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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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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温泉这事都过了四五天,陈满之才缓过来。这初次被一只男狐狸给迷惑,这劲可太大了。
按说军营里长大的孩子,高矮胖瘦各式各样看遍了,跟兄弟,哥们似的。可就是没见过那么白,那么俊,感觉温文尔雅却挺不好惹的类型…… 明明都是男子,这次的感觉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啊~~~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日子,可以发情了!
猫儿狗儿整日整夜的嚎嚎,嚎的陈阿满也春心荡漾。再见一面就好了,于是她抱着这样的目的开始四处浪荡,后山去了,那汪温泉眼一守就是好几天。碰不到人心情失落落的。
那样白净的公子应该是城里大户家的公子吧,跟二叔家妹妹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人未识?
于是陈满之就跟个神经病似的,趴在那几个大户人家的门口偷窥。
过了几天当爹的知道了,他手指颤抖指着女儿,嘴唇蠕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爹咋了!”
“还说咋了?你说说你这几天干了啥好事?”
“我找人呢!”
“找人?找谁?一个小姑娘满街满巷地趴别人门? ”
“找一个男的,可白可好看的一个男的。可俊可俊啦!女儿想再见见他!”
你倒是光明正大了是吧!陈老爹气得一个仰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边的心里的话,乱哄哄一大堆,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说你一个女孩要矜持,算了,她不认识矜持两个字。想说这样的做法会让人笑话,可大家谁还不认识她啊,这性子就是那些人惯的。想说……
哎,算了!
“是哪家男子啊?爹在这生活这么多年,总有些薄面。你告诉爹,爹去给你找。合适的话请个媒人才像话。”
“不知道啊。所以我得找嘛 !”
心累死,“闺女,你听过一句话没?”
“没。”
陈双喜给自己顺了顺气,明明是活着却感觉自己好像死了,活人微死,“人与人之间是缘分,如果你与他有缘,说不定转个身,在路口转个弯就会相见的。以后不可如此周张惶惑,实在不成样子。”
“哦。”陈满之随意地应了声,用手指指门外,“爹,李叔跑过来,跑得哼哈带喘的,有什么事?”
“开门,问问不就知道了。”陈老爹坐在凳子上,依然无波无澜,仿佛进入了贤者时间。
“老陈,老陈!快更衣,人都朝你这儿来了! ” 李叔呼啦一下推开门,拉起陈双喜就扒他衣服,“快,快点,都走到门口了。你正式点,这次咱们可得抓住机会,士兵们军饷装备你该提都要提。”
正事来了!
陈老爹也顾不上当死人,迅速恢复了精神,三五下的把自己正式的袍服换上,“都跟我来,去议事厅。”
门里门外一群人呼呼啦啦又匆匆忙忙。如发现一块骨肉的蚁群,乌央乌央地聚到议事厅的大门,列队整齐打算把贵客迎。
等分主次尊卑站在议室厅的大堂时,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沉默声震耳欲聋。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陈老爹顺着众人的眼光就看到了站中央无所事事的陈满之。
???
她怎么在这儿?要死了要死了!
陈老爹急得跺脚, “陈阿满,你来这干啥。”
“不是你说,都跟我来,去议事厅的嘛?”
“...........” 没对你说,不包括你!!
然后一声音轻笑声起,“既然来了,就坐吧!”
又白又俊又野又温柔的她的野狐狸!
陈老爹呵呵笑着,对贵人拱手点头,“是,是,听您的。” 然后扭头对阿满咬牙切齿,温和地说,“让你坐,你就坐吧~”
陈满之乐呵呵地选了离野狐狸最近的位置,正打算坐下时,老爹咳的嗓子都岔气了,“怎么民嘛?”
陈双喜眼睛看了眼角落,滚过去。
……去就去!陈满之能育人领会老爹的意思。
野狐狸嘴角带笑,眼里仿佛有亮晶晶的星光,真好看呀!
至此,大家才有条不紊地分主次位坐下来,茶水点心陆续端来。一切就绪后陈双喜的腹稿已经删删改改好几遍,就等贵人给他个开口的机会。
活了半辈子,接触的大人物有限。此等年纪轻轻,年少有为又位高权重的人在眼前,陈双喜也紧张啊。调整呼吸,酝酿情绪,整理好衣摆,缓缓站起来,正要开口--
“当啷!咔嚓!砰!!”
传来茶杯掉地上的清脆声,瓷器碎了,阿满撤回喝进嘴的一口茶,呼哧哈哧的凉着舌头,“好烫,好烫……”
陈双喜想把他的大闺女从门缝扔出去!亲生的没错,可我也好好说话了,我包容又有耐心,每次发脾气我都反省我自己!可,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我要拧了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啥?一天不惹事都不行,生怕她可怜的爹长寿!
