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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终焉 ...

  •   “顾哥哥,你找到了吗?”安款款的声音从楼下传来,顾瞿宁边翻着架子,边应道:“应该快了吧,我把它全部翻一遍,你别着急。”

      “哦,应该被我妈放在角落了,拿红布包着的。”安款款继续道,“我妈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做布艺,各种材质的布买了一屋子,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难找。”

      顾瞿宁心不在焉地回应:“那你的模型也应该自己收好啊。”

      “零件而已,直升机没电了从空中摔下去,螺旋桨就掉了。我懒得捡,就让我妈先替我收着。”

      “嗯......”

      楚郦出去做美容SPA了,安贤去应酬,今天就只他和安款款两人在家。顾瞿宁在楚郦的收纳间翻着,航模的螺旋桨早已找到,被他放在脚边,却迟迟没有翻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据顾瞿宁所知,楚郦并不是安贤的第一任妻子,二十年前,她从国内最好的财经大学的会计专业毕业,成了安贤最忠心耿耿的财务。安贤的第一任妻子因病去世,她便成功上位。

      楚郦情商算不得很高,在某些地方还有些局限和偏执,但安贤这么多年都没有嫌弃过她,还很宠爱他们共同的儿子安款款。

      安贤此人老奸巨猾,城府极深,一边和段焉眉来眼去,一边还扮演着家庭里的绝世好丈夫,要是不知道内情,任谁看来安氏夫妇都会是恩爱的模范夫妻。

      在顾瞿宁看来,安贤这样待楚郦,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楚郦绝对忠诚,且掌握着安氏的经济命脉。

      所以账本在楚郦手上无疑。

      楚郦自从嫁给安贤以来,做了十几年的家庭主妇,没再回过公司上班,经过顾瞿宁的调查,安氏现在的财务应该算是摆设一个,真正管钱的还是楚郦。

      既然账本不在公司,只能是在楚郦的地盘。这几天来顾瞿宁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几乎把安家每个房间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如今只剩下这一个收纳室,再找不到,他就只能换条思路了。

      嘀铃嘀铃,手机忽然响了,顾瞿宁快速接通,沉声应了声:“喂,我是顾瞿宁。”

      “顾总好,上次您送来检查的东西有结果了,里面有稀土和锰铁的成份。”

      “稀土......那不是稀有金属么?”

      国内工厂、仓库、去污粉,国外的段焉,一个庞大的线索链在脑海里快速连接,顾瞿宁正待追问,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忙把手机收进去。

      笃、笃、笃,那声音在空旷的大豪宅里显得格外悠长,有人在木制台阶拾级而上,一步一步甚是缓慢。

      安款款的声音愈来愈近:“顾哥哥,你找了好久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顾瞿宁刚一回头,安款款便出现在门口,用力地关上了门。

      “你是在找这个吗?”安款款的唇边勾起一个邪笑,举起一个账本,眸子里是顾瞿宁从来没见过的冰冷神情。

      顾瞿宁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

      “你找的方向没错,是在我妈手上。不过,她一向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重要的地方,我是她最看重的儿子,所以她把账本藏到了我的身边——也就是你待得最久的地方,小阁楼的航模室。”

      顾瞿宁的瞳孔紧缩,竟然在航模室,他以为自己出入得最频繁的地方,楚郦是不可能把要紧之物放在那里的。

      “安款款,你想做什么?”顾瞿宁的眸子翻涌着波涛,沉痛地和他对视。

      “我想做什么?”安款款哼笑一声,“那不妨问问你想让我做什么?你想让我把账本交给你,送我父母去坐牢是吗?”

      “我不认为你会这样做,但你要知道,你的父亲走私稀有金属,以此谋取暴利!你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肮脏的手段换来的!”

      “你闭嘴!”安款款上前一步,捏住顾瞿宁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跟简阅呆一起,人变糊涂了,我记得你以前最讨厌这种满嘴仁义道德的行为了,怎么几天不见也开始说教。”

      顾瞿宁吃痛,说不出话,喃喃:“款款......”

      “顾瞿宁,是简阅把你策反了对不对?你和我以前很好的,我和人打架,不敢回家,在路上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你告诉我你家破了产,简阅并没有帮助你,我就针对简阅帮你出气。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为了简阅,利用我,到我家来偷账本!”安款款越说越激动,几乎要尖叫出来,双手快要扼住顾瞿宁的咽喉。

      顾瞿宁用力将他的手掰开,推开他喘息道:“安款款,不是这样,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带着目的。”

      安款款的神色变得惊惶,语不成调:“你骗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出现在哪条街?”

