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x香蜜）[快穿]诸世红尘》六叶草君筠

76、触手不可及（七）

　　[系统提示]：地火之气收集进度已达到100%。
　　[系统提示]：请在十二个时辰内完成对阴冥之气的收集。
　　[系统提示]：您已接受任务“竹节妖王的委托”。
　　[系统提示]：[NPC.萧炎]已加入您的团队。
　　……
　　[系统提示]：阴冥之气收集进度已达到100%。
　　[系统提示]：您可以突破金丹期了。
　　……
　　[世界公告]：恭喜玩家[箫鈺]首个突破[金丹期]。人道渺渺，仙途茫茫，行于万丈红尘中，游乎四极八荒外，此修行之途，不可止也。

　　这道世界公告刷新在频道上的时候，有不少自认为排行前列的顶尖玩家都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全息游戏以精神对接，一人一号无法代操控，从根本上阻止了代练的存在。但这点困难挡不住工作室，职业玩家通过不组队集体刷怪，最后由一个人击杀怪物拿取经验的方式，尽最大可能将经验汇集在一人身上，以图培养出全游等级第一的角色。这看起来对单人玩家没什么意义，但宣传价值却是极大的。可即便是这样，眼下他们培养出最高等级的玩家也未能突破三十级。
　　但现在却有人到四十级了。
　　旭和可能是其中最难以置信的一个，这一世，他知晓仙途在未来的影响力，便成为了开服玩家中的一个。当然，鉴于他还有自己的生活，需要跟现实中的美女培养感情，等级只是大致保持在第一梯队。谁是等级最高并不重要，他有自信等级和战力并不绝对相等，但他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就能达到四十级？
　　上次的天级蛟龙洞穴也是[箫鈺]抢了首杀……怎么可能呢，没有了枯渊，倒是出来个箫鈺，这是何许人也？难道他的蝴蝶效应就这么强大？
　　旭和当然不会觉得枯渊和箫鈺是一个人，他是重生到开服前的一个小时的，无论怎么想，枯渊都没有临时改名的理由。
　　枯渊……
　　他惯来气量狭小，想起仇敌的ID，在暗地里几乎咬碎了牙。下一秒，就听到智能NPC在叫他：“涅槃？”
　　“来了！”他连忙道。