陈双喜黑着脸拿着帖子朝阿满走去!
死寂的空气里突然传出一声轻笑,这声笑犹如一片羽毛扫过阿满的耳朵,麻酥酥的。好痒。好看的人,连笑声都好听。
阿满也对着那人笑出了小梨窝。
男人先说话了,“原来你在这里啊。”
“是啊,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你看那个脸黢黑黢黑的是我爹。”
.......
不,你是我爹! 陈双喜内心咆哮。
徐景宁含笑冲陈老爹点点头。
陈双喜连忙拱手行礼,“让王爷见笑了,此女顽劣,娘亲去逝的早,是我没拉扯好。失礼失敬之处望王爷海涵。”
“无妨。”
“是,是。
陈满之有一瞬呆滞,出现幻听了?“王爷?你是王爷?哪的王爷?”
“阿满!噤声。”陈双喜赶紧进行阻拦,怕不行女儿这张口无遮拦的嘴。
还能是哪的王爷,大庆国的啊。
陈双喜瞪女儿。
阿满噘嘴委屈。
“性格率直挺好的。陈百户不要紧张。”
“不紧张,不紧张。王爷千万别怪罪。” 死感已经不是淡淡的,现在极其浓烈。
“爹,女儿先回去了。”
快滚!
“嗯嗯,好的。好的,回去吧。我找人送你。”
快点滚,马上,立刻,麻利滚!夭寿啊!
陈满之又看了眼徐景宁,然后嘿嘿笑了一声,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陈双喜强迫自己回神,王爷这等大人物不是天天能看见的。今天真的是提军饷提军需的好时机。
该怎么提呢?我该说点啥不显得突兀呢,陈双喜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却突然不知道该说点啥。那一遍遍打好的腹稿此时已经无影无踪,让女儿搅和一出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陈满之,我一定要拧掉你的头。
徐景宁仿佛能听见陈双喜内心的崩溃,嘴角的笑容忍的实在辛苦。只好轻咳一声,“陈千户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什么话你跟马宽说。”
大好的机会没握住,好难过。陈双喜撑着苦涩笑容送王爷离开。
王爷气场强大,等他走了后,那一肚子腹稿居然想起了七七八八……“马宽大人,您且坐,您听我细细说来。”
马宽嘴里嗯嗯呀呀的应承着,心里却翻江倒海。他家王爷这几天不寻常的举动原来都是因为那个姑娘! 在京师还挺正常的小王爷,这刚来这没多久就变了!爱发呆且时不的自己笑一声,还把压箱底以前嫌艳的衣服穿了出来。爱拾掇了!! 这巴掌大的营帐一趟一趟来,还让人把后山封了一天,衣衫不整湿啦啦的出来。
原来如此!
铁树开花了啊!
马宽看了眼恭恭敬敬向自己汇报事务的陈双喜,听他夸军营的士兵如何的坚韧顽强吃苦耐劳,含蓄的催着军饷。特别想打断他,跟他分享这惊天大秘密。
老哥啊,您要成为王爷的老丈了! 以后你给王爷见了礼,他还要恭敬地还您一个礼呢! 你还愁什么呢。老兄啊,以后说不定我还得靠您那!
马宽又不能表现的太殷勤,只好尽量把笑容往回收,并且连连保证,“陈老哥,放心吧。士兵的月银一定不会再短缺的! 我们王爷都亲自来了,以前士兵的还有各位老哥的,从这月开始,每月都按时,以前欠的都会补全。 ”
听了这话,陈双喜等几个军营里的小管事都站起来,激动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确认这个好消息。
“马大人,真是感谢你了! 还有王爷,王爷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有些基层士兵家里是真的快揭不开锅了!您和王爷都是我们的大恩人!”
好听的俸承的话马宽向不没少听,可却不敢在陈双喜面前称大,“可不敢啊陈老哥!辛苦的劳累的都是你们。将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舍命卫国,我们这些后勤人员怎么能拖后腿。陈老哥放心,以后你营帐的事我亲自监督,有什么建议,什么需求你随时随地来找我!” 马宽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可不敢,可不敢,我没有任何建议和意见。我代替我们这个小军营感谢你,感谢王爷。” 陈双喜被马宽的一番话说得眼泪都要下来了,这么多年他这个偏僻的边境终于苦尽甘来啦。
军营里的人也懵了,这些大人物这么好说话的吗?那怎么以前的日子格外艰难呢,拨来的米粮都是全国最后一个到的,再遇到阴雨天,大多都是长毛发霉的....... 这,这,这马大人不会是嘴上说得好听,回头应付人的吧。
应该不像,看看那笑容挺真诚的。
以后再看吧,实践出真知。以后看他怎么做就知道了! 还是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自古虚篇篇的人多得很,说得比唱的好听的人也有的事。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