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未出阁》文筱馨

132、132

　　这时候，蔡恩络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向着大家看：“你们看，这就是樊婀玲朝思暮想的‘浪漫邂逅’，我帮她找到了，果然是个美男子。哎，樊婀玲，先不要懊恼工作上的事了，我跟你说的这个媒，就是他。试试呗。我可是替你问好了，和你一样都是感情小白。”
　　傅路特和毕雅诺向前凑着看照片，相互窃笑着。樊婀玲的脸不禁红了起来，遮遮掩掩的不回答。蔡恩络推了她一下：“别给我惺惺作态的，扭扭捏捏的给谁看啊？我不吃这一套，但或许他吃这一套。是不是你看到的那一位？你倒是认真看啊！”
　　樊婀玲害羞的点点头：“是那个人。这个笑容我记得。就是他！”接着，就是一阵傻笑，惹得毕雅诺捂嘴偷笑。
　　蔡恩络很爽快：“那我周一上班的时候就正式向他提及你了！这段时间忙文艺汇演，没时间说别的事儿。正好文艺汇演的时候，你去露一面，你俩就顺理成章的相亲啦。”大家都笑起来，属蔡恩络笑得最大声。
　　卫尔乐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大家正在开樊婀玲的玩笑。傅路特看到她大包小包的很不利索，连忙起身去帮忙，毕雅诺也紧随其后，替卫尔乐拿手上的包。卫尔乐不好意思的说了谢谢，又说：“真是糟糕，没想到会拿回这么多东西。”
　　将东西安顿妥当之后，傅路特对坐在一旁的卫尔乐轻声道：“你这样大包小包的可不行，坐地铁坐公交都不方便，就是有辆车给你，这样也很散乱还不安全。”
　　卫尔乐点头道：“嗯，我除了随身携带的个人物品，还要带着电脑，还有需要更换的宣传材料，有时候会替同事临时捎带东西。”她看了看身后散落一地的东西，尴尬笑道：“确实不好看。”
　　傅路特提建议：“你可以像我那样准备一个小型的行李箱，里面放上工作需要用的物品，电脑包可以摞在上方，随身物品就用斜挎包背着好了。你不是没有条理的人，只是没有适应这种工作节奏。这也算是出差啊，一周三天需要在郊区，如果不准备一个合适的包裹，那是很不方便的。”
　　卫尔乐听取了傅路特的建议，又问毕雅诺考研准备的怎么样了，毕雅诺不好意思的又将情况重复了一遍：“总是坏的大于好的，我尽力而为好了。”卫尔乐劝她想开点儿：“不要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压力，考上了更好，考不上也没事的，它不会成为你未来的绊脚石。再说了，还可以继续考的嘛。‘泥捏人也要有时间晒干’，我们都还年轻呢。”
　　蓦的，傅路特低头笑了。曾几何时，卫尔乐因为工作的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现在竟可以劝解旁人了。“工作还顺利是吗？”听到傅路特的询问，卫尔乐笑道：“还可以吧。今天难得见面，你的那份儿我来请。”
　　五个女孩子点了麻辣烫套餐，蔡恩络问大家要不要让蔡泰宝也来，大家都惊讶原来没人通知蔡泰宝，还以为他也在来的路上了。樊婀玲一惊一乍：“他不看群了吗？”蔡恩络说：“蔡泰宝现在也是很忙的，常常加班。实验性的工作就是这样，有得忙没得闲。那就不叫他了，有的是机会。”
　　毕雅诺小心的问道：“那万一他问起来呢？”
　　蔡恩络笑道：“蔡泰宝不是那种小心肠的人，没事儿的。我们吃吧，明天卫尔乐还得上班呢，一会儿还得先把你送回去。”
　　毕雅诺不好意思笑起来，低头吃饭，只听不语。
　　蔡恩络对卫尔乐说樊婀玲要相亲的事，惊得卫尔乐大呼：“又来？”她以为是妈妈们或者是蔡老太太的主意，心内不觉一惊：“是啊，年底了，又到了大批量相亲的时候了。元旦、春节，假期一个接着一个，太可怕了。”
　　毕雅诺的心头一动，这不就是前两天自己的妈所说的台词吗？
　　“你别激动，不是大人们张罗的。是我，是我帮着樊婀玲找到了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浪漫邂逅’。说来也巧，那个人叫康奈，是少年宫大提琴班的辅导老师，还是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兼初一九班的班主任，和我所带的班是兄弟班。这近水楼台不得先给自己的姐妹！所以啊，我就自作主张替樊婀玲做了这个媒。”
　　卫尔乐看着樊婀玲笑，笑她害羞的连饭都不正经吃了，越发小家子气了。大家自是一番嬉闹。
