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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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流气食客撒丫子跑出去老远，拐到条无人的小街巷看身后无人，才摊在地上喘气后怕。
其中一个穿藏绿色绸衫的三角眼怒道，”他娘的，沈大郎家那两个腌臜老货，还说什么那个小摊儿就一个小娘子和一对对孤儿寡母最好欺负不过了，放狗屁呢！“
”可不是，大哥，这两个老货欺人太甚，才给咱们一百文钱就让咱们去砸摊子，咱们这一去差点儿没命！”
“就是大哥咱今个儿真是倒大霉了！”
几人想起食摊上那憨壮丫头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三角眼眼睛一瞪，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可没有刚才软脚虾的怂样，他一挥手招呼小弟，“哥几个，咱们走找那两个老货算账去！”
“走！”
几个人气势汹汹往沈大郎家中开的酒楼去了。
沈大郎何许人也，就是沈云清的堂兄，三角眼口中那俩腌臜老货是沈大郎的爹娘，原主的大伯跟大伯娘。
说起来老沈家原本也是桃源县数得上的富户，沈家最兴盛的时候有田有粮食铺子还有酒楼。
奈何家中传到沈老太爷，也就是沈云清的爷爷手里就不好了，沈老太爷年轻那会儿就是个风流大少，勾栏瓦舍，烟花胡同的没少去，把家里的产业败了大半，后来幡然醒悟，娶妻生了两个儿子，老大就是沈大伯，老二是沈父。
沈大伯自小会哄人，又是家中长子，沈父踏实稳重，平时里只管钻研厨艺，沉默寡言，二老对这个锯嘴葫芦儿子就没有那么上心，等到二老临去分家产，家里的小酒楼跟田产自然是沈大伯的，分给沈父的就只一家小食肆。
沈父同沈母把家中的小食肆搭理的井井有条，一家三口小日子虽算不上大富大贵，却也温馨有爱。
后来沈家突遭变故，原主随顾家去了七萝村。
沈家的小食肆跟院子就没人住了。
这可把沈大伯一家乐坏了，反正二弟一家就一个丫头片子，许了人家了，那房子跟食肆可不还是老沈家的？
沈大伯一家还做美梦，等什么时候把这食肆跟院子归到他们大房来。
谁能想到，侄女居然带着顾家人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开了小食摊儿，生意还这样兴隆！
这还了得？
沈大伯一家平日里一贯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股子里都是使惯了卑劣下作手段的，面上他们不显，私下里却寻了街上的一帮街溜子去砸摊子。
孰料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几个街溜子就是一群软脚虾，摊子没砸成，惹了一身的骚。
几个街溜子冲到沈大伯家的小酒楼又打又砸，沈大伯一家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家小酒楼里一片狼藉。
三角眼翘着脚坐在板凳上，吊儿郎当道，“沈掌柜，你看我们几个兄弟，这一遭受了许多罪，没有银子这事儿可不好办。”
沈大伯又惊又怒，脸色铁青，他婆娘刘氏嘴里骂骂咧咧上来厮打，让三角眼一脚踹翻在地，刘氏嗷一嗓子，坐在地上打滚撒泼起来。
沈大郎早不知道跑哪去了，沈家小酒楼里乱乱糟糟，边上街坊邻居指指点点，沈大伯脑子嗡嗡作响，似乎隔壁卖醉鸡的死对头赵二还在人群里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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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小食摊儿事件过后，老顾家一家人小日子风平浪静。
但沈云清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等沈大伯家的事儿传出来之后，沈云清恍然大悟，田氏在家中拍桌骂人，福姐儿跟小石头年岁虽小，却也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事情的门道，大坏人嫉妒家里赚钱钱，让坏人来捣乱了！
龙凤胎嘴巴抿的紧紧的，这几日不似以往活波，不是黏着田氏，就是跟在嫂嫂身后当小尾巴。
四喜也日日把家中的菜刀磨的蹭亮，田氏不解，问她做什么，小丫头眼神清亮，“磨刀，打坏人。”
田氏：“.........”
