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和神棍的寻剑之旅》吃个丑橘

17、前路未明

　　自从许赐把失魂后的贺英卫带回后，一向活泼的慈念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日只是呆呆的守在贺英卫身边，哪都不去，许赐看不下去，送过几次饭，可那饭从早上摆到晚上，却是丝毫没有动过。

　　许赐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甚至让顾渐在慈念面前赌咒发誓，说一定会找回贺英卫的魂魄，绝对不会食言之类的话，但慈念除了掉眼泪没有别的反应，实在是让人看得心焦，许赐没法，只能让顾渐出门去找大妖楚焱的线索，自己陪着慈念，顺便养伤。

　　“你多少还是吃点东西，你虽说是妖，但也需要进食来维持生命，贺英卫也绝对不想看到你这样。”许赐端来饭菜放到慈念面前，“你放心，我和顾渐一定把贺英卫的魂魄找回来，我发誓！”

　　慈念转头看了一眼许赐端着的饭菜，又看了一眼许赐包着纱布的手臂，缓缓开口道，“你身上的伤，不是那个大妖弄的吧。”

　　许赐愣住了，他回来后从未向人提起自己的伤是和贺英卫缠斗所致，甚至连顾渐都不知道，可慈念就这样看了一眼，就察觉出端倪，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身上的伤，应该是贺贺的佩剑诛邪所致，我熟悉它的剑气。”慈念垂眸说道，“它会指向妖气所在的地方，曾经我也在这把剑下吃过苦头，所以很清楚。”

　　“你……知道我是……”许赐迟疑着开口，他虽说已经知道贺英卫知晓他的身份，但是不知道慈念知道多少。

　　“也不是完全知道，我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很亲近，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亲近，直到贺贺的剑指向了你，我才发觉你也是妖，但是身上却也有人类的味道，但是你和顾渐同行，我也不好开口去问。”慈念看向许赐说道。

　　“我是人类和妖怪的儿子，是个半妖，在我十七岁生辰之前，我也并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许赐眼里闪过一丝痛楚，“我也并不想让自己这么特殊，我就想和我娘亲在山里过一辈子，可是天不遂人愿。”

　　“那……顾渐知道你的身份吗？”慈念开口问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他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对我避之不及。”许赐苦笑一下说道，“他并不是很待见妖怪。”

　　“我倒觉得不像，或许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排斥，不如你试探着告诉他？”慈念说道。

　　“不了，我并不想冒这个险。”许赐摇摇头说道，“顾渐算是我下山后交的第一个朋友，我并不想就这么失去他。”

　　“只是朋友？”慈念意味深长的看着许赐，“没有别的特殊感情？”

　　“你是以为人人都像你和贺英卫吗？”许赐无奈的笑了笑，“就是朋友。”

　　“当初我和贺贺，也是朋友。”慈念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贺英卫，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脸上带上了微微的笑意，“他说怕我去害人，便一直跟着我，我们去了很多很多地方，玩遍了好几个城镇，后来他历练期满，要回门派了，我还难过的哭了好久。”

　　“贺英卫当时回门派了？那你们现在是……”许赐有些好奇慈念的经历，便开口追问道。

　　“过了半年，贺贺就突然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当时可是要把我吓死，可是他见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我签了血契。”慈念扬起自己的手腕，上面有一道红色的竖线，一直往上延伸，“血契相连的两人，同生共死，只要一方出事，另一方也不能活下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许赐有些诧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慈念垂眸，低声说道，“他回去后便向掌门请示，想要与我结为伴侣。我身为妖物，又是男子，掌门自然暴怒，当即就责罚他了一百法杖，还关了他禁闭，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他听说掌门要亲自诛杀我，便伤了自己的同门，硬是跑出来与我缔结血契，让掌门无法对我下手。”

　　慈念说着，眼泪落到了贺英卫的脸上，他慌忙用手去擦，可眼泪越掉越多，怎么都擦不完，慈念崩溃的哭出了声，“我们俩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

　　许赐看着慈念哭，心中五味杂陈，楚焱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自己不与贺英卫和慈念结交，说不定楚焱也不会动贺英卫，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可是他也不想造成今天这样的情形啊！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顾渐面色凝重的走进屋，看向许赐，轻轻的摇了摇头。