　　吃过麻辣烫，已是快九点，先送了毕雅诺回家，再各自搭乘交通工具回家。一进门，毕妈妈就变了脸色，责问毕雅诺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你单位平常是不加班的，别告诉我你去了图书馆学习。我查过了，一本书都没少！”
　　“我，我和蔡恩络她们一起吃饭。”
　　“吃饭？吃到这个点才回来？平时我和你说几句话，你面露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我占用了你学习的时间，现在竟然和人家聊天吃饭好几个小时？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
　　毕雅诺咬着嘴唇不说话，站在门口处与妈妈僵持着。
　　“我说找对象结婚，你就糊弄我走个过场；你要考研学习，我就答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着回你奶奶家，还和那个毕禾筎一起吃饭逛街。你要知道，你和那几个姐姐的情况不一样，人家的家庭是健全的，她们都有好的工作，这是你比不上的。你不要拿自己开玩笑，你要争气，最重要的是让妈妈抬起头。你要知道你在你姥姥家和奶奶家都是不受待见的。”
　　毕雅诺有心要挣脱妈妈有力的双手，却无胆敢做，只能低着头咬紧牙关忍耐。面对妈妈凌厉的眼神，顺从的点头应承：“我，我知道，我现在就学习，我，我把时间补回来，全都补回来。”她以学习为借口扯开妈妈的双手，迅速坐到书桌前埋头苦读。
　　眼前早已模糊不清，她竭力不让自己的抽搭声响起，因为妈妈讨厌那个声音，她会骂自己没有出息的。
　　卫尔乐狼狈不堪的回到家里，除了电脑和随身物品，其他东西一股脑的扔在家门口。卫妈妈见了，埋怨她毫无条理，她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的，这里面还有同事的东西，他们都是提前不说，临时给我打电话要我带这带那的，真是讨厌。”
　　卫爸爸帮着女儿一一拣起再一一归拢好。卫尔乐向爸爸道谢。卫妈妈要女儿赶紧洗漱睡觉，明天还要起早上班。卫尔乐将电脑版往沙发上一放，心事重重：“妈，你说我都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和我签合同啊？当时说好了试用期是一个月的。我十月底去的，现在都十二月初了，怎么还不找我签合同啊？是不是不要我了呀？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看，我都上火了。”
　　卫妈妈看着女儿嘴边的红肿，嫌弃道：“那你还去吃麻辣烫？”
　　“这不就是心里烦，想吃点儿刺激性的东西嘛。妈，你说怎么办？到底要不要我啊？”
　　“你问我，我怎么说啊？我又不是你们领导。”
　　“我很害怕的，这到年底了，找工作的话又得好几个月，过年见了人该怎么说啊。可是让我去问，我又不好意思，万一产生误会，人家领导怎么看我啊！”
　　“你这么猜也没有用啊，不敢去问那就等人家找你呗。”
　　“可是，我烦啊。现在很多单位都这样的，让员工在试用期将自己的智慧和体力贡献出来，然后再随便找一个理由打发走，就是去仲裁也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吃了哑巴亏。”
　　卫爸爸走过来：“想那么多干什么？先睡觉，大不了咱再找。”
　　卫尔乐知道爸妈除了给予自己安慰，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再说下去只能给父母增添烦恼，无济于事。她在洗手间刷牙，暗笑自己数小时前还在安慰毕雅诺要放宽心，怎料几小时后的自己就已经火急火燎了呢！
　　世事无常，多半就是这样的吧！要是真的发生大事还好了呢，哭一场笑一场，万事大吉。最怕是小事忧心，时时挂心，根本就没有痛痛快快的解决方案。真是烦人！
　　烦心归烦心，但工作依然是要做的。大礼拜天儿，地铁上的人依旧不少，他们赶早多半是出去玩儿的。卫尔乐在地铁上闭目假寐，怀中紧搂电脑包，完全是蒲松龄笔下的《狼》，但她完全是自我防备。出了地铁，赶上公交，今天很是幸运，没有过多的等待，到了养老院时间尚早，打了上班卡，觅了餐厅的角落，买好工作餐，开始吃饭。
　　一个相熟的护士也端着饭走过来，卫尔乐立马招呼她：“云逻，这边坐。”因着卫尔乐周末的工作内容主要是与老人们聊天寻找素材，所以和护士护工们比较相熟。这个叫云逻的女护士与她年龄相仿，比较有话聊，久而久之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