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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化吉化凶 ...

  •   在当朝议论他朝君王实乃犯了大忌,更何况对于一个一心维护本朝君主的老朝臣,祸从口出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酿造的恶果。

      知县的语气听着很严肃,可宋南涔并不感到惊慌,她缓缓回过身去,一个头发花白,脸上褶皱明显的老者站立跟前。

      “知县大人……”他们两人毕恭毕敬行着礼。

      两幅画作摊开在桌面上,知县嗯声应答后,眼神往桌面看去,他接着刚才未回答之话问着,“你还没回答是谁打下了一片江山?”

      “蚩尤,”宋南涔丝毫不避讳脱口而出,一旁的江云青居然也不紧张,或许他知道他这个小弟总能将话给圆回来。

      “本官为官几十年,未曾听说有这么一位君主啊。”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两人的画作,嗓音忽高忽低,也听不出他有没有生气。

      宋南涔向他娓娓道来,如同在说书一般,蚩尤是上古时期九黎部落联盟的酋长,也是牛图腾、鸟图腾氏族首领,他骁勇善战,被奉为兵主战神,和炎帝黄帝开战,最后被应龙斩杀,炎黄将他所在的部落融合,便就有了炎黄子孙、华夏儿女。

      知县坐在一侧听得津津有味,摸着他断白的胡子敲着桌面,“小兄弟,这些你都是都哪里听来的?”

      “度娘。”

      “这度娘又是何人?难不成她也是个说书的?”

      知县和江云青面面相觑,两人疑惑地看着前方声情并茂的少年在演说着这段书。

      宋南涔挠挠头,转动着乌黑的眼珠思索着,继而又晃动脑袋,“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是有时候不太靠谱,算是半个说书人吧。”

      知县听后哈哈大笑,只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女子,听及她有如此的本事便想请她出来当面领教她的本事,可宋南涔说自己也未曾见过她真面目,只是偶尔在江湖中听过她的传闻,也不知从何处寻来。

      “听闻宋家二公子秉性顽劣,今日一见并非如此嘛,看来传闻也并不可信呐。”他这话像是在反驳她口中所说的度娘,又好似拐弯抹角在夸赞自己,但至少能看出这位知县并非是个不懂变通的老古董。

      他拿着江云青的画作,心中欢喜顿显,脸上立刻就露出微笑来,拍着他的肩头,“好画,好诗,好墨笔,云州的才子果真不一般,好个枯木逢春,哈哈哈……”

      江云青躬身行礼,虽画作和字是自己提上去,但诗句是宋兄所赠。

      知县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南涔,低着眉眼又指着那幅画作,上面的熊猫画得是栩栩生动,模样也真是惹人怜爱,只是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动物,笑称这般软糯之物就是那战神的坐骑,随即板着脸道:“不管是不是传言,你用战败之人的坐骑来作画还要呈递给本官,这意欲何为呀?”

      做官之人的心思还真是猜不透,一眨眼的功夫瞬间变脸,这阴晴不定的面容让宋南涔的心跟着忐忑不安起来。

      她极力微笑着上前解释着,“是的,学子画这幅画作是想说竹是四君子之一,熊猫是战神坐骑,但此刻宣纸上的画作并没有任何戾气怒火,两者能兼和,意为只有国泰民安才能净化战戾带来的遭难,用竹林君子来疏导凶猛野兽,不也正是和为贵吗?”

      知县捻着胡子又仔细打量着,半信半疑地思索半刻,良久才道:“话自然有理,这熊……猫看着也确实乖巧,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懂得君子之道,难得,难得呀。”

      一旁的江云青抿着嘴也微微点着头,他不是第一次见识他这个能说会道的小弟瞎掰扯。

      本是要画作好送往府衙,哪知知县自己过来亲自验收,虽差点惹恼了他,所幸几句掰扯之话也让他折服了,还对两人夸赞有词,也算是不负先生所托。

      而且也果然不出宋南涔所料,知县对江云青更是惜才,知晓他错过踏春的机遇,便说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举荐他,只是这个时机需要等。

      他们送知县离开后,江云青手搭在宋南涔肩头,“只怕日后江湖上会多出一条来,传闻江湖上有一小龙虾,是个江湖术士,生得一副巧嘴,逢凶必能说成化吉。”

      宋南涔知道这是在拿她搭茬,抖动着肩头,挑着眉道:“那大哥你可得当心了,日后我要是在江湖上招摇撞骗,说不定弟债兄偿。”

