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温柔》热夏NK

2、欲擒故纵

　　“杰洛米，你喜欢妈妈身上的味道吗？”
　　“杰洛米，妈妈很喜欢你，真的......”
　　“杰洛米，你先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杰洛米，早知道，早知道的话，我不应该留下你......”
　　“杰洛米，晚安......”
　　......
　　“安娜......”
　　“杰洛米，杰洛米，杰洛米......”
　　“杰洛米！”楼道传来回荡的喊声，把杰洛米从睡梦中唤醒。
　　“杰洛米，你在这做什么啊？”约瑟夫从门边探出头来，对居然在睡懒觉的杰洛米有些不满。
　　“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杰洛米捋了捋头发，转过身对着约瑟夫无辜地一笑：“我睡了多久了？我马上下去！”
　　“最近都没怎么睡吧？”约瑟夫对哥哥的笑容完全没有抵抗力，无奈地摊摊手，向杰洛米走去。
　　“嗯？”
　　“你以前都不会起那么早的吧？为了新的香水配方吗？毕竟......”约瑟夫注意到了杰洛米发红的鼻尖，摸了摸杰洛米的头，心疼这因工作而变得憔悴的脸。
　　“我没事！没事的，也眯了好一会了，我们一起下去吧！”杰洛米扶着约瑟夫，顺势站起来，拍了拍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的头。
　　“店里琐事我跟杰西卡能处理的，要么你还是多休息一会？”
　　“不用，我收拾一下取了样本就下去，你快下去帮杰西卡的忙吧，你舍得她一个女孩子吗？”杰洛米搭了下约瑟夫的肩膀，转过身合上桌上放着的日记，压缩的空气推动着书页附着的尘土，使它们重获自由。
　　约瑟夫走到门口，止步，回头喊道：“杰洛米！”
　　“嗯？”
　　“别太勉强自己......”未等回答便嘀咕着下楼了。
　　“傻瓜......”
　　当风扬起尘土的那一刻，一切便注定无法回到原点。
　　“安娜，你真傻......”
　　......
　　“欢迎光临！帕米尔香水，予你最温柔的味道！”无论什么着装，只要到店里的便是客人，必须予以最热情的招待。
　　“更何况，这家伙......”约瑟夫悄悄靠过去杰西卡旁，盯着门口的来客看得出神。
　　“约瑟夫，注意形象！”杰西卡保持着微笑，小声提醒。
　　一头白色清爽的短发杂乱又不乏有些特意，带着那么几分不羁，高挑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愣是让那么几分文雅俗气压制了些风流潇洒。身材高挑，纤纤细腰，白净的西装将骨骼勾勒得恰到好处。右耳骨上反射的几点光芒有些刺到刚下来的杰洛米，店里多了这么一位皎如日星的光芒，属实耀目刺眼。
　　如今这位耀眼先生正将他整个身体搭在身旁一位小姐身上，并在小姐耳畔说着蜜语，惹得这位小姐心花怒放，银铃被耳边风吹得喧嚣不断。后面还跟着几位衣着光鲜的客人，大概是一道来的。
　　杰洛米见过的客人多了去了，心里知道耀眼先生不好惹，便转到后台处理样品柜。但他的鼻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始终停留在耀眼先生身上。
　　“这位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不管看得出神的约瑟夫，杰西卡有着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迎了上去，伸手示意了后面的样品柜表示欢迎。
　　耀眼先生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样品柜后面一直有双注意着自己的眼睛。
　　“是个金发美人呢......”耀眼先生如此嘀咕着。
　　“先生？有什么......”
　　“我自己走走，你招呼这位小姐跟我的朋友们吧！”耀眼先生一把甩开搭在小姐肩上的手，自顾自往样品台去了。银铃小姐愣住了，杰西卡也有些错愕。
　　“小姐，请允许我......”
