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28、颠覆认知

　　站在许赐面前的男人，身着一身玄色长袍，面容比之前见过的样子还要年轻一些，他嘴角微弯，饶有兴致的看着许赐惊慌失措的表情，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趣事一般。

　　这树洞虽说比较宽敞，但也绝对容不下一个成年男性站立，不过这眼前的男人也并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正是让人闻名而生畏的大妖，楚焱。

　　“你做了什么？”许赐发现这个树洞早已不像之前的模样，他所处的空间宽阔无比，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空地上，他警惕的看着楚焱，想护住慈念，但慈念却在他身后消失了，这里就只剩下他和楚焱两人。

　　“为了方便我们两人谈话，设了个结界罢了。”楚焱看着许赐说道，“我楚焱的侄子，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让人伤心。”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许赐站起身，直视着面前的楚焱，“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是被你打破的。”

　　“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是有意要杀了你娘亲，那时我刚挣脱封印，本来就处于混乱状态，所以没有认出那是兄长的妻子，”楚焱叹口气，向许赐伸出手，“我可以弥补。”

　　“你要如何弥补？你难道还能使死人复活不成？”许赐讥讽道，“我看你只是会杀人，根本就不会救人！”

　　“我虽然救不了你的娘亲，但是你护着的那只兔妖，我可以让他活着。”楚焱淡淡的说道。

　　“你……你有办法救他？”许赐有些难以置信，心中虽然怀疑的更多，但还是燃起了一丝小小的希望。

　　“看这兔妖的模样，是内丹不稳，又受了重伤所致，如果不稳住内丹，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内丹紊乱暴体而亡，到那时候，只怕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它。”楚焱抬眼看着许赐，似乎是在等他做决定。

　　“所以呢，你有什么办法稳住他的内丹？”许赐有些动摇，开口问道。

　　“我用我的妖力贯彻他的经脉，为他调息，只要他经脉通畅，自然会慢慢恢复。”楚焱回道。

　　“如果这么简单，那我也可以用妖力为他调息，又何必要你帮忙？”许赐盯着楚焱说道，“你把这个结界撤了，我自己就可以救他。”

　　“果然是个孩子，”楚焱轻笑一声说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控制妖力，又怎么可能用妖力给别人调息，这兔妖体内本来就内息紊乱，你若是让自己的妖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那更是加速他的死亡。”

　　这话说的没错，许赐低下头，思索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不想让楚焱帮忙，因为他明白这帮忙必定会有代价，这代价是什么，他想不出也不敢想象，可是他也不想看到慈念死在自己面前，一下子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你要什么条件，才肯帮忙？”良久，许赐缓缓开口问道。

　　“为何要这幅表情，你毕竟是我的亲侄子，我又怎么会害你。”楚焱走近许赐，伸手抬起他的脸说道，“你长得这么像兄长，真可惜，他从来都没有看见你长大后的模样。”

　　“要说就快说，不要磨叽。”许赐扭过脸，摆脱掉楚焱的手，“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你呆在我的身边。”楚焱开口说道，“从此以后，你要过妖族的生活，我会负责教导你，你不再也不能和人类混在一起。”

　　许赐愣住了，他看向楚焱，眼里皆是震惊，他之前有想过楚焱会让他做什么，但想到的事都比现在听到的要坏很多，这让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你……要求的只是这样？”

　　“你是兄长的儿子，我又会对你怎么样呢？”楚焱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丝感伤，“当年我没能救下兄长，已经是一个遗憾，而现在我幸运的找到了你，便不能再让你出事了。”

　　“什么叫做救下？”许赐听出了端倪，连忙追问道，“当年我爹去和仙门签订血契时，明明是你大闹会场才导致你们两人都被封印，如果你不去，就根本不会发生封印的事情啊！”

　　“你真的太天真了，根本就不了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楚焱表情转冷，忽然伸手蒙住了许赐的眼睛，“看来，只有让你亲眼看看当年发生了什么，你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许赐顿时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慌乱的想要挣脱，但他什么都看不见，眼前像是有手挡住他，但更像是黑暗包裹住了他，无论如何都逃离不了。

