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点击进入游戏》Det

2、第 2 章

　　泽看得很清楚，那一抹蓝色只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秒，便昙花一现地被深刻的混沌掩盖下去。但比起刚刚不由分说的攻击，五条悟看上去冷静了不少，至少他愿意松开卡在自己喉咙上的手了。
　　这样一来，五条悟的诉求对他而言就非常清晰了。
　　泽彻底放松身体，以没有任何反抗意图的姿态将自己呈现在五条悟的眼底，他清清喉咙：“我有办法复活他们。”

　　五条悟的瞳孔一阵颤动，他抿着嘴，沉默地注视着泽。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你是人类吗。”

　　不是逼问他如何复活亲友，而是质疑他的身份吗。

　　比起泽的面不改色，系统显然是着急了。
　　系统：【警告！请宿主隐瞒自己的身份！警告！请宿主隐瞒——】

　　泽：【停下。】
　　被吵得头疼。
　　泽：【他这么问并不是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至少他现在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唔。】
　　在系统谨慎的消音下，泽扬眉，意味深长地勾嘴角。
　　然后，他对五条悟说：“如果我是呢。”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被捏断了。
　　泽缓缓对上五条悟的眸子，饶有兴趣地观察其中的恶意。
　　在之前系统给他看的那段回忆里，神秘人给五条悟吃了一粒种子，这恐怕跟五条悟此刻的异样有关联。
　　泽：【他吃了什么？】

　　系统回答：【需要与任务目标近距离接触后获得相应数据。】

　　泽了然，在五条悟的耐心彻底耗尽之前，垂下眸子。
　　当人类位于高处，俯视一个被自己完全掌控的人时，会产生一种怎样的兴奋感与征服欲，特别是，当他的猎物是个屈居身下的同性，且毫无保留地展现着柔弱的线条。
　　这才是泽自从看见五条悟起，便呈现如此姿态的原因。
　　他咬了咬嘴唇，让淡色但是还算丰腴的下唇染上一丝嫣红，在尽情展露柔弱后，才直直地看向五条悟——就像是一颗经受着狂风暴雨的花苞一样，无论是谁，都会为此刻娇弱却无声的坚强感到惊叹。
　　“我想帮你。”这么说完，泽抿唇，将脸撇到一侧，有意露出自己布满狰狞痕迹的脖子。
　　同时，抬腿。
　　手被束缚住，用别的地方触碰应该也算——

　　没想到的是，泽屈膝之后，膝盖刚碰到五条悟的小腹，这个刚刚还一脸凶恶的男人就浑身一僵，抽出一只手将泽的小腿死死捏住。
　　五条悟瞪着泽：“你想干什么？！”

　　系统：【五条悟唤醒度：6/100。】

　　泽：“……？”
　　他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果不其然，五条悟表情更加凶恶地控制住了他。
　　泽：了解。
　　因为太生气，脑子反倒变清醒了。
　　泽并不打算再刺激五条悟，他继续放松，任由五条悟警惕地捏住他的双手和小腿：“跟我谈谈吧，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我可以复活已死之人，你也有想要复活的人，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

　　听到这种话的五条悟反而皱紧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泽回答，“发现我说谎的时候直接杀掉我不就好了吗？”

　　“那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五条悟扯扯嘴角，显然不信泽所说的，“没有人会毫无保留地付出还不收取任何回报。”

　　精确的发言。泽在心底称赞。
　　帮助五条悟对他而言也的确没别的好处，这只是需要完成的一个支线任务而已。泽想，这个真相当然不能告诉五条悟。
　　所以泽只是注视着五条悟。
　　人类是感性的动物，适当的沉默会让人类想象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五条悟眉间的沟壑更深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泽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

　　在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稍减后，泽抿嘴，冲五条悟笑了起来：“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请尽情利用我吧，五条悟。”
　　作为交换，我也会榨取你的价值。

　　五条悟：“……”

　　系统适时发出提示：【是否邀请五条悟组队？】

　　泽回答：【是。】

　　五条悟居高临下审视着泽。
　　狱门疆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但是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却无时不刻都在折磨着五条悟，所以，在察觉到笼罩着这个世界的浓雾被一抹微光打破时，他迫不及待地朝那束光伸出了手。
　　在产生被烫到了的错觉时，五条悟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有多低。
　　出现眼前的并非他日复一日杀死又出现的咒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人类。
　　——我只是想帮你而已。
　　人的话该信吗？还能信吗？
　　当然不能。
　　五条悟自问自答，人是最不可信的生物，他早该教给他的学生们这一点。
　　如果那群小鬼学会了的话，他也不必只剩这只被他贴身保存至今，已经碎成好几块的小老虎挂坠。
　　五条悟彻底松开手，慢慢站起来。
　　他没有再朝那束光伸手，而是冷眼看着泽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慢慢地拍掉身上的灰尘。
　　“怎么做才能复活他们。”五条悟简洁地问。

