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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离绝命村 ...

  •   辛虞十八州盘踞云乾大陆多年。
      近年来齐州与清州国力强盛,渐渐脱颖而出,成掎角之势。
      齐州占领草原部,族人以武力见长,是周边草原部族的精神领袖。清州则占据了云乾大陆最富庶的土地,科技兴盛,冶炼技术尤为发达。

      两国维护表面和平的日子持续了十数年,直到齐州突然出兵接连攻陷了与清州毗邻的两个附属国之后,齐州与清州在边界终是兵戎相见。
      由于时日已久,当时的胜负已不可考。
      只是过后,齐州与清州闭门谈判,谈判的结果同样出乎预料,清州属意将长公主嫁与齐州君主和亲。

      后事如今云乾大陆上到八十,下到三四的人都知晓。
      齐州最终还是吞并了清州,建立了大齐朝。清州长公主,即大齐前皇后对外宣称病故。

      辛虞十八州自此变为十五州。

      齐主雷霆手段,在十五州强制推行了统一的货币,于此同时,齐主下令拆除了清州及另两州土地上的道观与寺庙,大齐为草原儿女,朝廷上下以狼为图腾,视狼王为神的代表。

      这便是楚时眼下困境的由来。

      楚时所在的村子是前清州与齐州的边界。
      前清州人在齐州本就受歧视,加上楚时还是个道士,更加不被齐州人所容。

      这个村的村民多是前清州遗民,境遇与楚时雷同,不过长期被齐州人欺辱的经历,并没有激起这些人反抗的心。
      “一个被狼王选中却又逃逸的祭品”让这些人看到了生机,一个在乱世生存下去的机会。

      只要将宁无渊抓回去献给镇上的官老爷,定能立功。此时围在楚时门前的村民都是同样的想法——献祭宁无渊!

      楚时“屋里没人”的谎言被宁无渊一声呼唤亲手戳破,楚时回头怒视宁无渊,后者脸上还是一派天真,叫他火都没处发。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楚时给自己加油打气,而后一脸正经道:“恩,我忘了远方表弟来了,大王媳妇儿看见的人应该就是他,但你们看他活蹦乱跳的,不可能被狼咬过。”

      村民顺着楚时的话看向坐起身的宁无渊,默契的沉默了……
      为首的壮汉那眼神不知是埋怨还是翻白眼,对楚时道:“你表弟额上,胳膊上都还包扎着……”
      说完壮汉抱臂站着,满脸“看你还怎么编”。

      撒谎的时候楚时心虚了吗?没有。
      何况宁无渊确是滚落山崖才弄的伤,和狼没半点关系。
      楚时正气凛然道:“那是他没在约好的地点等我,被我揍的。”
      壮汉瞥了一眼楚时瘦削的身材,表情愈发一言难尽。

      比胡诌显然要落败,壮汉板起脸道:“既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明白。”
      他指向宁无渊:“他是不是你表弟,是否被狼咬过都不重要。大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十分清楚,吃树根住草房,吃了上顿没下顿,被齐州人随意欺辱。”
      他眼神沉了沉,语气愈发狠厉:“倘若牺牲一个陌生人能让大家吃饱,那他是死得其所。念在你是村中唯一的道长,我们先礼后兵,你若是坚持拦着我们,那我们便不客气了。”

      壮汉瞧着是莽夫,听谈吐却是读过书的。
      楚时收起嬉皮笑脸,他目光扫过壮汉及其身后的村民。这些人中有老有少,大部分是男人。
      触碰到楚时的目光,有几个垂下了头,但大部分无动于衷,直直的瞧了回来,那目光中有笃定也有麻木。

      楚时穿来不久,但对小说背景并非一无所知。
      战乱之下受伤的总是平民百姓,易地而处,楚时不知自己会否被逼到同样的境地,但眼下他的良知不允许他抛弃和自己弟弟一般同为孤儿的宁无渊。

      见楚时不语,壮汉打个大棒后又给颗甜枣道:“当然,倘若你交出他,待将他交给官老爷换到的奖赏你都能分到一份,很大的一份。”

      楚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宁无渊。
      宁无渊脸上没有愤怒、伤心或者祈求。
      与宁无渊的目光一触即离,他扭过头,迎着壮汉期盼夹杂着兴奋的神情,楚时伸出胳膊挡住了整个门框,亦阻隔了所有人看向宁无渊的视线。

      “屋中的少年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与你们而言他确实是个陌生人,”楚时朗声道,看向人群中的几个女人,“但你们可曾想过,他亦是别人的儿子,倘若今日是你们与子女走散,子女被人诬陷杀害,你们作何感想?!将来又有何颜面面对子女,教他们如何为人?”

