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青崖山鬼王的追妻之路》猫大虫

86、蛮荒之地

　　“容长青死后不久他夫人带着容炫就离开了长明山，只留叶白衣一人在山上，而叶白衣也变得更加孤僻，同从前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砍了所有的‘天女木兰’，一把火烧了他们从前的茅舍，从此没人再在长明山上见过他，叶白衣这三个字也绝迹于江湖了…”南风道
　　“那把青衣剑呢？”小鬼问道
　　“那把剑从那以后也没有再现江湖，有人说叶白衣把那把剑毁了，也有人说叶白衣把那把剑藏在了长明山上，叶白衣自己也对那把剑绝口不提，自此以后世人好像也慢慢的忘了‘青衣剑’的存在…”南风道
　　“其实不瞒周庄主说，在你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这把剑了…”南风看了一眼周子舒道
　　“哦？“周子舒笑笑道：“这消息传的有够快的，这才几日就有人找到这里来了？南风姑娘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么？”
　　“这个我是真的不知…”南风摇摇头道：“按理正如周庄主所说，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些，怎么这剑才刚到这里几日就有人听到消息寻了来…”
　　“这确实有些奇怪，是什么人消息竟然如此灵通？”周子舒摸了摸下巴道
　　“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这人的来头应该不小…”南风道
　　“此话怎讲？”周子舒问道
　　“按说这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可是这个人我却没有见过，非但没有见过，就是听都不曾听过…”南风道
　　“也许他本就是个无名小卒！”小鬼插嘴道
　　“这人可绝不是个无名小卒…”南风笑笑道
　　“你怎么知道？”小鬼道
　　“这人的武功绝不在你周庄主之下，你说他是不是个泛泛之辈？”南风道
　　“江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物？”小鬼张大嘴巴惊讶道
　　“正是了…”南风轻轻抿了一口茶道
　　“师父，你说这江湖上除了你，叶白衣，鬼王，到底谁还有这样的能耐？”小鬼扳着指头道
　　“天下之大，有多少高手隐于市井山林，你才活了多大，认识几个高手，小小年纪切莫交浅言深，妄自尊大，做个井底之蛙…”周子舒看了小鬼一眼道
　　“哦…”小鬼吐了一下舌头，不做声了
　　“小鬼…”南风笑着点了一下小鬼的鼻头笑道：“你师傅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其实近些年是有一股神秘的势力正在北疆西海附近慢慢崛起…”
　　“神秘的势力？”小鬼看着南风问道
　　“对，之所以说那是一股神秘的势力，是因为从没有人见到过这股势力背后的主人，可是有种种迹象已经表明那股势力正在慢慢的发展壮大，并且已经渗透到了南方，他就像是蛰伏在西海边上的一条蛇，正在慢慢复苏，蠢蠢欲动…”南风低声道
　　“西海合黎山？”周子舒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我和大巫虽然多年不见，可是也偶有书信往来，近几年他确实在信中和我提过一些北疆西海的事情，他也觉得那边好像是蛰伏着一股隐藏的势力，可是因为近年来大都的局势也不稳定，所以他也无暇分身去查看那边具体的情况…”
　　“北疆西海那地方本就和青崖山鬼谷差不多，去那里的人不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的亡命之徒就是在朝廷里犯了重罪的钦犯，那地方远离大都，和离帝更是万里之遥，是个谁都不愿意去更不愿意管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混乱无序，鱼龙混杂乱…”南风道
　　“是啊，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有所耳闻，那地方多股势力并存，谁也不服谁，我听老温说过，天下间比他鬼谷还乱的可能就只有西海了…”周子舒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谁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竟把那些人都规整了起来，为他所用…”
　　“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这个人一定不简单，他要的是什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南风看着窗外默默道
　　“这么说西海的人对这把剑也感兴趣？”周子舒道
　　“天下之人哪有几个能像周庄主这样，怀揣着琉璃甲却不动心…”南风笑道
　　“姑娘这么说反倒让我惭愧了…”周子舒也笑道：“本来我对那东西也不感兴趣，我的本意只求逍遥快活，痛快过完余生罢了…”
　　“就像琉璃甲能打开武库一样，这两把剑中也一样藏着绝世武学的秘密，而且威力巨大，另外…”南风顿了顿道：“这两把剑中可能还藏着别的秘密…”
　　“还有什么秘密？”小鬼今天的瓜真是快吃撑了…
　　“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了，这也只不过是我通过那男人的话猜测出来的而已…”南风道：“也许周庄主倒是可以去西海看看！”
　　“我？我为什么要去那里？那一片蛮荒之地，人烟稀少，无酒无肉，傻子才去！”周子舒摊开双手不解的笑笑道
　　“因为周庄主你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南风笑道
　　“我？”周子舒用手指着自己挑眉道：“姑娘觉得很了解在下？”
　　“不敢…”南风笑笑道
　　“小鬼…”周子舒看着一旁的少年叫他道：“走了！”
　　小鬼看了看周子舒又扭头看了看南风，留恋还没听完的故事，但仍依依不舍的起身道：“哦…”
　　“告辞了！” 说罢周子舒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周庄主真的不打算去？”南风起身道
　　“南风姑娘是个聪明人”周子舒转身道：“像你这样的聪明人都不趟这趟浑水，我敢肯定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我有一个你非去不可的理由呢？”南风不慌不忙的笑道
　　“呵…”周子舒轻笑道：“那我倒要看看南风姑娘的这个理由是什么…”
　　“周庄主就不想知道鬼主的下落？”南风道
　　“鬼主？”小鬼惊呼道：“温客行不是已经…已经死在青崖山了么？”
　　“周庄主也相信温客行已经死了？”南风盯着周子舒的背影道
　　“…………”周子舒的身子震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应
　　“周庄主也不信鬼王已经死了吧？”南风在他身后轻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周子舒忍不住转身盯着南风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