　　“够了！”正当杰西卡重整心态招呼客人时，却被小姐打断了，小姐凑到杰西卡耳边说了几句话：“不要被这个男人给骗了，他长了一副会说谎的脸！”
　　话罢，便踩着高跟鞋推开了玻璃门，留下一群还跟女伴打闹的男人。
　　杰西卡有些无法处理脑中的信息，直到被约瑟夫及时地拉到了一旁，才回过神来，继续招呼剩下的客人。
　　“美丽的小姐，就把你手中那瓶蓝色的香水给我看看吧！”耀眼先生半倚在柜台，眼眸细细打量着杰洛米那头金色的长发。
　　“拒绝多余的动作，尽量保持距离，不要产生语言上的其他交流，要小心翼翼的。”杰洛米心里如此默念道。
　　但当他抬起头正视耀眼先生时，一阵风从脸上扫过，杰洛米动了动鼻子，吸了一口气，不由得怔了一下。恢复过来时，竟发现两人都僵持了一会，顺势将样品香水递了过去。又过了许久，杰洛米才吐出一个字。
　　“请。”
　　耀眼先生先是看愣了，后是因为这粗犷的男声震惊到了。良久才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又咧开嘴调节出那副笑脸道：“我还以为是位美丽的小姐呢，没想到是位俊俏的先生啊！”
　　“……”杰洛米冷了他一眼，又看着窗外发呆。
　　“不要那么冷漠嘛，难道我的样子就只值‘请’那么一个字吗？”
　　“……”窗外马车跑过，发出哐哐当当的噪音。
　　“怎么说我也是客人，哝！”耀眼先生拿起样品在杰洛米眼前晃了晃，试图引起杰洛米的注意：“给我介绍一下。”
　　“月光……”
　　“什么？”
　　“名字，名字是月光。”杰洛米随手从口袋掏出一条干净的白丝巾，平摊在柜台上，取过香水，慢慢平侧，在丝巾上粘上一滴，再牵着丝巾一角，往空气中那么一扫，香气便弥漫开来。
　　“觉得怎么样？先生。”
　　“啊……月光的味道。”耀眼先生更为放肆地咧开笑容，并将脸凑近，仔细观察，看这位姑娘的声线是否仅仅是天生的罢了。
　　杰洛米别过头，避开耀眼先生的调戏，冷冷道：“夜晚的静谧，月光的寒冷，海上的清幽，以及……”
　　“美人的身影。”耀眼先生没有放弃，反而进攻到杰洛米的耳边，吹动耳旁的金丝，挠得耳朵有些发痒。
　　“先生还是很懂香水的嘛。”杰洛米无动于衷，向后退了一部，打量着已经探进柜台半个身子的耀眼先生：“要买一瓶吗？送给女朋友……”
　　耀眼先生见状从柜台上又爬了下来，抹去了脸上的笑容，侧过身子看着旁边的一处发呆。
　　“先生？”
　　“卡尔。”
　　“嗯？”
　　“卡尔·安德烈斯。”
　　“安德烈斯先生？”
　　趁着杰洛米仍处于茫然的状态，卡尔率先抢过柜台对着杰洛米的唇角吻了上去：“叫我卡尔就行，别见外。”
　　随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约瑟夫！替这位先生把‘月光’给包起来。”杰洛米表面虽风平浪静，但卡尔确信这已足矣击溃这个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女的也好，男的也罢，人世苦短，何妨一试。
　　在卡尔又领着男女朋友们大摇大摆地出门之时，回过头冲着柜台道：“下午赏脸喝杯咖啡吗？杰洛米。”
　　杰洛米低头看看胸牌，才舍得赏他一个笑容：“好！”
　　“杰洛米，你没事吧！”约瑟夫连忙上前，细细寻找那些被卡尔触碰过的地方，并对比几分钟之前的这些地方有何不同。
　　“傻瓜，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杰洛米推开围着自己转圈的约瑟夫，示意了一下一旁站着的杰西卡。
　　“约瑟夫……”杰西卡上前拉开约瑟夫，含情脉脉地低着头，少女风情万种就绕在这耳边落下的发丝。
　　“约瑟夫，今天不是要跟杰西卡约会吗？”
　　“啊？啊！啊……”
　　“不会吧？你……”
　　约瑟夫赶忙上前堵住了杰洛米的嘴：“我怎么会忘了呢！倒是杰洛米，被那家伙偷吻过的嘴角都肿了，等下要好好消毒才行。”
　　“别管我啦，看今天这样子应该也没有客人了，我正好关了店去研究。”杰洛米环视着空荡荡的店铺，又无奈地看着约瑟夫：“正好放你们一天假了，快去吧，别让杰西卡等着急了。”
　　杰西卡是邻居家的女儿，前些年跟着妈妈搬来的，但不久妈妈就病逝了，杰洛米便收留了杰西卡在店铺帮忙，一来二去竟跟约瑟夫好上了，杰洛米也是很欣慰，这些年当妈又当爸照顾约瑟夫的他终于有人要替代他的工作了。
