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 ...
-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只有这一方卧室时不时传出令人感到暧昧的喘息和呜咽。
周逸觉得自己要被吃掉了，陈烨太凶了，凿得又狠又深。甚至自己的嘴巴也要被咬掉一样，舌尖被碾碎般疼，周逸几乎喘不过气，浑身泛着情欲的潮红。
不知过了多久，陈烨才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自己。等他有意识时，发现自己正被抱在陈烨怀里，身体也仔细被清理干净，裹在宽大的睡袍里。陈烨的手臂环着他，掌心贴在他后背的肩胛骨上，源源不断地传来体温，听到彼此心跳交叠，周逸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床尾。周逸翻了个身，发现旁边已经空了，只余下微陷的床垫和一缕尚存的体温。他撑起身，感觉浑身酸软，像是高中体测跑了三千米一样。
他准备慢慢地挪下楼，走到楼梯时，正好看到陈烨正站在厨房煎蛋，晨光勾勒出他精悍利落的肌肉线条，咽了下口水。
“看我做什么？过来吃饭。”陈烨转过身来，把煎蛋装盘，顺便招呼周逸过来吃饭。
“哦。”周逸下意识地回答道，瞧见凳子上的软垫，动作顿了顿，什么也没说，默默坐了下来。
这个早饭吃得很安静，两人都从昨天的婚礼气氛抽离出来，面面相觑，空气中残留着一丝丝尴尬。昨天那样的氛围确实让人上头，如今冷静下来难免不觉得不自在。
毕竟昨天婚礼之前两人还深陷狗血替身剧本，如今却已名正言顺地共处一室。
虽然隔阂如今是没有了，但两人心平气和地相处还是高中的那段时间。
虽然陈烨和自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情感，但是分开的三年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没关系，未来还要一起度过几十年，慢慢来，总能补完那些空白。
吃完早饭，周逸又回楼上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他有些无聊地在这座别墅里闲逛，无意间推开书房的门，发现角落的保险柜竟虚掩着，一叠机票从缝隙中露出边缘，最上面看起来最新的机票是他回国那天同程的航班，就连机票信息都一模一样。
周逸心头一震，快速地翻出其余的机票，发现每一张都是三年间飞向自己所在城市的机票，几乎每月一次，从未间断。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可能——那些以为早已被遗忘的日子里，陈烨是否也曾站在异国的街头，目光始终沉默地追随着自己，像影子一般守在看不见的地方。周逸轻轻合上保险柜门，眼底泛起一阵酸涩与暖意交织的涟漪。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是周朗打来的电话。主要来意是将这些年陈烨为他做的点点滴滴和盘而出，当然还有他和陈烨从自己回国就开始谋划的整个计划。
机场的擦肩而过，经常和陈烨开的会，甚至连婚礼从一开始都是为他准备的。包括这座别墅都是陈烨准备的婚房，周朗住进来还是为了给自己制造偶遇陈烨的机会，可惜的是工作太忙了，他根本没来过几次。
周朗之所以会帮助陈烨，会因为他希望周逸能认清自己的感情，重新获得幸福。毕竟这些年弟弟在国外一个人承受着思念与孤独，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陈烨在国内也不太好过，时不时暗中相助自己，企图讨好自己的把戏，他不会看不出，更加明白陈烨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想看看这份他在高中就知道的无疾而终的感情，陈烨能坚持多久。
三年不长不短，足够让周朗心软。
于是设计这场局，只不过有个变数，始终让他很头疼，那就是沈煜。
自从周逸回国后，沈煜变得越来越疯。他不得不采取更极端的手段，人为制造一场车祸，甚至是葬礼。只为让沈煜彻底放手，也让周逸在震惊与悲痛中看清内心。
不过沈煜的事就不需要让周逸知道了，所以周朗只告诉有这么个人虎视眈眈，并不清楚他和哥哥两人之间的瓜葛。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可以配合的。”周逸抱怨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告诉你真相的话，你还能认清对陈烨的感情吗？再者说，你能保证你的演技能骗过沈煜，让他相信我真的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吗？有些戏，只有真到了那一刻，眼神里的痛和绝望才不会掺假。”
“那父亲是知道的？！难怪他那种态度，你们联手起来欺骗我！”
“我没告诉过父亲，估计是他自己看出来的。”