　　“没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卖江湖消息的生意人罢了，能知道什么？”南风笑着道：“不过虽然江湖上都传闻鬼王已经葬身青崖山，但是却没人真正见过他的尸身…”
　　“他的尸身不是已经埋在风竹岭下了么？”周子舒反问道
　　“嗤～”南风轻笑一声：“你说风竹岭下坟茔棺材里那具焦糊的尸体？”
　　周子舒盯着眼前的南风并没有答话
　　“周庄主别开玩笑了，那具焦尸就是我都不会相信那是温客行，何况周庄主？”南风走近一步，盯着周子舒的眼睛道
　　“以周庄主和鬼王的熟悉程度，你必然知道那不是温客行…”南风眯着眼睛看着周子舒道：“但是我猜鬼王现在哪里，周庄主你也不知道，于是这些日子里，对外你正好顺水推舟做出一副鬼王已死的假象，因为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给他省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周庄主，你今日来我这‘红袖招’，明里是帮这孩子找剑，可是心里是想打听一些关于温客行的消息吧…”
　　“呵…”周子舒听到这里，突然展眉笑了：“随姑娘你怎么说好了，小鬼，还站着做什么，等着吃饭？赶紧走了！”
　　“哦…”少年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跟着周子舒就往门外走去
　　“如果你要找温客行，这可能是个机会！”南风在周子舒身后高声道
　　“你说什么？”周子舒定身道
　　“没什么，只是给周庄主提个醒罢了”
　　“在下多谢姑娘了…”说罢周子舒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师父，等等我！”小鬼在后面追着喊到
　　“周庄主慢走！”南风在后面提高声音道
　　出了门后早就有人等在屋外帮周子舒他们引路，和刚进来时不同，出去的路他们走的无比顺畅，周子舒和小鬼随着来人一路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他们刚刚进来的地方，空场上两顶轿子停在那里，一顶轿子上还插着刚刚那朵有些枯萎的昙花…
　　周子舒和小鬼一人一顶轿子，钻进去坐好放下轿帘后，这才过来了几个抬轿的人，就如同刚才来的时候，轿子行走的速度很快，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不过周子舒听见和来时一样，一路上有潺潺溪流和幽幽花香，不多时轿子就在一处空地处落下了…
　　等周子舒和小鬼下了轿子，刚刚那几个抬轿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地方…”小鬼看了看周围惊讶道
　　“没错，这就是我们刚刚上轿的地方…”周子舒沉吟道
　　正在这时，二人忽闻远处有几声鸡叫“才刚到卯时”周子舒自言自语道
　　“啊…”小鬼不敢相信的张大嘴巴
　　没想到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也就是在不到一夜的时间里，真是黄粱一梦…
　　周子舒头也不回的在前面走，小鬼跟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里？”
　　“既然你的剑已经拿回来了，你就别再跟着我了…”周子舒头也不回道
　　“我知道，你是不是要去西海？”小鬼在后面喊到
　　周子舒仍旧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你带我一起去吧！”小鬼跟上他恳求道
　　“你为何一定要跟着我？”周子舒心里奇怪，当初成岭如此，现在这个小鬼也如此，难道曾经的天窗之主，如今真沦落成了‘孩子王？’
　　“没有我手里这把剑，你是找不到那地方的！”小鬼在周子舒身后得意道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西海？”周子舒不屑的反问道
　　“你会去的…”小鬼点点头肯定道：“你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找到温客行的机会…”
　　周子舒顿了一下脚步，可是就只有那么一下，他很快又继续向前走去…
　　“再说，没有我的这把剑，你也找不到那个地方…”小鬼眨眨眼睛道
　　“你刚应该已经听了南风姑娘说了，北疆西海，那地方远离中原，藏匿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或者朝廷要犯，比起青崖山鬼谷有过之而无不及，此行凶险无比，你既然已经要回宝剑还跟着我去那里做什么？”周子舒回头
　　“就是刚听了那姑娘的话我才非去不可！”小鬼跳到周子舒跟前道
　　“为何？”周子舒问道
　　“为了证明给我父亲看！”小鬼道
　　这是小鬼第一次在周子舒面前主动提起他的父亲，父亲好像对于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一个讳莫如深的存在，不过从他之前的只言片语中，周子舒大概猜的出那应该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小鬼抓着周子舒的胳膊盯着他道
　　“不行…”周子舒摇头道：“这一路凶险万分，你也听见了，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两把剑的存在，鬼谷之战才刚刚结束，这群人却又开始蠢蠢欲动，把眼睛盯在了这两把剑上，为了得到这两把剑，他们必然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的，所以你不能去…”
　　“不是还有师夫你么！？”小鬼看着周子舒道
　　“我？”周子舒心中暗想，自己是长了一张让人多么放心的脸么？怎么现在这些孩子竟都一点不怕自己？
　　“人外有人，也许在这里提起我的名字，还有人能给我三分面子，可是真到了北疆，说不定连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你…”周子舒道
　　“那可说不好，也许带着我还可能帮得上你也说不定…”小鬼笑着对周子舒道
　　“不必了！”周子舒冷冷道
　　“凡事没有绝对，再说，我的能耐，师父你也还没都见过不是么？”小鬼在他身后道
　　“你不用再说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周子舒斩钉截铁道
　　“你…”小鬼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子舒挥手打断了…
　　“天也快亮了，等到了前面集市的大路上，我们就分道扬镳…”周子舒边走边对身后的小鬼道
　　小鬼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他看着周子舒越走越远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没有说话，从前小鬼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叽叽喳喳个不停，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沉默，气氛有些凝重，周子舒本想找着话题，可是想了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