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四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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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只顾高谈阔论，根本没发现墙角一张桌子旁有两人正脸色铁青，怒目相向。当我余光瞥见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这不是墨凉信是谁！
“啪啪”，掌声响起，“精彩，真精彩！”
我望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墨凉信已从椅子上起来，正朝那几人走去。薄唇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让人恍惚觉得那是多么舒心的笑容，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心里暗叫不妙，已为这三人捏了一把汗。
先前谈话的三人均不明所以，满是疑惑地盯着来人。
墨凉信若无其事道：“三位兄弟似乎对墨凉信了解不少啊。”
“那是！我家老二可是出了名的包打听，什么消息不知道啊。”先前说墨庄主是“魔头”的老四开口了，十分骄傲地夸着自家老二。
“很好！”，折扇“啪”地收起指着老二，邪魅一笑，“那你说说……这墨凉信杀人都用什么手段啊？”
“这谁不知道啊，他最擅长的就是用毒！”老二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没有做声，谁知这位莽撞的老四又抢着回答了。
墨凉信冷笑两声，“回答得这么好，本庄主该用什么奖励你呢？满膛红？零乱寒风？孤影残阳？还是乱舞春秋？”他一字一句缓缓道来，那样随意的语气，似乎在问“你想吃包子、馒头、米饭还是面条呢？”
满膛红，零乱寒风，孤影残阳，乱舞春秋，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也跟着抽一下。
“满膛红”，入口一日，内脏溃烂，毒血满膛，为墨家庄普通毒药；“零乱寒风”，中者如万蚁噬心，剧痛抽搐，风中零乱，墨家庄中等毒药；“孤影残阳”，无色药水，滴于伤口，立即溃烂，及时割肉小命得保，但终身残废，正如孤影独行残阳古道之凄凉，墨家庄普通毒药；“乱舞春秋”，如烟如雾，嗅之即中，中者神智错乱，行为难控，墨家庄高等毒药。——《墨氏毒谱》
“乱舞春秋”，此药亦毒亦春，因中者神智错乱，无法辨人，只管泄欲，因此，极易造成□□乱纲的悲剧，待其醒来，必会愧疚难当，轻则自尽谢罪，重则痛苦一生。看似不毒，实为剧毒。——《剧毒概览》
眼见墨凉信折扇一打，正准备向那老二挥去。他们不知道，我却明白，这一挥的后果不是满膛流红，也是风中零乱。不行，我一定要阻止他！
还为来得及细想，我拿起一只茶杯运足内力扔过去，他本能地收回折扇挡下了茶杯。“哐当”一声响，那三人像是如梦初醒般，明白过来。老四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老三也吓得口齿不清，颤抖着说道：“你……你是墨庄主！”
墨凉信冷哼一声，并没理会他们，反而朝我走来。
完了，完了，他之前警告过我不要管他的闲事，我怎么又惹上他了！现在才开始有了害怕的感觉，不敢看那双眼睛，那凌厉的眼神足以让我冰冻三尺。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泠霜，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逼迫自己直视他，我不能输了气势！
“臭丫头，庄主早就警告过你不要管墨家庄的事，你可是自己找死？”墨小四前走一步，对着我威胁道。
“对不起这位大哥，我的名字叫路宛沚，谢谢。”
管它怎么样，我先拖延时间，再想个办法逃走。
墨小四怒，“死丫头，我管你叫什么！”
我继续装傻，“哎呀，这位大哥是没听清楚我的话吧？好，我就再给你解释一次，我叫路宛沚。‘车到山前必有路’的‘路’，‘宛在水中沚’的‘宛沚’。不知大哥这次听清楚了没？”
“路姑娘，那就休怪我不客气！”墨大庄主开口道，“看招！”
话音未落，扇沿已化作利刃向我割来。我抽出泠霜，堪堪挡住了对方凌厉的攻势，但因其内力远在我之上，我还是被逼得后退几步，抵到了桌沿上。侧翻绕于其身后，泠霜横劈而下，墨凉信往旁边一闪，我长剑扫了个空。下一秒，他的扇刀却向我背部袭来，知道再一瞬我的后背定被折扇所伤，但剑势已出，根本来不及收剑格挡。想起自己自穿越时空过来后，待在锁幽谷一年，还未受过什么伤，而现在就要栽在这魔头手中了。要是师兄在，他肯定不会让我受伤的。师兄，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啊，呜呜……要是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魔头手中，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可是，我为什么没感觉到疼痛呢？而且背后因对方凌厉的攻势而产生的强大压力也消失了。转身一看，墨凉信正和一蒙面人打得不可开交。
客栈里，客人早已走光，先前惹上墨家庄的那几个人估计也趁乱逃走了。心里顿时透凉，我舍生忘死救他们是为了什么呀？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早知道让墨凉信毒死算了。
