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碧水莲君

40、前生（八）

　　天，才隐约透出几分要亮的意思，灰蒙蒙的。青弧“嗖”地跳进了围墙。他满意地伸个懒腰，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美丽的红唇。然后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小心地从身上拈出一根鸡毛，放在眼前看了看，笑了。“呼”的一口气吹过，那鸡毛荡荡悠悠飞开了。
　　青弧满意地向周霆的屋子走去——那个沉迷在春宵中的家伙，该起来了吧？天就要亮了，得把那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回去呀。

　　没走几步，青弧就“哦呀”地惊叫了一声。
　　周霆卧房前面，那个小小的荷花池边，居然靠坐着一个人！虽然天很黑，可是狐狸青弧却看得清清楚楚。没错，是周霆！、
　　只是，他这一身是怎么回事呢？

　　却见周霆一身湿淋淋地，脑袋上还顶着两片浮萍，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一动不动地蜷缩着。
　　青弧大惊，连忙上前两步，推推他：“周霆，周霆，你怎么了？”
　　心中暗暗纳罕：“莫非周雨醒了？不对啊，自己的摄魂法，没有自己来解他是动弹不得的，这到底怎么了？”
　　他又连喊两声：“周霆，周霆……。”

　　周霆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看见是他，脸色刷一下子通红，连耳根都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青弧急问。
　　周霆看看他，还是不说话，又将头埋了起来。青弧急得抓耳挠腮，连连推他：“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半晌才听见周霆闷闷的声音：“没怎么。”
　　“那你怎么在这里？”青弧又推推他。
　　“……，我自己来的。不可以么？”周霆打开他的手，满脸不自在地瞪他。
　　“自己……？”青弧满头雾水，“你怎么……你没去那个啥啊？”

　　周霆又窘又怒：“你还说！你……，你怎么……，那是我哥，你懂不？”话语结结巴巴的。
　　“是啊，我没有弄错啊，确实是你哥，你不是喜欢他吗？”野物青弧完全不懂得他的意思。
　　“我喜欢是我喜欢，可是，我能这样做吗？”周霆猛地站起来，瞪着他。
　　“为什么不能？”青弧更不明白。
　　“……”
　　周霆无奈而恼怒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人情，不知伦常的家伙，不知道如何跟他说得清楚。
　　“你，你不懂的，我……。”周霆终于没有说完，一头冲了出去。院子里，剩下个莫名其妙的狐狸精青弧。
　　周霆在担心什么，顾忌什么青弧果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知道了，那就是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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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雨这几天觉得周霆有些不对劲的样子，那躲闪的眼神，闪烁其词的态度，每自己叫他做什么的时候就躲躲闪闪；等不叫他的时候，他又趁人不注意时傻傻地盯着自己。盯得周雨觉得背后奇怪地痒痒。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更让周雨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那只狐狸，这几天，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那只狐狸的眼神有些诡异。
　　狐狸的眼神？诡异？周雨摇摇头自嘲地笑了，自己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最好是把霆儿叫来弄清楚。

　　刚才待叫人去叫周霆，就见下人来说，族长夫人，也就是周霆的二姨母就来了，还带着娇蕊。周夫人叫他们两兄弟去见见。
　　周雨去了，去的时候周霆还没有来。

　　周家大厅里。
　　“雨哥哥好！”娇蕊一声轻呼。
　　周雨一怔，一久不见，娇蕊出落成好个漂亮的女孩子！

　　和老是不长个儿的周霆不同，十六七岁的娇蕊已经快要有周雨的肩头高。水灵灵地象一朵带露的鲜花。
　　“是娇蕊呀！好久没来了呢！周夫人都念叨你几回了。”周雨微笑道。

　　在娇蕊的眼睛里，周雨的微笑如同天边灿烂的彩虹。含羞地低了头，娇蕊道：“我也想念二姨母呢！”说话的时候，她的脸微微侧着，晕红的双颊像是粉嫩的鲜果，双目如水般明亮。
　　周雨蔼然地道：“今天难得来一次，多跟霆儿玩一会儿，这家伙都成了没笼头的马了。”
　　娇蕊却渴望地道：“雨哥哥，你接着教我画画儿可好？”
　　周雨一怔，笑道：“好啊。”便问她这段时间画画的情况。