“是哥哥对不住你，只不过哥哥没想到你为了陈烨，连顶替哥哥的身份都做得出来~”
“我那是为了公司，为了哥哥你！”周逸义正言辞道。
“你敢说你没有夹杂一点私心？”周朗调侃，“我知道你为了哥哥做了许多，我说这些话是希望你能放下芥蒂，好好和陈烨生活，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
周逸握着手机，沉默良久。
他想起那年冬天，陈烨手上生了冻疮，却执意要在夜里一笔一画写下密密麻麻的笔记，只为送给他。还有那些总被陈烨随身携带的暖宝宝，保温杯里永远温热的水，甚至连他随口提起的一本书，陈烨都要跑遍全市为他找来。
回国之后，每次和他开会，唯独自己手边永远有一杯温水。每次有任何需要，那些恰到好处的照顾，原以为只是对弟弟的关照，现在细细想来，只是情不自禁地流露。
那些细微到几乎被忽略的温柔，原来从未停止过。它们像细密的针脚，悄无声息地缝进他生活的每一寸肌理。
“我会幸福的，哥哥。”周逸肯定道。
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好。”
“要是他真的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有的办法收拾他，哥哥永远在你身后。”周朗又道。
周逸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眶微微发热。“嗯，我知道。”
“我也永远在你身后。”诚恳地语气从电话那头传到周朗耳朵里，听得他心里软软的，十分欣慰。
弟弟长大了，可以保护哥哥。周朗心里这样想道。
之后的电话并没有挂断，只不过话题都是些没营养的家长里短和圈内八卦。
晚上八点，玄关传来了关门声，周逸这才恋恋不舍地挂掉电话，匆忙地赶到楼下客厅。
“你回来了。”周逸微喘着气，亲昵道。
陈烨放钥匙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他觉得周逸变得有些奇怪，今早两人见面，似乎还有砂砾夹在两人情感之间，不疼不痒，但让人难以忽视。
周朗知道他们需要慢慢地来转变之前的相处模式，但这氛围他实在是忍受不了，找个上班的借口去离开了。
原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回到家继续面对那种气氛。
没想到再次见到周逸他与今早的模样判若两人，眉眼温柔，语气亲昵。陈烨大脑陷入空白，只能凭本能直挺挺地走进厨房，围上围裙，开始洗菜摘菜，准备晚餐。过了一会，陈烨才缓缓回过神来，转头偷瞄周逸一眼，见他正站在身后，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亮得惊人，脸上也带着微笑。
陈烨的手微微一顿，菜叶滑入水中，溅起细小的水花。
“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嘛？”周逸走近，侧身弯腰仰头，盯着陈烨脸上的表情，玩笑道。
陈烨别过脸，“没有。”声音有些轻，“只不过看你这样子让我想起高中刚认识的时候。”
周逸一愣，思绪回到那个秋天，那时没“试用期”，不需要为了未来做选择。两人的感情纯粹又单纯，喜欢就直白地表达，难过也会直接说出口。
周逸忽然钻进陈烨怀里，环抱住陈烨。“别想了，现在也可以一样。”
陈烨双手缓缓回抱，知道分不清是谁的体温和气息，他才回应道：“好。”
月光从厨房的窗棂间流淌进来，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逸不忍心破坏此时的气氛，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放在晚上睡觉。
所以当陈烨听到怀里周逸发出高中自己为什么不和他一起出国的疑问时，陈烨不知道从何开口，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难以启齿，也不想告诉周逸自己家庭的变故曾让他无法自主决定人生方向，那段压抑岁月里，他连申请签证的材料都藏在数学课本下偷偷填写。
陈烨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周逸的臂弯，又立刻松开。但始终没有回答，只是将脸埋进周逸颈间，像躲进一处避风的港湾。
周逸感受到颈间的温热，脸颊慢慢摩挲着陈烨的发丝，轻声说：“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看到你书房保险柜的机票还一直留着，突然好奇。”
陈烨身体猛然一僵，轻叹了一口气，躺在周逸怀里，缓缓道来那年彼此错过的真相。
结束后两人沉默着依偎，良久陈烨才轻声开口：“当年彼此都太年轻，不懂得体谅。不过好在现在我们还在一处，慢慢把那些错过的时光补回来。”
周逸声音沙哑，“好。”
多年以后，他们每每谈及高中的那段时光，除了彼此错过的遗憾，更多是怀念。
-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