　　“杰洛米！”临出门前，约瑟夫不放心地回头嘱咐着：“那家伙不像是好人，不要去！”
　　“……知道啦！”杰洛米沉默了一会，才笑着回应。
　　……
　　“月光，美人。”卡尔凑鼻嗅着“月光”的香气，时不时抬眸看着对面坐着的杰洛米。
　　“安德烈斯先生，香水可不是这么玩弄的。”杰洛米拿起面前的咖啡举到嘴边，在滚烫的咖啡碰到唇边之前又放下了。
　　“这个必然......”卡尔放下香水瓶，目不转睛地看着杰洛米的眼睛，试图产生眼神交流：“论香水嘛，我肯定是不如杰洛米你的。”
　　“但论美人，我可比你见过太多了。”卡尔将双臂支撑在桌上，向前探过身。
　　“香水倒还能说上两句，但美人我确实不在行，如此说来，那我算是不速之客了。”杰洛米把咖啡杯放下，却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杰洛米你误会了。”卡尔听见却觉得杰洛米要走，伸手握住杰洛米的手，按在桌子上，试图挽留。
　　“误会倒没有......”杰洛米甩开卡尔的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条丝巾，卡尔本以为会见到杰洛米擦手嫌弃的动作，没想到杰洛米竟将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回味着残留在手背的味道。
　　然后用丝巾抹去咖啡杯盘上的白粉末，再放回口袋：“真是失礼了，白砂糖不小心弄掉了。”
　　卡尔往后一摊，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对面的美人，此刻的美人，似乎正吐着信子。
　　“你知道成为调香师需要具备怎样的基本技能吗？”杰洛米饶有趣味的看着一副颓态的卡尔，探过身子提出疑问。
　　“灵感？”
　　杰洛米摇摇头，良久才伸出手指指了指鼻子：“是灵敏的嗅觉。”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吗？”
　　迷药的味道......
　　“不不不，可惜的是......”杰洛米深深地舒缓了一口气：“可惜的是，我的鼻子坏掉了。”
　　卡尔更加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调香师没有了嗅觉，还能继续调香，更奇怪的是，他是怎么发现咖啡里的迷药的？
　　“你一脸迷惑的样子真可爱！”杰洛米撩了一下耳旁的金发，微微一笑。
　　卡尔顿了一会，马上会意了，并回应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言下之意，杰洛米可是有比嗅觉更重要的东西。”
　　杰洛米伸出食指，敲了敲脑袋：“天赋。”
　　“这种东西不用多看，下三滥的手段，就像巷口站着的妓女常用的。”杰洛米摸了摸咖啡杯沿，又拿出丝巾擦了擦手，又看向卡尔僵掉的笑容，像冷掉的热咖啡。
　　“脸色不太好啊，卡尔……”杰洛米起身，将咖啡倒在了卡尔的白西装上，棕黑色的咖啡立马晕染开，侵蚀了一大片。
　　金发底下的蓝眸深邃，唇角勾起的笑容醉人。一切并非早有预谋，而是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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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早上好呀！”金发连片的枕头上放着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正时不时吐着信子。
　　“杰洛米，早上好……”
　　“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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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结尾有段开车车的地方，怕不过审写成了番外。由于有点太刺激我整整写了一万字，同时也因为太刺激肯定过不了审，所以我看反响再想办法悄悄咪咪给你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