      楚时说完,胸膛不住起伏,他说的自己都感动了,人群里不敢同他对视的人也渐渐变多。

      就连为首的壮汉亦目光复杂的看向楚时,静默半晌,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没错。”
      楚时暗自松了口气。嘴炮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嘴炮是万万不行的!

      趁热打铁,楚时道:“既如此——”
      话音未落,壮汉便一锄头敲了过来。

      ……
      楚时晕倒之前看到的最后画面便是壮汉眼神狠厉对他说:“你说的没错,饿到极点易子而食,我们不是君子,亦不能算做人,我、们、是、兽。”

      “不讲武德啊兄弟们!”
      楚时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这座村子多是流民聚集,壮汉名唤韩通,清州被齐州吞并前他也是军中一个抚军,身强体壮不说,手上有两把真功夫。
      他毫不费力的将宁无渊打晕,扛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山洞,丢死物似的随意将宁无渊扔在地上。

      他在身后跟随的人中点了两个,道:“你们今夜就守在这里,明日一早就将这小子送去镇上。”
      “楚时怎么办?要不要派个人看着?”两人问。

      韩通嗤笑:“不用管他,这里少说有百来个山洞,谅他也找不到。更何况,他即便找到又能如何,靠嘴皮子烦死我们吗?”
      闻言山洞里笑作一团。

      大约是瞧宁无渊孱弱无力,这些人对宁无渊竟是连绑都懒得绑上一绑。
      反抗几乎是瞬息间发生的。
      韩通脸上还挂着扭曲的嘲讽笑意,转眼间便被背后鬼魅般袭来的人轻易的掐住了脖子。

      笑容僵在脸上,猎人猎物的地位转眼反转。
      一个淡漠的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他道:“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话是对韩通一人所说,少年无视了这满山洞的活人,连眼神都欠奉。
      狂妄至此!
      有人怒道:“回答?你也配?你只要敢动韩将军一根汗毛,就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山洞!”
      宁无渊闷笑,身体随着笑意摆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你竟然是将军……?”
      这不过是韩通为了确立自己的地位胡乱吹出去的虚名,这么被嘲讽,霎时间又羞又恼,连耳根都红透了,好在洞内光线不好,村民瞧不真切。

      好在宁无渊很快便失了嘲笑的兴致,他淡淡道:“我让你们回答一个问题是给你们机会,这,不是谈判,是要求。至于我敢不敢伤害他一根毫毛——”
      宁无渊歪了歪头声音轻如羽翼:“你们看好了。”

      韩通只觉全身汗毛根根倒竖,背后蹭蹭颤栗,那是在战场上看到战友接连死亡时的感觉。
      他腿一软几乎就要站不住,这时,疼痛降临,韩通哀嚎一声,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抱着腿不断哀嚎。

      所有人都傻了。
      韩通是他们之中身手最好的,不是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却依旧顷刻间被少年反制。

      宁无渊仿佛听不到韩通的惨叫,煞白的脸笑的无辜,仿佛地狱走出来的恶鬼,他轻道:“现在——轮到谁了?”
      被他目光扫到的人竟在不知不觉中后退了半步,目睹了韩通的惨状之后,所有人怯了。
      没人比他们见过更多死亡,他们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少年敢杀人,会杀人,杀过人。

      宁无渊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一伸手,又捞了一个人到身前,宁无渊这次特意放慢了动作,好叫所有人都看的明白,被他捉住的人就像被绑住的蚂蚱,四肢加上牙口都在卖力反抗,只不过全部加起来的力气都抵不过他两指罢了。

      随意卸了那人的两条胳膊关节和下巴之后,宁无渊再次开口道:“回答我一个问题。”
      无人再敢有异议。

      宁无渊满意的笑笑:“你们是不是受了楚时的指示来绑架我的?”