　　系统：【五条悟已加入队伍。】

　　泽歪头，将垂在脸颊的黑发重新束到身后：“我们得先解决别的。”
　　“我不小心打开了狱门疆，咒灵们全部都跑出去了，为了避免它们给剩余的人类造成更大的灾害，得先把咒灵清理掉。”

　　“清理咒灵，”五条悟环视周围，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有这样吗。”
　　他面无表情地捏拳，被狱门疆同时封印的咒力正在从体内奔涌，庆祝来之不易的自由。
　　然后，他抬手，食指与中指交叉。
　　“领域展开——”

　　站在五条悟身侧的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周围的变化。
　　强大的力量环绕在五条悟的周身，就好似他将整个世界直接划分成了两个区域，一个是他们所处的力量中心，一个则是被力量没有触及到的地方。

　　然后。

　　“无量空处。”五条悟压抑的声音成为了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丝平静。

　　伴随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痛苦嚎叫，系统飞快地播报着敌人被清理的讯息。
　　系统：【已击杀四级咒灵，获取经验20。】
　　系统：【已击杀四级……】
　　系统：【已击杀……】
　　系统：【已击杀BOSS，获取经验375，获取BOSS掉落物：建城令。】
　　系统：【恭喜玩家提升至12级。】
　　系统：【临时副本正在关闭中。】
　　系统：【五条悟唤醒度：3/100。】
　　听到这则通报，泽看向五条悟。
　　唤醒度正在下降的男人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不适，泽甚至还能感受到，五条悟所划下的领域范围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
　　有哪里不对。
　　泽立刻上前，单手抓住五条悟立起来的两根手指。
　　顿时，整个空间涌动的力量停滞下来。
　　泽皱眉：“你在做什么？”

　　“按照你的要求，杀掉咒灵，”五条悟平静地说，“哦，你在问无量空处，没什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咒术而已，作用的话，大概就是将整个宇宙的信息塞进大脑几乎0作用的咒灵的脑子里吧。”
　　说到这，五条悟挑眉：“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后果，只是利用海量的信息直接冲击大脑，达到击杀的效果。”

　　系统：【五条悟唤醒度：2/100。】

　　不对，唤醒度还在下降，不只是五条悟所说的这么简单。
　　泽明白这条支线任务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像是上帝引渡已经堕天的天使回到天堂一样，他需要将五条悟此刻不对劲的人格扭转到正常的形态。
　　那五条悟目前最大的异样在哪里？
　　泽想起之前五条悟问他的那句“你是人类吗”。
　　“……除了咒灵呢。”

　　闻言，五条悟的视线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挪开，落在泽的脸上。
　　沉默。

　　泽意识到自己猜对了：“你的攻击会对人类产生怎样的效果？”

　　五条悟低低地笑了一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会死而已。”在泽的注视下，他一边笑，一边平静地说出答案。

　　系统：【五条悟唤醒度：1/100。】
　　系统：【警告，五条悟唤醒度已进入临界点！】

　　问题就出在这里。
　　但好在从泽问出那个问题后，五条悟便停下攻击。泽捏着他的手指，长叹一口气。
　　人类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他早该猜到这条支线任务有多麻烦。
　　唤醒度为1的时候五条悟选择杀死人类，等于唤醒度到100的时候，他也许就会做出与之相反的事情，从一个加害者变成一个保护者。
　　泽又叹气，抓着五条悟的手慢慢垂到两人之间，就好似他们刚刚只是在平常的打招呼握手一样：“我明白了，走吧。”
　　这条支线短期内应该是不能完成了，还是先看看主线任务吧。

　　建城令在五条悟刚刚无差别的攻击之下掉落了，他现在可以直接使用这个出现在虚拟背包里的道具。

　　系统：【物品名称：建城令。
　　使用解锁建筑（简陋），对建筑进行修复至完美状态后，可获得成就点数。】
　　系统：【是否使用建城令？】

　　泽在心底“嗯”了一声。
　　下一秒，黑雾散去之后的废墟上，亮眼的白色光芒将整片区域笼罩在其中，碎石们如同有意识一般悬浮在半空，按照某种顺序开始重新排列组合，倒在地上的枯木也慢慢重新挺立，被烧成碳的身躯逐渐恢复生机，开始冒出嫩绿的枝桠……越来越多的神奇变化出现在这片白色的光芒里。
　　同时，察觉到自己体内能量飞快消失的泽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身形一晃，竟有些站不稳，只能略显狼狈地在心底恶狠狠道：【解释！】