　　忽然，有一丝光芒透了进来，许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那束光芒的方向跑去，那束光芒也越来越大，等他完全踏进光明时，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里像是山峰的峰顶，被人为改造过，中间修出了一大块空地，画着许赐看不懂的法阵，正当许赐奇怪时，就见一群身着道袍的修行者从空中御剑落下，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那些人像是根本没看见一样，落到地上后就开始自顾自的说话，根本就没看许赐一眼。

　　“没想到那只大妖竟然会来与我们掌门签订血契，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个穿着蓝色道袍的弟子开口说道。

　　“是啊，我们苦苦找了这么些年，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另一个弟子回道，“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可能是怕死吧，毕竟这躲藏的日子不好受啊。”那弟子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就算他主动要求签订血契，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话怎么说？”另一位一脸好奇的问道，“这血契不是签订后双方就要同生共死，如果这大妖死了，我们掌门也会死啊！”

　　“所以说啊，我们掌门怎么会这么傻，跟这个大妖签订这种东西！我早就听师父说了，掌门早就打算好了，和那大妖签订的根本就不是血契，而是奴咒，那大妖一旦签下，要生要死，只凭我们掌门一句话，他根本就无法反抗！”

　　“竟是这样，那签订的时候大妖不会发现吗？”

　　“这愚蠢的大妖怎么会知道我们人类的道法，我们这么做就是为民除害，一只害人的妖怪，死有余辜！”

　　许赐听到这些，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愤怒的去抓那两个弟子，却直接从那两人的身体穿了过去，再回头一看，那两人已经化为了飞烟消散殆尽，他这才明白，是楚焱让他看到了当年的记忆，或许楚焱正是听到了这两名弟子的谈话，才会发狂血洗会场，打断了血契的签订，因为仙门根本没打算和楚暝签订血契，而是处心积虑想要杀了楚暝。

　　“现在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要杀掉那些仙门弟子了吧？他们满口所谓的仁德正义，实际上就是为自己的不择手段和卑劣行径找借口罢了，这样的人，我又怎么能不杀？”楚焱出现在许赐身边，低声说道。

　　许赐呆呆的站在原地，刚才看到的一切已经消失殆尽，他又回到了楚焱的结界里。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脑中的思绪混成一团乱麻，原来娘亲要自己寻找的真相竟是这样，父亲满怀期望的赴会，却是在走入巨大的陷阱之中，而一直被自己认作是恶人的楚焱，却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兄长。

　　“人类本就是自私自利的生物，你以为他们修行真的是为了普济众生吗？他们只是渴望长生之道，渴望能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力量，为了这种力量，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他们只配做我们的食物！”楚焱见许赐的表情迷茫，又继续用话语添了一把火。

　　“不……不是这样的，还有很多人，不是你说的那样……我娘亲，就是天下最好的人……”许赐有些崩溃，他努力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楚焱说的带着走。

　　“或许是有不一样的人，可是那些人，往往都会被自己的同类欺辱。”楚焱换了口风，循循善诱道，“那些只要有了能力的人，总会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开始肆意妄为，难道你没有遇到过吗？”

　　许赐闻言，忽然想起幼年时，母亲独自带着年幼的自己生活，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小孩，却没有夫君，自然会招来村里人的指指点点，那时候就会有小孩来到他面前喊他是野种，村里的女人也会明里暗里骂母亲不检点，村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站在道德最高点，可以随意污蔑他人的品行，即使那时候的母亲和他，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艰难的活着而已。

　　“孩子，你必须得拥有力量，不是为了欺侮别人，而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欺侮。”楚焱开口道，“如果你有了能够让别人都畏惧的能力，那么你就可以保护一切你想保护的人，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身边的人，这个道理，你是一定要明白的啊。”

　　许赐看向楚焱，内心无比纠结，他开始觉得楚焱的话十分有道理，他也想去保护别人，而不是站在顾渐身后等他来救，可是他若是选择了妖族，是不是就等于和人类划清了界线，会不会以后还要做伤害人类的事？

　　“难道你不想救你的父亲吗？”楚焱见许赐犹豫着不说话，便直接抛出了杀手锏，“他可是被锁在八苦峰里，连你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