      洞中沉寂了片刻,除了宁无渊之外,所有人反应出奇一致,先是眨巴眨巴眼,似乎并未听懂宁无渊的问题,紧接着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觑。

      原本即使他们作答,宁无渊也不敢尽信,但眼下他们的反应反倒更真实,眼前的这些人是真的愚民,绑架他想交给官府也并非这些人同楚时搭台子演戏。
      想通之后,宁无渊眯了眯眼,面色更加不善了。
      村民不知怎么回事,但都莫名抖了抖,只觉洞内温度又冷了一点。

      宁无渊带着和善的微笑将所有人的骨头拆开又接上,如此了两遍,整个洞中除了他再没有活物还有力气站着的时候,宁无渊终于擦了擦手,挑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冷淡道:“你们照原计划行事吧。”
      “什、什么原计划?”韩通气息奄奄战战兢兢的问道。

      “自然是绑架我的计划,我很好奇楚时知晓我被绑架后会如何做。”
      像是说起什么有趣至极的事情一般,宁无渊嘴角翘起。

      韩通背后冷汗滑过,他心道,他们所有人加起来的心黑程度恐怕都不及这少年半分。
      楚时费尽力气救活了少年,少年不仅不信任楚时,相反,他甚至怀疑是楚时与他们串通合谋。

      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如此心性扭曲,韩通不禁好奇。

      少年折磨他们的时候让他们痛苦至极,但并没有留下哪怕一个明显的伤口,显然是不想楚时发现,换言之,少年还想在楚时面前继续装孱弱。
      韩通即使心里明镜似的,也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按照少年的叮嘱去做,在心里默默为楚时点了蜡。

      ——
      楚时在村民走后就醒了过来。
      他是装晕的。

      劈柴做饭赚钱养娃他行,火拼干架他稳输。
      面对几十个大汉,他肯定是打不赢,不能力敌,那便智取。

      既然阿远肯定被会他们抢走,不若他就假意反抗一下,再让村民将阿远带走,叫那些人信了他无力反抗。
      时辰已然不早,这些人将阿远带走今日也不会冒着遇狼的风险走夜路,定然明早才会将阿远送走,如此楚时便有了一晚的时间。

      村子小的一眼能看到底,阿远肯定藏在某个山洞里。

      楚时换了身衣裳,往背篓里装了一些甘草和柴火,带着火折子远远的跟在了那群人身后。
      这些人将阿远藏在哪个山洞,楚时一清二楚。
      不过他没敢轻举妄动,选择猫着腰蹲在草丛里等到月上中天,才开始行动。

      看管阿远这么个瘦瘦弱弱的小子,他们理所当然的只留了两个人。
      只是守在洞口的两人全身都汗湿了,好像水洗过似的。

      一阵风过,楚时被倒春寒的凉风吹的打了个哆嗦,觉得门口两人甚是古怪。
      许是头一次做坏事,所以不自在吧,楚时心道。

      夜色彻底笼罩了大地,站在门口的二人眼见着哈欠连天终于困了,楚时卸下背篓,悄悄栖近二人。
      他拿着树枝遮挡着身体,第一次干这种事,竟然有些同手同脚。
      不过楚时也顾不上了,见两人没发现,他脚下愈发快,终于到了攻击范围内,他毫不犹豫,咔的一下,木质的水瓢被砸的粉碎,一人软绵绵倒了下去。
      另一人想逃,脚程却并不快,力气也不如楚时想象中大,很快被他制服,也被敲晕过去。

      楚时拍拍手,没想到进展竟然如此顺利,他咬牙将两个死沉的人拖到一旁树丛里,从背篓中翻出干草和柴火,又掏出火折子点燃了火堆。
      山洞门口有不少树枝,未免烧了整座山,楚时划出了一个区域。
      做完这一切,向来倒霉值满点的楚时也不仅感慨这次的行动顺利的不可思议。
      他不敢再耽搁,跑进山洞里。

      “阿远——”洞内很黑,楚时打着火折子也看不了太远,深一脚浅一脚,一直走到深处才看到歪着脖子躺倒在石块边的宁无渊。
      楚时看到宁无渊的时候,宁无渊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在火光映衬下投下一片阴影,纤细的脖颈好像轻易就能被折断,脸上亦是斑驳的脏污。

      楚时最见不得孩子受伤。
      虽然这个时代可能十三四岁都能结婚生子了,但在他眼里可不就是小屁孩儿吗。
      楚时蹲下身子,轻轻推了推宁无渊,见对方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醒转,只能加大力气,宁无渊终于掀开扇子似的睫毛醒了过来。

      时间紧迫,楚时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单手上下摸了一遍,确定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受什么严重的伤,赶忙道:“我敲晕了看守的二人,然后点了一把火,看到火光很快会有人过来,我们得抓紧时间跑,你能动吗?”
      楚时满脸焦急,宁无渊看着他,半晌乖巧的点点头。