　　“已经三天了，楚焱还是一点踪迹都寻不到吗？”许赐眉头皱起，咬牙说道，“再这么耽搁下去，恐怕贺英卫的魂魄会……”

　　“嘘。”顾渐赶忙竖起食指示意许赐不要再继续说下去，许赐看了看慈念，立马会意，只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目前看来，只凭你我是根本不可能找到楚焱的，要不要通知崇阳山，毕竟贺英卫是他们的大弟子，崇阳山也不能坐视不管。”顾渐开口说道。

　　“只怕难了。”许赐看向躺在床上的贺英卫，“贺英卫是私自逃出崇阳山的，恐怕那崇阳山的掌门不会管他。”

　　“这是为什么？”顾渐很是惊讶，“我怎么没听过崇阳山提起大弟子叛逃的事，他们一直对外说的都是大弟子外出历练，并没有提到叛逃啊。”

　　“大概是觉得，叛逃这个词，很丢脸吧。”慈念沙哑着嗓子说道，“尤其是为了我这样的妖叛逃师门，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倒觉得不是，崇阳山若是真想把事情做绝，大可以废了贺英卫的修为，然后宣告天下贺英卫叛逃，可是贺英卫这么多年都好好的，说不定是崇阳山念及旧情，不忍对弟子下手呢？”顾渐分析道。

　　“那这么说，我们去求崇阳山帮忙，或许是有可能的？”许赐仿佛是看到了些许希望，声音里都带着激动。

　　“目前能对抗楚焱的仙门并不多，崇阳山姑且可以算上一个，如果他们能帮忙追踪，那最好不过了。”顾渐说道。

　　“可是你打得过楚焱吗？”许赐担忧的问道，“曾经封印过楚焱的隐世高人已经不在，那把传说中的古剑也未曾找到，你用什么来对抗他？”

　　“你先能找到楚焱，再说能不能打得过的事情。”顾渐伸手拍了一下许赐的额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未雨绸缪这个道理我这种没念过什么书的乡野村夫都懂，你却要走一路看一路，万一打不过，那不就是白白送死。”许赐实在不敢苟同顾渐的想法，开口说道。

　　“你把我想的也太差了，我好歹修为还不错，不过倒是你，虽说是要比常人跑得快些，力气大些，但你几次遇到楚焱，却没伤到什么地方，这是为何啊？”顾渐眼里皆是探究，他在打量着许赐的表情。

　　许赐万万没想到顾渐会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下意识就移开了和顾渐对视的视线，声音里也有些结巴，“我……我跑的比较快，所以他伤不到我。”

　　“是吗？可是楚焱毕竟是大妖啊。”顾渐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是在怀疑什么吗？许赐心跳得厉害，思绪仿佛是一团乱麻，根本想不出该怎么圆过去，如果他开口说了自己是半妖，顾渐的反应会是如何？或许他也不会这么厌恶，就像慈念说的那样，会接受自己的身份？

　　“我……我是……”

　　“什么时候出发？”

　　许赐刚鼓足勇气开口，就被突然出声的慈念打断，只见慈念已经擦干了眼泪，站起身看向他们二人，又开口说道，“去崇阳山，什么时候出发？”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日就出发吧，崇阳山离这里也有两日的路程，早些去比较好，不过……”顾渐说着，有些犹豫的看向慈念，“不如你就留在这，我们把贺英卫带过去就好，我怕崇阳山的人为难你。”

　　“不必了，我不怕他们。”慈念开口说道，他看向床上躺着的贺英卫，眼里都是眷恋和柔情，“贺贺为我做出了这么多，当年他都没怕过，我又为什么要怕呢？”

　　“也是，你身上有和贺英卫的血契，如果真像顾渐说的，崇阳山还对贺英卫有旧情，他们也不敢动你，你可是关系到他们大弟子的性命啊。”许赐拍了拍慈念的肩膀，开口说道。

　　“希望如此。”慈念对着许赐笑了笑，但很快那个笑容便消失了，他望着床上躺着的贺英卫，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而在一旁的顾渐，表情却逐渐严肃起来，他看向此时正在安慰着慈念的许赐，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的停住了。

　　“对了，顾渐，八苦峰在哪里？”许赐忽然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地方？”顾渐明显被惊到，上前一把抓住了许赐的手腕，“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