这个蒙面人一身宝蓝色长袍，随着激烈的打斗旋转翻飞，好似一朵迎风绽放的蓝莲。抬脚，下腰，凌空倒翻，那一连串的动作潇洒自然，虽然同时应付两个墨家庄的高手，他却未显一丝狼狈。这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貌似在记忆深处曾有过这样的画面，也是一身蓝衣舞出蓝莲朵朵。只是，那个场景仿佛已经好遥远，遥不可及……
“你快走！”
蒙面男略带责备的声音传来，像一记警钟“铛”地敲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这才发现，自己处于多么危险的状态下。虽说这蒙面男的功夫不错，但一人对付墨家庄两人，也没讨到多少便宜。看来这墨凉信也还有点良心，先前和我一对一，没让墨小四插手。如今蒙面男来救我，我怎么也得帮他一把。
未及细想，我便拔剑加入战圈，和那小四交起手来。
“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走？”蓝衣人边应付墨凉信，边对我说道。
“那你呢？”我总不能丢下你自己逃走吧。
没了墨小四，他更轻松了，声音也有些随意起来，“你担心我？”，那双眼睛亮了一下，灿灿然然，好像……盛开的桃花。
“是啊，你是来救我的，我怎么能留你在这儿，自己离开呢！”
蓝衣人轻笑一声，“看不出你还挺讲义气！”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这丫头？”估计墨凉信听我们寒暄有点不耐烦了。
谁知蓝衣人却冷哼一声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好狂妄的语气！”墨凉信轻斥一声。
我不禁感慨，这人真有霸气！他竟然丝毫不将墨凉信放在眼里。什么人有此胆色也有此武功呢，我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
这小四是墨凉信的随从，按说武功也不赖，和他交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个只学了一年的“幽谷公子”的徒弟也勉强算个高手，应付他都没什么问题。
“你怎么还不走？”看到我和墨小四缠斗在一起，蒙面男似乎很不满。
“你不走我也不走！”
“真是个倔丫头，也好，我这就跟你走！”
言罢，他的攻势突然变得急骤凌厉起来。只听一声闷哼，墨凉信左肩已中了一剑。
墨小四立马退出战圈，赶过去扶着他主人。趁此机会，我与蒙面男一起跳窗而出。几个起落，已经远离大街到了一条无人小巷。我跟在蒙面男身后，觉得自己真幸运，关键时刻得人相救，就像是掉下悬崖时突然有人伸过来一根绳子。“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竟是这样美妙。
忽地，前面那人停了下来。
“姑娘请便吧，在下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
我赶紧出声，“请等一下！公子救命之恩……”
“你想报恩？”还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我重重地“嗯”了一声，“古人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公子对我是救命之恩呢！”
“那你打算怎样报这救命之恩呢？”他依然背对着我，用淡淡的，慵懒的声音说道。
报恩自然是要报的，但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上刀山下油锅”就太夸张了，我还是比较现实一点。
“看公子的气度也不像是平凡之人，而且像你这样的高手定是不太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万一哪天公子有了难处，而我恰好可以略尽绵薄之力，我定当义不容辞为公子解忧。”
“哦？是吗？”语调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我坚定道，“当然，我路宛沚向来说话算话。”
“原来是路姑娘……”似有所悟的声音，“好！记住你说的话，等到报恩的那天，即使你想赖我也是不许的，哈哈哈哈！”
他竟然自我陶醉般大笑起来。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而卖我的那人还是我自己……
“对了，公子能否告知我名姓，他日……”
“不必了，等你报恩的时候再说吧！”
话音随着宝蓝的身影消失在小巷中……
这人好生奇怪，他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初到江湖，也没和什么人有交情啊，难不成是师父的朋友？不对不对，师父那么大年纪了，朋友哪能这样年轻呢。师兄的朋友？这倒很有可能。可是师兄若是知道我有危险为什么不自己来呢？好像怎么都不太对劲。算了，不想那么多，我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要紧，以前的客栈不能再回去了，现在，我要去哪里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四章 车到山前必有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