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未出阁》文筱馨

52、052

　　午饭时光，潘碧佩完全控制了封頔的时间，一定要和他一起吃饭，其他同事见状，便知趣的走开了，但在背地里都是捂着嘴议论两人的。行政部的女孩子们更是不肯放过这个具有娱乐性的“新闻”，一定要八卦一下才肯罢休。
　　“那个封頔多好啊，干嘛要让潘碧佩在身边大煞风景。”会计为封頔抱不平。
　　“对啊，虽然不能说潘碧佩长得不好看，可是她和封頔真的不配啊。一个温文尔雅，一个疯疯癫癫，真是白瞎了封頔。”设计一边作图一边加入讨论。
　　会计起了八卦心：“他们俩真在一起吗？潘碧佩说他俩同居是真的吗？”
　　前台摇头晃脑，自我猜想：“看这架势，八九不离十。要不然封頔不会被她拿得死死的。肯定是有什么把柄了吧。”
　　虽然樊婀玲和封頔只是绯闻的对象，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但樊婀玲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失落。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失落，哪怕自己没有机会，也不想让“公敌”有机会。
　　设计的手在键盘上忙碌着，嘴巴也不闲着：“潘碧佩长得一脸心机样儿，封頔肯定不会脱身了。”
　　前台有些故意的：“潘碧佩那是恋爱脑，没出息的。”
　　设计看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潘碧佩可不是什么恋爱脑，她精明着呢！人家这是将潜力股牢牢攥在手里，这才是聪明的人呐。比我们这些犯花痴耍嘴皮子的人强了百倍。”
　　前台急了：“我可不觉得她强，自己没本事才会抓着男人不放呢。”
　　星期天的早晨，潘碧佩听到对门的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立即扑到猫眼上去观察对门的情况，看了半天没看到有进进出出的人，便抓紧时间洗漱换衣，敲响了封頔的门，可是敲了半天也不见他来开门。
　　其时封頔正趴在猫眼上观察潘碧佩的动静。早晨的开关门是故意的，他要看看潘碧佩对于他的警戒性到什么地步了。果然是到了变态的程度，现在的潘碧佩恨不得用一条绳子拴住封頔，一时也不能离了自己的视线。封頔不觉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对于潘碧佩，封頔从一开始没有感觉，现在依然没有感觉，就是以后也不会有感觉。她就是自己的老乡、自己的学妹、自己的同事、自己的邻居，一切都是阴差阳错或是巧合使然，根本就不和感情搭边儿。潘碧佩会错意也好，有感情也罢，对于封頔来说，都是不可能的。
　　潘碧佩只顾着敲封頔的门，招惹了楼上楼下的邻居。大礼拜天儿的把门敲得叮咚响，还让不让人睡觉啦。封頔从猫眼儿里看潘碧佩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道歉都忘记了，浑身哆哆嗦嗦的。封頔也想出去解围，手都搭上了门把手，还是放弃了，可不能给潘碧佩万分之一的希望。
　　邻居们各回各家，潘碧佩依然执着的站在封頔家门口，她在无声流泪，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封頔在猫眼里看得真切，叹着气妥协了。
　　明着说拒绝，封頔因着层层情面实在是说不出口，那就只能选择逃避了。他递交了申请调往重庆分公司，名单一公示，潘碧佩就爆发了。两个人在公司的楼梯口“谈判”，全程几乎都是潘碧佩的质问，容不得封頔的解释。
　　“你这是要躲着我了是吧？你说去分公司就去分公司，你和我商量了吗？我同意了吗？你自作主张很有意思吗？去重庆干什么？在这里多好。我们不是说好了就要在这座城市扎根的吗？你去重庆分公司的意思是要在那里扎根吗？我们老家就在这儿啊，不可能出省的！我告诉你，我就在这儿，我哪都不去！”
　　封頔感到这些话很可笑，向前走了几步就要离开，潘碧佩双手抓住他的胳膊拦住他：“我告诉你封頔，你知道我喜欢你的，那你更知道我喜欢你的方式是什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视线的，就算你不在我眼前，你租的房子还在那吧，还有你老家的住址。你可别忘了，那年放假，你还没有到家，我已经站在你家门口了。”
　　封頔感到阵阵寒意，仿佛是有人将恐怖片的大幕扯开，里面的恐怖气息正在肆意弥漫。他轻笑道：“佩佩，佩佩你冷静一下。我没走啊，我还站在你眼前呢。佩佩。”
　　潘碧佩一个激灵，随之像换了一个人，左右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笑道：“对呀，你还在我眼前啊。”她露出小孩子一样的笑容：“我也站在你的面前啊。去吃饭吧，我早晨新做的，特地拿来中午一起吃。”她拉着封頔的胳膊出了楼梯间，封頔像一个亟待修补的木偶由她拉扯着进了办公室。