      “这话意指你的风流债?”江云青不苟言笑地继续打趣着她。

      话虽如此,但绝不会对他行此事,毕竟此人隐藏极深,还容易睚眦必报,好不容易让他对自己有这般好的待见,倘若真要如此,日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南涔龇牙笑笑不言语,看着外面阳光明媚,还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竹林枝头嬉戏,一股竹林香气顺着风倒灌进屋中,她叹着气,阳光如此明媚之日,他们却要在这凉风习习的竹林静候其他学子有说有笑地回来,苍天实乃不公啊。

      她突然猛地弹跳起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江云青,嘴角上扬,发出欠揍的奸笑来。

      “有事说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江云青被她目不斜视的目光给膈应到了,往后退了几步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

      “大哥,你回家将你的画作都带上,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刚说完就推搡着江云青出宗庙,约定两刻钟后在小河畔碰头。

      没等他问出什么来,宋南涔就一溜烟不见了踪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便也只好转身回家拿画作。

      两刻钟后两人便按时如约在小河畔见面,宋南涔手中也提着一包东西,瞧见露出一截的纸张,似乎也是一袋画作。

      “小龙虾,你这是……”

      宋南涔抬头看着悬在头顶的太阳,用手遮住刺眼的光芒,“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眼下我们已然完成先生所派给我们的任务,可以在山下卖画,运气好能碰上错失的机会,运气稍差一点至少能卖个几两银子,大哥,小弟这计策怎么样?”

      这回她倒是出了回正紧主意,只是原本后日就要算术考试,本想今日好好给她补习功课,这个计策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后日的算术……”

      “明晚我们挑灯夜战,相信我,定不会负你所望。”

      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实则心里发虚,要论其他学科能不负所望倒还能有点底气,对于算术,那可是一门会要她命的学科,可是眼下不想再让他错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宋南涔不想听他着教诲之词,立马拉着他的手便往先生所在的山头走去,但她只大概知晓踏春方向,并不知道要如何走,江云青也是只听过,两人一边四处按印象中的路线瞧着,一边询问过路之人。

      “老伯,你可知城郊文人秀才踏春的地方在哪里?”江云青问着一个正赶着牛车进城的老人。

      那老伯用鞭子顺手一挥,“过了前方大道右拐就到了。”

      谢过老伯后两人手拉着手奔跑在尘土飞扬的山间路途中。

      今年的樱花开得极好,放眼望去一整片桃红嫩柳,蓝色蓝楹花被包裹其中,自古红蓝为一对,连这花朵也来凑这匹配的热闹。

      可到跟前文人们也差不多要下山了,两人就在山脚下将字画摊开,此番文人墨客较多,懂画作之人自然也比大街上摆摊吆喝来的人要独具慧眼。

      宋南涔越发觉得不对劲,画倒是卖出去好几幅,甚至还有些文人邀请江云青成为自己的小门客,但却一直都不曾见到先生和他们的同窗学友。

      江云青见她坐立不安左顾右盼,便笑着将她拉着坐在身旁,“别找了,他们不再此处。”

      “怎么会?我们一直守在山下,没有见他们下山啊。”

      “这里和先生们所在山间相隔甚远,他们在……”他用手指指着前方较远的那个山间,又无奈笑笑道:“你的好意只怕我收不到了,如你所说运气稍差一点,今日赚了好几两。”

      宋南涔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哥,你知晓这里不是为何还要跟着我过来?”

      江云青收拾着身旁的画作,低声道:“这里的樱花比那个山头繁茂,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来看吗?”

      他起身将书袋背起,抬头望着天色,就算他们今日赶了过去,翰林院的学士只早就不在山中了,按照先生往年所说,他们只在清晨时分上山,晌午返程,只是不想打破宋南涔心中期许所愿。

      “走,大哥带你去看樱花。”

      江云青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山间走去,石板路上全是散落下来的樱花花瓣,粉白的花朵在下午时分看着更是金灿灿一片。

      宋南涔跟着他的步伐踏上台阶,低眼发现自己的脚脖子一处被血给渗透了,今日连走带跑都忘记她受过伤。

      “大哥,小弟只怕也要收不到你的好意了。”她嘟起嘴拉住了他往前走的步子。

      江云青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瞧着,猛地拍着自己脑袋,分明才送她拐杖,许是今日赶画又被她闹了一通,都忘记她刚受了伤,皱着眉宇道:“小龙虾,是为兄考虑不周,忘记你脚上受了伤。”

      “那,我们算不算扯平了。”

      “嗯。”

      两人也只好半路而返,可分明是按照原路返回,却不见下山路口,走过一个个岔路口便就不记得来时路了。

      看着渐渐落入地平线的夕阳,宋南涔紧拽着他胳膊,“大哥,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鬼打墙的故事?特别是在这种城郊之外,夕阳西沉和将入夜晚时刻。”

      “两位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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