　　巧合的是，润玉此时面对着的，同样是一个“智能NPC”。
　　没有攻略的人十有八九都得在突破进阶的任务里死上一两回，初见杀总是很难避开，润玉也没指望一次通关，但身边的NPC就仿佛一个活生生的bug，直到现在玩家面板上的人物数据提升为40级，他还全须全尾的坐在这里，连根头发丝都没伤着，只有几分说不出的茫然感。
　　就这啊？
　　私聊的消息频道亮起，莫念念冲在第一位，感叹号和语音消息交织往上刷。他瞥了眼也知道定然是来恭喜他突破的，并没有点开的兴趣，刚一站起身，就看到黑衣的男人仍然立在他身旁，肩头上落了薄薄的雪花，似乎是一直没动过。
　　“突破可顺利？”萧炎耐心的问了句废话，虽然他可以通过灵兽面板反溯主人等级。
　　不算离山小长老送还阿潇那次，润玉还是第一次和资料片中才有的智能NPC相处对话，对上那双黑眸时，他还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必须得承认，智能NPC程序独立，言行举止与真人无异，更像是活生生的存在，他实在很难把萧炎单纯当做一段数据来看待，更多是种穿越的不真实感。
　　“嗯。”他轻轻颔首，迟疑一下，将玩家术语转化为NPC听得懂的话描述出来，“多谢妖王为我护法。”
　　萧炎当然能感觉到润玉的疏离，心中不免苦笑。
　　知晓了润玉是在渡劫，就很难像是最开始一样无知无畏，追进这个世界里找过来是一腔意气，他是真的爱润玉，才会如此无所适从，横也不是，竖也不是，本以为自己当只大熊猫陪伴在润玉身边就够了，可事实证明不够。
　　令人心生甜蜜又令人酸涩难言，感情总归是如此奇妙却令人沉沦的存在，他站在润玉面前，状若平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五脏六腑都在因为他们的正面相见而剧烈的，不知止歇的颤抖，他想要上前一步去拥抱他，亲吻他，与他细数自己的不满不忿，有那么多话想说——这不是贪心不足，他们本就是爱人，这是他理所应当拥有的权利，哪怕是性子冷淡，润玉也不该对他冷。
　　他明知道自己都已经下定决心让自己作为“灵兽”被收服，却还是人形本体出现在润玉面前是多么不合适的事情。哪怕润玉会因为曾经几个小世界多周目的经历，本能的对他有好感，可是……做个比喻吧，像是清晨结满了露珠的蛛丝网，朝露饱满而剔透，会泛出美丽的光华，偏生见不得阳光，待得太阳出来就会蒸发了，何况蛛丝网本身就是不稳固的，摇摇欲坠。从一开始，建立在这上面的一切就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是，他再次承认自己就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可他萧炎从来不是认命之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润玉点开任务面板看了下，不太明白为什么“竹节妖王的委托”这一带路任务还没有完成，想了想，索性出言询问：“先前妖王说过，要查看天山是否有恶妖存在……”
　　“已经看过了，无碍。”因为天山刚刚被离山清扫过，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给润玉发布任务而已。萧炎掠低视线，不自觉将眉峰微微拧起，“你直接唤我名字就可以。”
　　也不知为何，润玉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来。
　　应该是错觉吧，他迅速的挥散杂念。即使他并不能理解这化神期妖王在想什么，仍然本着“顺着NPC或许可以加好感度或许可以混好处”的玩家普遍想法，从善如流：“萧炎。”
　　“既已查过天山与洞穴无事，我也该回去复命了。”萧炎轻咳了声，收敛住自己下意识就要上扬的唇角，重新把自己的声线压到公事公办的范畴去，“箫鈺，你意如何？”
　　这句话一出，任务面板上的“竹节妖王的委托”就刷新了下一环“为萧炎带路回离山”。
　　润玉顿悟，原来还是个连锁任务。
　　如果与NPC同行，玩家是坐不了传送阵的，怎么来的就得怎么回去。润玉其实不太确定帮助自己打怪和突破算不算已经得到了任务奖励，不过无论任务是否会失败，他对萧炎这个脾性温和很好说话的妖族NPC还是很有好感的，这点小问题无伤大雅，他主动提出了与萧炎同行回去的请求。
　　——但确实还是因为有他发布出来的任务，才会主动提出一起吧。
　　他都已经习惯了等待，等待润玉到来，等待润玉上线，可他又何时沦落到了这般，只是想跟润玉多待一会，都要假托“任务”之名的待遇呢。
　　并肩行到天山漫漫的白雪里时，萧炎侧头看着润玉清隽雅致的侧颜，便是曾经那么多年里所共度的人。他在心里叹了声，当真是越混越回去。
　　山风寒凉，飞雪纷纷，遥遥回望过去，皑皑白毯上覆盖的脚印已经被一层薄雪掩埋。

　　回到离山后，“竹节妖王的委托”这一任务显示完成了，除却一部分钱币和经验奖励之外，萧炎还给他发了个挂坠奖励。要知道，在仙途之中，最难出的装备就是饰品类装备了，尤其是这只挂坠有气运，悟性的高级属性加成，属于标记了“不可交易”“不可掉落”的特殊装备，在这个等级绝对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名字叫做“龙纹玉佩”，也是碧青雕刻龙纹的玉佩，其下悬挂着冰蓝色圆珠，造型非常漂亮，润玉第一眼看见就很喜欢，当着萧炎的面装备上了。
　　大概任何人看到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喜欢都会很高兴，萧炎望着他浅浅笑起来，好似草原上第一抹吹绿梢头的长风，好看极了。
　　这个时候，离山最活跃的智能NPC离山小长老恰好路过，任务结束后过来叫走了萧炎，很显然，他们是认得的。毕竟是同在离山的修者/妖族，这也合情合理，可注意到这一点时，润玉心中却好似有什么念头闪过，他望着两个NPC顺着山门阶梯次第而上的背影，一点灵光稍纵即逝，并没有被及时把握住。

　　按理说智能NPC基本都在百级以上，并不是玩家在这个时候会接触到的对象，但润玉偏偏就能接二连三的撞到萧炎。有的时候是离山的门派任务，有的时候像是偶然经过刻意等待，考虑到竹节妖王还有个“离山妖属”的身份，这倒是不奇怪……也不怎么正常，后者间或还会出手帮他打个怪发个任务奖励，出现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些。
　　润玉提起这件事情，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例行带队刷本中。
　　届时，他们正在等待传送进入副本，莫念念蹲在地上用树枝划地面，算炼器火候的公式，显然生活玩家烧熟练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算得眉头紧蹙。直到听见润玉这么描述，那根划来划去的树枝止住了，停顿两秒，她抬头：“那润……箫鈺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呢？”
　　润玉把玩着那只挂坠，歪头看向她。
　　莫念念：“这又送首饰又约会的，他可能在追你啊。”
　　润玉：“……”
　　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