      “我派人跟了你几个月。”顾瞿宁轻笑,似是自嘲:“安款款,你安氏的废水,可是害了不少人啊。我瞿氏近几年最看好的新城中度假村,正好在你们污染的支流下,项目直接暂停告吹,损失了好几千万呢。”

      “所以你救我,是为了报复我。”安款款的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水雾,咬牙切齿:“你卑鄙!”

      “是。”顾瞿宁淡淡地接受了他的谩骂,“我就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要报复,帮简阅只是顺便。”

      “顺便?”安款款大笑起来,疯狂地翻找着账本,几乎快把账本的纸页翻破。找了几分钟,他终于找到顾瞿宁的那一页,拿到顾瞿宁面前用力地点,然后丢到地上:“你报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这账本要是交上去,你和我爸都得玩完儿。”

      像是接受不了现实,安款款开始剧烈地喘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你明明是只顾自己的人,怎么会为了简阅牺牲这么多?”

      这太可笑了,如果顾瞿宁对谁都一样冷漠自私,他还不至于如此心理不平衡。简阅到底好在哪里,值得顾瞿宁这样对他。

      “简阅是我的同路人,我一直以来认为的很难做到的事,他可以做到。”顾瞿宁沉声,捡起地上的账本,想突破安款款的阻拦从门口走出去。

      安款款像触电一样,跑过去死死地挡住门。他从外套里突然拿出把水果刀,对着顾瞿宁道:“顾瞿宁,你不能离开这里,你信不信我把你关一辈子?”

      顾瞿宁看着刀,确定眼前的少年已经陷入癫狂。他淡笑表示不在意,迎着刀走过去,眼睁睁地看着安款款的神情由偏执变成惊恐,再到扭曲。

      “顾瞿宁!”鲜血快速透过白衬衫,从内部流了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等到地板上都变得满是血迹,安款款终于撒了手,任水果刀摔落在地,忍不住抱着顾瞿宁大喊。

      “送我出去就医,总可以吧。”顾瞿宁的眼前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清。身上的力气渐渐抽离,他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地,嘴角还是保持着淡笑的弧度。

      “或者,让我死在这里。”

      简阅吃饭的时候,感到没来由的心悸,手中的杯盏几乎拿不稳,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秦殊誉和安贤都回过头,向他表示关心。

      简阅摇头微笑,说不碍事。

      刚刚安贤向他介绍了在座的所有人,也亮了自己的底牌,做足了诚意,就是想让简阅加入。

      而简阅也刚刚得知,安贤的买卖,就是偷换稀有金属,然后通过他表弟转移到境外。

      “简总,大家今天都在这儿了,就是想让鄢氏也表个态。鄢氏以往也有投入,但就是螃蟹腿儿,没多少肉。您看您要是放心,就潇洒点,这趟玩点大的,顶得上您公司小半年的利润了,您说呢?”有个老总道,“您一直以来这么谨慎,莫不是信不过咱们?”

      “当然不是,这条路走通了这么多次,一直都稳稳当当的,我放心得很。”简阅微笑道,“鄢氏自然不会作出让大家扫兴的事,大点就大点吧,你说呢?”又看向秦殊誉。

      秦殊誉颔首:“过路的收费站、安检,我会打点好的。”

      “好,哈哈哈哈哈,有了鄢氏的帮忙,我们的路想必会走得更顺畅了。”

      正酒酣耳热,包间外面忽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好像很多人在跑来跑去,有警惕性比较强的人望了眼窗外,便看到那红蓝间隔闪烁的警示灯。

      “坏了,警察来了。”

      安贤眼皮都没抬:“警察出勤,例行检查,关我们吃饭的什么事?今天,大家都只是来参加我五十岁的生日宴而已。”

      那个老总颤巍巍地坐下去,总觉得还是放不下心。

      担心的事情终究会发生,下一秒,包房的门就被破开,一群警察黑压压闯进来:“在座的几位,请跟我们走一趟。”

      机场抵达大厅,官晨诗望了眼外面车顶警示灯闪烁的警车,接通了手上响个不停的电话。

      “喂。”

      “喂官晨诗,我下飞机了,你在哪儿呢?”段焉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雀跃,而回应的人却平静如水:“我在抵达大厅。”

      “抵达大厅的哪里?我找不到你啊,你能说得再明白点吗?”

      “......门口。”

      “门口——啊,我看见你了!”

      官晨诗缓缓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下,对不远处笑着向他跑过来的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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