沈云清默默不语，心中有了打算，想等过些日子家中小食肆开起来了，去寻个可靠的人伢子找两个伙计来，看店护院。
自从沈家小食摊儿开张了，客来人往的，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打交道免不了。
沈云清也会遇到几个白面书生，或是油头粉面的油嘴滑舌小郎，面上拘谨无冒犯之意的，她还能与之笑盈盈做生意，若是遇到那轻言寡语、出口不敬的，便毫不客气一盆滚烫的面汤水泼过去，烫的那些人吱哇乱叫。
田氏跟四喜一个拎着大棒，一个挥舞菜刀，追出去老远。
那以后，桃园县的街溜子就全知道了，乌衣巷沈家摆摊儿的那娇俏小娘子是个泼辣的不能惹，小娘子家的婆母也是个母老虎还带着个耍刀的胖丫头！
老顾家一家子不好惹的名声传出去了，家中食摊儿的生意便好做不少。
这几日老天爷发威，白日太阳就跟个咸鸭蛋一样热辣辣挂在天上，那热的啊，隔壁张娘子家养的三花猫走在地上都给烫的喵喵叫，码头客船上爱吃的船工也不下船了，整日猫在船上了躲懒。
这大热天的，桃园县上饮食摊子经济萎靡，不论是卖蛋饺、包子馒头还是甜糕、粽子的，那都卖不起来了。
便沈家小食摊儿生意依旧红火，概因家中凉面、凉皮肉夹馍，饮食清凉，不过食摊儿上只酸梅汤一类凉饮太过单调。
沈云清若有所思，摸摸下巴，晚上在屋里捣鼓半天，第二天又推出了荔枝杨梅饮、山楂凉茶、薄荷雪梨茶还有老少皆宜的大号鸡蛋灌饼。
所谓大号鸡蛋灌饼，就是比后世的普通灌饼大一号，这不是天热嘛，大一号好卖还管饱。
以往的鸡蛋灌饼都是以面粉为主料，沈云清用绿豆粉跟面粉调和，摊出来的饼子香软不破皮，饼上开个十字花刀，浇上鸡蛋液、葱末，佐以自家调制的肉酱、虾酱或甜辣酱、麻辣鲜香，再来一碗清凉爽口的饮子，此系列一经推出便大受欢饮。
每日清早，沈云清请铁匠师傅打的大铁炉，上头放置大号的平铁锅，家里三个大人不停地摊饼、浇蛋液、抹酱，依然抵不上食客们的速度。
不过虽然忙的满头大汗，但是看到每日都满当当的钱匣子，一家人还是乐开了花。
累并快乐着。
暴增的营业额使的老顾家一家人腰包都鼓了起来。
四喜每天跟猫儿一样躲在屋里数铜钱玩儿，龙凤胎最大的乐趣也是每天拿出小荷包晃动一下，听到里面银钱清脆叮当的声音，俩小便一脸陶醉。
田氏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眼角眉梢飞起来的笑意那是一看就看出来的。
沈云清决定随大流儿，也每日喜滋滋瞅钱匣子。
天一热人就惫懒，这几日外面蒸笼般蒸烤，一家人吃饭寥寥，不是去街上买瓜郎那里挑几个翠绿大瓜来解暑，就是把自家墙角种的那小片薄荷采摘来，加甘草跟老冰糖煮一壶凉茶，一家人挖西瓜，喝凉茶就这么过来了。
城南倒是有卖冰的小商贩，不过那冰也忒贵了，且都让城中的官宦豪户给包了，乌衣巷的街坊们想买也买不到。
沈云清与四喜每每看到豪户家送冰的骡车在长街上轱辘而过，主仆俩一边捧脸酸唧唧，一边化悲愤为动力，跟打了鸡血一般摊饼、打蛋、收银子………
田氏看在眼里，又心疼又好笑，想着自家如今的日子总算是步入轨道了，小食摊儿日日能进五六百文钱，多的时候能有一千多文，一个月下来往少了说，十几两银子也是有的。
四喜跟俩小月月拿分红，那是早就说好，写了契约书的。
四喜的分红，田氏管不着，那是小丫头自己攒的，无论是当私房钱还是日后的嫁妆钱都好。
不过龙凤胎手里的那银子，当亲娘的早就给打算的稳稳当当了。
福姐儿人小鬼大，手里有了银子就攥不住，不是日日窜到街上去买鲜花果子，就是到货郎担子上挑拨浪鼓、不倒翁、麻糖竹花，总之小女娃手里是留不住钱儿的。
小石头呢，这小娃娃跟福姐儿虽是一母同胎，兄妹俩落地前后也不过差一刻钟，谁能想到这俩娃娃性子南辕北辙。
若说福姐儿是个散财小童女，小石头就是大晋朝当代的小葛朗台，到了小家伙儿手里的银子，就跟进了貔貅的肚子，只进不出。
田氏就忍不住跟沈云清吐槽，说银子掉到水里还能听个水花呢，这倒好，进了石头这个小兔崽子的手里连个影子都瞅不着。
当家的打开了话匣子，就絮絮叨叨起来，说完了龙凤胎，又开始说大儿子小时候的事儿。
“话说回来，大郎小时候就是个冰疙瘩，人家小娃儿一岁多就会学话了，这孩子两岁上了，还冷冷一张小脸，跟他讲什么都闷不吭声，嗨，那时候我跟他爹可急坏了，心道坏了，这是生了个小哑巴傻子啊，不会说话也不会笑，可就是傻！
我跟大郎爹急的啊，那嘴巴上都起了一圈儿燎泡，谁知道大郎这兔崽子不知道咋惹了村里的大黑狗，那小短腿儿让狗给追着跑的可快，边跑还边喊爹娘………，后来我跟你爹才知道，这小兔崽子早会说话了，就是懒得不开口！你说这是生了个啥倒霉孩子！”
沈云清眨眨眼，突然有些想笑。
不是，顾砚池这厮小时候也这么蠢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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