      楚时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也跟着点头道:“行,那你赶紧脱衣服。”
      宁无渊一愣,没绷住表情不自觉挑了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无辜的瞪大眼。
      楚时盯着洞外的动静,没注意宁无渊的表情变化,转身发现他愣神,半是好笑的解释道:“我打不过他们,只能让他们将你绑来,眼下即使将你救出去,他们也会穷追不舍,所以只有诈死争取时间。你留下点衣服,到时候伪装成你已经被烧死的假象。”

      “诈死”,上一世的宁无渊就是因为楚时的诈死对他放松了警惕,闻言他幽幽的盯着楚时,突然有些不解楚时此刻说出诈死的计谋,就不怕将来故技重施引起自己的怀疑?

      楚时却顾不得宁无渊有没有理解,直接上手拨他外衣。
      宁无渊身子微僵,被楚时的触碰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宁无渊不喜与人亲近。楚时却整个人凑将过来,连带着身上雨后青松的气息都扑了过来,将他整个团住。
      与他截然不同、温热的手,若有似无的擦过他冰冷的脖颈,激起一片颤栗。
      宁无渊还没来得及躲闪,楚时便利索的脱下了他的外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那股青松的气息也瞬间撤离。

      楚时对宁无渊道:“你先走,我留下布置一下。”

      周遭一片漆黑,细微的火光中,宁无渊看到楚时盯着自己的双眸坚定的发着光,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宁无渊突然就忘了准备要说的话。他囫囵的点头快速离开了山洞。

      楚时知道一件衣服瞒不了多久,他又哼哧哼哧的搬来石块堵住了山洞后半的路,将烧了一半的衣角塞到石块的缝隙之中,离开之前又在洞内点了一把火。

      待这些村民扑灭火势,便能发现石块缝隙中的衣服碎片,等他们扒开石块,发现并没有宁无渊的尸体,定是许久之后的事了,届时他早已带着宁无渊逃出升天。

      布置好一切,楚时偷摸离开。
      楚时不知的是,待他的身影消失,山洞不远处的树林中便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人,为首的正是韩通。

      韩通看着楚时的背影,叹了口气,目光之中含着怜悯。
      虽然楚时与他们作对,但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没人会真正讨厌楚时这样愿意救助别人之人。
      只是楚时救走的不是孱弱的少年,而是比他们狠厉万倍的恶魔。

      韩通收回目光,对身后道:“回去罢,今日之事不许同任何人提起!明早派人搜山!”
      做戏做全套,韩通不敢违背宁无渊的叮嘱,只能明早再派人追寻他们,好叫蒙骗楚时。

      另一边,楚时没过多久便追上了宁无渊,宁无渊受了伤又被绑架,如今脚步虚浮,面色惨白。
      楚时见状,咬了咬牙背对着宁无渊蹲下身道:“上来。”

      宁无渊看着楚时单薄的脊背,神色不明,半晌趴了上去。
      他双手环着楚时的脖子,那股青松的香气又不自觉的萦绕在鼻端。

      上一世被楚时算计,宁无渊便知晓楚时此人多智近妖,所以他先是怀疑村民与楚时合谋,得知并非如此,便料定楚时定有法子救他。

      这一切都如他所料,只是……
      眼前的楚时,似乎还是与上一世有许多不同。

      上一世的楚时,某种程度来说,和宁无渊是同一种人。
      他们可以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但他们永远不会真正相信别人,更不会像刚刚那般,轻易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

      楚时不知背上的宁无渊眸色沉沉的盯着他脆弱的脖子,他气喘吁吁道:“你说巧不巧,我在山崖下救你之时发现了一条小道,尽管陡峭,但只要顺着走便能抄近道进城。”

      楚时的背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气,春寒料峭的晚上莫名温暖。
      宁无渊抿了抿唇,竟有些想停止折磨楚时下来自己走。

      恰在此时,他听见楚时说:“等进了城,我先去找几位故人,再去救一个贵人,之后咱们就能抱大腿啦。”
      “救一位贵人?”宁无渊幽幽道。

      楚时点点头,语气轻快:“我卜了一卦,这城里有个叫宁无渊的贵人今日有难,只要我去救了他,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果然,一切都是他的错觉,重来一世,楚时依然要走上谋害他的路。

      宁无渊没有回答,他抬起胳膊,五指成爪伸向楚时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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