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佼者》孚卜

24、一中学

　　裴渺所在的学校是一所私立高中，裴渺成绩优秀，被破格录取，学校包了她的学费和住宿费，每年还有三千元的奖学金。

　　闻言，薄连靳说：“那不是挺好的吗，学校包了住宿费，裴渺不用回家了。”

　　“看起来确实是不错，但……”姜延似想到了什么，他有点儿不舒适地蹙眉，“那毕竟是个私立学校。”

　　私立学校，学费昂贵是主要的，就读在这所学校的孩子家庭都算优越，挥霍的都是大手笔，而跟她们格格不入的裴渺却成了所有人的嘲笑对象。

　　在她们用着所谓大牌的洗面奶，用着几千块钱的香水时，裴渺一块肥皂既能洗脸又能洗澡。

　　她被所有人嘲笑，被人定义为‘乡巴佬’，所有人都拿她出气，因为她没有背景，事情闹大了也不用怕。

　　最闹的一次，裴渺在班级被人扒下了衣服，老师也只是一句‘上课了’盖过了她的羞辱。

　　“这什么恶心学校！”薄连靳气得牙痒痒，“就这种学校家长也放心让自己的孩子去读？！”

　　“你去过学校了吗？”姜延问他。

　　薄连靳一愣，他摇了摇头，“没去。”

　　他知道姜延是裴渺的心理医生后就直奔姜延心理所来了。

　　姜延看了眼手机，还早，一中学还没有放学。

　　姜延站起身，垂眸看向他，“走吧。”

　　“去哪儿？”

　　“去裴渺的学校看看。”

　　薄连靳默然同意了。

　　到了一中学，薄连靳直接亮了警察证，说明了来意。

　　门卫打电话给了裴渺的班主任，没一会儿班主任赶来了，她恭敬地说：“警察同志，请。”

　　裴渺的班主任是个男的，看起来三十几岁，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神情看着有些不太妙。

　　薄连靳还没开口，班主任便说：“警官，我说句实话，我一直觉得裴渺妈妈太紧张了，裴渺怎么可能失踪呢，小孩玩心都大，说不定在哪个地方玩得乐呵呢，我们学校也不是只有她一周不回来，很多学生都有过旷课一周以上的情况，开始学校着急得不得了，后来人学生不还是完好无损回来了，根本没什么好查的，学生学业压力重，出去玩一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薄连靳冷冷打断，“一个人只要24小时失去联系就能报失踪，你们学校学生一周联系不上居然都不报警，这也太拿学生命当玩笑了！”

　　裴渺的班主任一愣，他也是个看眼色行事的人，这会儿再看不出薄连靳的气愤，那就是真的没情商了。

　　裴渺班主任连说了好几声“是”，随后说：“是我们学校的怠慢，该骂该骂，警官，现在是去哪儿查？”

　　姜延开口：“能让我们进一下裴渺的寝室吗？”

　　“这……”班主任汗颜，“警官，不是我不让你查，这裴渺要是一个人住我也就让你去了，但她们是六个人一个寝室，毕竟你们也是……咳咳，这还是不太好。”

　　薄连靳挑眉，“这么说要是来个女警察就让进了？”

　　“是这个道理……”裴渺的班主任说，“毕竟男女有别嘛。”

　　薄连靳没跟他废话，他站定在那，当场给谢凉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头，怎么了？”

　　“带上几个女警察，来一中学一趟，要快。”

　　话毕，薄连靳挂了电话，转头去问裴渺的班主任：“你看这样行了吗？”

　　班主任：“……”
　　这会儿说不行可不是打他自己的脸吗。

　　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三个人站在这儿等谢凉她们，闲来无事干，薄连靳和裴渺班主任谈起了话，“请问你贵姓啊？”

　　“我姓黄，黄狭。”

　　“黄老师，你是教什么课的？”

　　黄狭如实说：“我教数学的。”

　　“哟——这课教得累啊，学生要是听不懂还要钻研简单的方法让她们懂得。”

　　黄狭“哎”了一声，他摆摆手：“这些学生上课玩手机的，化妆的，什么样的都有，真正听课的没几个。”

　　“那裴渺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姜延开口，“裴渺在班级表现怎么样？”

　　黄狭愣了下，他尴尬地笑了两声，“裴渺……裴渺这姑娘挺好的，读书也认真，不会和老师对着干，很多老师对她的评价都挺好的，是个乖巧会读书的女孩。”

　　姜延冷笑了一声，这和他知道的裴渺可不太一样。

　　许是姜延不屑的表情太过明显，黄狭有些尴尬。

　　薄连靳打圆场道：“我这个朋友和裴渺的关系好，裴渺失踪了他心里不舒服，抱歉了。”

　　“没、没事。”黄狭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他尴尬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裴渺过两天可能就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姜延质问他。

　　黄狭有点儿虚地说：“我们学生都是这样，一周过去下一周的星期三就会回来，都是这样的，所以不用担心……呃，我不是那种意思，你们懂吧，就是...可能是学业压力太重了，我们学校失踪的学生都是成绩优秀的，大概是去散心了。”

　　姜延是不相信他的话的，裴渺哪有钱去散心？难不成一周不要吃不要穿？

　　怎么可能！

　　这个学校太古怪了，姜延想。

　　一中学极有可能隐藏了一些事，据黄狭所言，失踪的都是那些会读书的人，一中学会读书的大多数都是免了学费进来的学生，都是家庭条件不算优越不足以支撑她们读私立学校的。

　　这极有可能是一次大规模的校园暴力行为，但这些都还是姜延的猜测，他没有证据，不能武断。

　　等了一会儿，谢凉来了。

　　她带了两个女警，三人穿着便装来到一中学，黄狭不多说，把她们带到了女生寝室。

　　在寝室楼下苦苦等待的姜延对薄连靳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等着，不如我们去了解一下这个学校吧。”

　　薄连靳一想，姜延说得也没错，每个人的口中都是不一样的裴渺，不如利用时间去听听别人口中的裴渺。

　　“走吧。”薄连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