上来，较真地低头沉思起来：“那就三个人一起睡！我睡中间！”
　　“小约瑟，你害不害臊啊？哈哈哈……”杰洛米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叫约瑟夫的小名，杰洛米这样一取笑，害得约瑟夫有些脸红，一把冲进杰洛米的怀中，将头埋进洁白的衬衫，衬衫上还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杰洛米！”木门被一阵旋风推开，门铃来不及叫唤，便被一声愤怒的男声盖过了。
　　“安德烈斯先生？”杰洛米转头看向来人，却只发现一头野兽低首咆哮着。
　　卡尔一个箭步上前，将约瑟夫从杰洛米身上撕下来，怒道：“你们在干嘛？”
　　“怎么？你也想跟约瑟夫睡觉吗？”杰洛米侧着头看向卡尔，垂下来的金发盖住了一只眼，冷冷地凝视着不速之客。
　　“约瑟夫？”卡尔一把揪起约瑟夫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是这个家伙吗？你胆子挺大啊……”
　　“你想对我弟弟做什么？”杰洛米用手轻轻搭在卡尔的手臂上，用力握紧。
　　“这个家伙！”卡尔仍失去理智般地咆哮着，反应了好一会才识别出那个词：“弟弟？”
　　卡尔被自己吓到了，一松手，约瑟夫随即掉落下来，瘫坐在地上，用手摸着刚被释放的脖子，大口大口地挽回着失去的空气。
　　看到约瑟夫没事之后，杰洛米才对着卡尔冷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是来找你的！”卡尔被这眼神吓怕了，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站直了身体，老实地回答着问题。
　　“找我干什么？”
　　“我……那个……”
　　“嗯？”
　　“约会！我是来找你去约会的！”
　　“不去。”话罢，杰洛米扶起约瑟夫坐好，转身去倒水。
　　“杰洛米，那个，我……”卡尔伸手想要去拉住杰洛米，却反而被约瑟夫拉住了。
　　“你走吧，杰洛米还有事要做……”约瑟夫捂着脖子艰难地说，眼神也是冷冷的。
　　“约瑟夫，对不起啊，刚才是我冲动了，但我只是……”卡尔将手搭在约瑟夫腿上，蹲下跟约瑟夫道歉。
　　约瑟夫伸手推开了卡尔，抬头盯着卡尔道：“杰洛米已经为了新的香水困扰了很久了，请先生您不要给杰洛米添麻烦好吗？”
　　“杰洛米，我知道现在才来找你是我的不对。”卡尔移开看着约瑟夫的视线，跟杰洛米解释道：“但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跟我去约会吧！”
　　“喜欢？”约瑟夫愣住了。
　　“那可真是抱歉，安德烈斯先生，我对您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杰洛米将水杯端过来给约瑟夫，仍然是那束冷得透彻的眼神。
　　“那……”卡尔低头握紧着拳头，咬牙切齿中满是愤懑。
　　“那我陪你去找香水配方吧！”卡尔突然想到什么，抬头提议：“既然目的是香水配方，我知道有几个地方，我带你去吧！”
　　“杰洛米，不要去……”约瑟夫伸手扯住杰洛米的衣襟。
　　“好啊！”
　　约瑟夫有些错愕，扯住衣襟的手有些无力。
　　“约瑟夫，你不是盼着他来吗？没事的，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杰洛米半蹲下，凑在约瑟夫耳边小声解释。
　　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不管卡尔是否还在感知着失去控制的四肢，杰洛米已经推着他往门外走。
　　“杰洛米！”
　　“嗯？”
　　“路上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