　　等周霆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周雨和娇蕊相谈甚欢，言笑晏晏的样子。
　　没来由地，一股子酸气从心底“嗞溜”一声冒了出来。

　　这日周雨事情甚多，敷衍着教了会子娇蕊，就去忙他的事情去了。吩咐了周霆好好待娇蕊。
　　可是这周霆却是个毛刺刺的家伙，专一和娇蕊过不去，虽然不敢明着作对，但是那坏毛病坏招数阴着使出。偏那娇蕊在周雨跟前淑女得不得了，一遇到周霆就是针尖对麦芒，两人斗个没完。直到族长夫人事完，带娇蕊回家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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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晚间。
　　周霆在自己的卧房里闷闷地发毛，左不是，右不是，一脸不得劲儿的样子。又命小厮去看周雨回来了没有，看了好几次了。
　　狐狸青弧懒洋洋地躺在他床上绵软的被褥里，不时地动一下他雪白的大尾巴。
　　看见周霆毛刺刺的样子，青弧忽然问：“你要找他做什么？”

　　周霆一愣，看着他：“不，不做什么。就是问问他回来了没有。”
　　“嘿嘿！”青弧讥讽地笑了，“又没事，又这样子，你麻烦不麻烦啊？”
　　周霆的脸即刻火辣辣的，却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心里头这么放不下，偏生又装作正经得不得的样子。矫情！”青弧很不屑。
　　“胡说，我不是……。”周霆立刻要还击。
　　“你不是，你不是还装圣人？”青弧根本不给他还嘴的机会。
　　“我不是装圣人，我……，”周霆不知怎么跟这个狐狸说。那些性别那些伦常那些理智那些似乎是从小就根深蒂固在心里头的东西，在这狐狸眼里和心里，是完全的矫情和莫名其妙多余的担心。
　　末了，周霆气馁地摇摇头：“你不懂的！”

　　“我不懂！”青弧鼻子都气歪了，想他这数百年道行，修炼成精的家伙，居然被个十几年的人类看不起，说自己不懂！
　　“你倒是说说，我什么事儿不懂。我这几百年，吃过的鸡都比你吃过的馒头多，你还说我不懂！你……你……。”
　　青弧正骂着呢，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啊，原来是这样啊。”

　　周霆莫名其妙地瞪着这个莫名其妙就转了话题的狐狸，什么叫做“是这样啊”。果然妖怪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
　　青弧可不管他在想些什么，凑近他耳边，诡异地小声说：“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话，周霆开始不解，后来茫然，最后一点红艳从耳朵蔓延到鼻子尖，再从鼻子尖蔓延到整个的脸庞，脖颈。
　　青弧嘿嘿一笑，觉得自己猜中了。便拍拍胸脯：“这个，包在我身上，一定让你不仅会，还成高手。”
　　“你胡说什么，你……”周霆终于叫了出来，跳起身。
　　可那狐狸早就从窗里跳出去，一溜烟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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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随着周雨学了一下午看帐的周霆回到自己的住处。便看见失踪了两天的狐狸得意地在自己床上拉长了毛茸茸的身形躺着。
　　看见他回来，狐狸“呼”一下跳下床，便是一个白衣媚惑的少年。少年青弧不待周霆动问，伸手拿些什么在他眼前一晃：“嘿嘿，看这是什么？”

　　“什么？”周霆皱眉伸手接过，原来是两个卷轴。
　　“我从皇宫里弄来的呢，你看我厉害不。”青弧得意洋洋。
　　“皇宫里？！”周霆好奇了，“里面是什么？值得你去皇宫里偷？”他随手打开……。

　　“啊……，”周霆像是被火烫到一样，猛地将卷轴扔开，“这，这是什么东西？”一瞬间，他的脸就变得像是个红红的大苹果。
　　卷轴扔在地上骨溜溜展开了，那上面露出手绘的极为精美的图景。图景中的人物，有男有女。有男女的，有男男的，都光溜溜的！

作者有话说

　　偷偷发一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