　　系统：【与“模拟都市”绑定后，复苏建筑所需的能量会以扣除经验值的方式获取。】

　　能量不可控地流失令泽一阵眩晕，在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前，力量被抽走的感觉终于停了下来。
　　他喘着气，抬头的瞬间，对上了五条悟复杂的眼神。
　　视角上的差距令泽顿了顿，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原本合身的衣服此刻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衬衣的领口甚至还因为过大而让他露出了半个肩膀，以及从他这个角度看五条悟那双长得愈发过分的双腿，和自己止不住往下滑的裤子。
　　泽：“……”

　　系统：【因经验值不足，宿主触发保护状态，目前等级：－59级，宿主升至0级后可解除保护状态。】
　　系统：【因负等级，已隐藏宿主自身携带技能，宿主升至0级后可解除隐藏状态。】

　　哈，重要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提，不重要的反而孜孜不倦。
　　心中嗤之以鼻，泽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系统刚刚奖励的校长称号，与满脸嘲讽的五条悟对视。

　　“如果我还没瞎的话，我的确是看到一个自称人类的东西，在我眼前缩水成了一个小鬼。”

　　系统的警报又在耳边嚣张地喧哗起来，泽闭闭眼，无视五条悟显而易见的怀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泽，你也可以友好地称呼我校长。”

　　五条悟停顿一下，声音变沉：“……校长？”
　　像是想到什么，他的瞳孔收缩，猛地回头，仔细去看白色光芒里的情况。
　　也就在那一瞬间，耀眼的光芒彻底消失。
　　熟悉的建筑重新浮现在眼前，尽管它已变得伤痕累累。
　　心跳骤停。
　　“这是……”他没能继续说下去，被无形的东西哽住的喉咙此刻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五条悟近乎痴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无意识地靠近从废墟里重见天日的学校，瞳孔剧烈颤抖着，然而就在他的掌心即将触碰到布满裂痕的学校墙体时，他却突然收回手，充满杀气地看向正低头给自己捋袖子的泽。

　　“稍后为你解释，”泽体贴地说，就算将袖子卷起来，这套几分钟前还合身的服饰对他而言仍旧充满违和感，“我现在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着，泽再次叹息：“既然学校都建好了，那就得开始考虑招生了。”

　　系统还在孜孜不倦地给他的虚拟背包里塞奖励。
　　系统：【已通关副本，现为宿主进行结算……已获取成就点数：2，可兑换抽卡次数：2。】
　　系统：【任务“修复一所学校”进度：10％，学校太过简陋，已激活日常任务：修补学校，请宿主尽快完善学校设备，提升修复进度。】
　　系统：【已激活第四天灾板块。】
　　系统：【是否使用新手10连卡？】

　　【第四天灾是什么？】听到陌生的词语，泽问。

　　系统：【开启第四天灾板块后，系统将召唤异世界玩家进入游戏。宿主可向玩家颁布建设任务，任务奖励需要从宿主的身上扣除。（例：宿主设定任务奖励为经验值，任务结束后，系统会扣除宿主的经验值，奖励给玩家。）】
　　系统：【宿主作为原始NPC，在接受系统任务及颁布任务给玩家的同时，可通过教授玩家技能，获取玩家的经验与道具。】
　　系统：【是否开启第四天灾板块？】

　　第四天灾就是送人来完成繁琐日常建设任务的意思？
　　这倒是不错。
　　泽满意点头：【开启。】
　　然后，对着大步朝他接近，最终将他狠狠推到墙上抵住的五条悟眯眼睛：“轻点，小孩子的躯体很娇嫩。”

　　五条悟后槽牙咬紧，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压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个校长而已。”泽垂眸，指腹点在了那张新手10连卡上。
　　“我要实现我的诺言了，要向我祈祷吗？”变得稚嫩的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也许现在就能见到你的学生呢。”

　　心脏用力收缩，五条悟忘记了呼吸，他死死注视着泽，耳膜猛烈鼓动着。
　　最终，他低下头。
　　连这所学校都能复原的力量，也许真的能——

　　能让他们回来。
　　不由自主的，五条悟的内心浮现出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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