　　封頔与潘碧佩的出双入对，自然要引来同事们的纷纷议论，以前只是女同事之间的八卦，现在连男同事也多了异样的眼神，他们虽然没有用过多过火的言语来刺激封頔，但是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足够让封頔如芒在背。
　　封頔顾不得旁的了，提前到重庆的分公司入职。潘碧佩早晨等不到他，公司里也没有看到他，试探的问樊婀玲，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马情绪爆发，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因为不知所措而将头发散乱，哭得实在是狼狈。行政部的同事们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都愣愣的立在那儿或呆坐着，一直到领导皱着眉头斥责是怎么回事，大家才七手八脚的扶起潘碧佩，将她安置在办公位上。
　　一纸领导签字的请假单直接将潘碧佩送回了家，让她回家稳定好情绪再说，不管为了什么事，那种样子成何体统。
　　潘碧佩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抖动着肩膀抽泣，从白昼到黑夜，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悲伤中。
　　樊婀玲将白天的事在自家的饭桌上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樊爸爸皱了眉：“那到底是这个潘碧佩做错了，还是那个封頔做错了？我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
　　樊妈妈白了他一眼：“事出未必有因。那个封頔长得那么帅，哪个女孩子不喜欢！”
　　樊爸爸看向妻子，问道：“你见过？”
　　樊妈妈一指女儿：“在小玲的手机里见过，你女儿指着他的照片说的天花乱坠。小玲，给你爸爸看看，就是你们公司开展会时候的大合照。”
　　樊爸爸一看照片，啧啧道：“确实不错啊。”
　　樊妈妈哼了一声：“长得不错又有什么呢！咱家小玲长得也好，什么机会都没得到！还指望着她能凭着自己的相貌钓个金龟婿，长这么大了，连只癞蛤蟆都没掉回来一只。人家一一长得没小玲好，不管怎么说人家定过亲。哎，一一那事儿到底是怎么了？我就一直记挂着。”
　　樊婀玲和樊爸爸脱口而出：“管人家闲事干什么！”
　　樊妈妈看了看父女俩，辩解道：“哎呀，就是这么说说嘛。我总不能真的去问吧。”
　　樊婀玲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瞅了妈妈一眼，那里面透着“那可说不定”的信息。
　　樊爸爸道：“听你那么一说，我觉得你们最好离那个潘碧佩远一点儿，她那种人啊，大脑多多少少受点刺激，可不能招惹上她。”
　　樊婀玲笑着点头：“嗯，那是肯定的。潘碧佩好几次都拉着封頔到楼梯间吵架，我们都躲着走。有一次有个同事吃完中午饭去倒垃圾，不小心看到潘碧佩想强吻封頔，封頔忙不迭的躲闪，两个人差点儿打起来。那个同事又惊又吓，赶紧拿着垃圾又回来了。”
　　樊妈妈蹙额道：“那不就是一个疯子嘛。女人啊，可不能像她这样，人家不喜欢，就不要上赶着去追，不能说结局都不好，反正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遇到自己喜欢的，可以去争取，像潘碧佩这样的就不对了，那是作践自己。”
　　“哟，我妈可是一套一套的啊。那怎么还逼着我去相亲呢？”
　　“我那不是逼你，我那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能自己领一个回来，我还至于那样吗？你以为那些跟你相亲的都是大风里刮来的？那也是你妈我豁出这张老脸求来的。”
　　“求？那和潘碧佩不是一个样吗？”
　　樊妈妈挥着手中的筷子：“那不是一回事儿。咱这是正常的寻求伴侣，她那是疯狂的抢亲。我跟你说啊，咱也有一段时间没相亲了，妈妈和你婶婶、二姨都商量了，为了你们姐妹仨的幸福和未来，相亲大会得尽快安排上。”
　　“啊？你们这是强买强卖。”樊婀玲放下手中的碗筷，嘟着嘴。
　　“别说那些没用的。不管人家潘碧佩怎么样，人家看中了人，就敢上去抢，你们三姐妹跟人家一比，简直不值一提。你们姐妹仨，没有潘碧佩那么厚脸皮，又没有傅路特浑身的才华，争不过男的，抢不过女的，就是仨草包。”
　　“谁说的！我们可是诸葛亮。”
　　樊爸爸一愣，收了伸出去夹菜的筷子，大笑道：“小玲，你说你们是什么？诸葛亮？哈哈，你们真是三个臭皮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