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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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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永远少年，可是总有人正在少年，这江湖也是少年的江湖…
朔月看成岭这幅吃惊的样子，不禁笑道：“你们那里真的没有雪么？”
“嗯，很少，就是下了也是很薄的一层，根本留不下自己的脚印…”成岭道：“尤其今日这雪，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朔月笑着问道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样…”成岭也笑笑道
“那你跟着我的脚印走！”朔月说罢笑着踩雪向前走去
成岭跟在后面，踩着他的脚印…
厚厚的雪上，两个人身后留下一串脚印…
雪后的空气无比清新，用力呼吸了几下带着冰晶的凛冽的空气后，成岭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你不问我向修罗女许的愿？”成岭好奇道
“不问…”朔月头也不回道
“为何？”成岭更加好奇，追过去道
“你来了…”朔月道：“我便不需要问了…”
“你这…”成岭刚想继续追问，朔月却对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成岭心领神会，赶紧收了声，警惕的看了一圈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正在纳闷时，只见朔月用手指着稍远处雪地上的一行脚印低声对成岭道：“你看！”
成岭寻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雪地上清晰的印着一行梅花状的动物脚印…
二人顺着这行脚印追了过去，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一只通体长着驼色绒毛的小羊，那只小羊却并没有发现他们，仍然自顾自的低头在雪下翻寻一动干草…
“嘘～”朔月低声道，说着便从地上拾起一块不大的石头，放在中指和食指间，看好时机便准备弹出去…
可过了许久朔月却迟迟没有动手，其实成岭也觉得那只小羊实在可爱，尤其是在这冰天雪地之间，就像一只黄色的精灵，成岭简直看入了迷…
“你看…”就在朔月迟疑之际，成岭突然指着远处低声对朔月道
朔月顺着成岭手指的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只大一点的黄色岩羊蹦跳着正朝这边跑过来，奇怪那只岩羊却好像并不怕他们，一路走到二人的身边才停下来…
正在二人吃惊时，只见那只岩羊已经来到了朔月的身边，它先是拿鼻子嗅了嗅朔月的手指，之后又把身子贴在朔月的腿上蹭了起来…
“它像是认识你！”成岭惊讶道
此时朔月也倍感惊讶，这小东西平时最怕生人，怎么这只岩羊却和他如此亲近，正在朔月疑惑之时，却突然发现那只岩羊的左前蹄附近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他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只岩羊走路的时候左脚也稍稍有些跛…
“难不成…”朔月心中一动，这就是他当时在桃花林里曾救过的那只小羊
朔月来不及细想，只见那只岩羊咩咩叫了两声，便转头朝着积雪最深的一片树林走去…
朔月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身对成岭道：“跟着它！”
成岭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跟在朔月身后，随着那只岩羊向树林深处走去…
一路上那只岩羊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走走停停像是在等他们两个，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它终于停了下来，成岭正纳闷为何它不再走了，等朔月跟到近前一看，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它不走了，而是前方根本没有了路，此时它正站在一处峭壁旁边…
成岭探头向下一看，这处几乎与地面垂直的绝壁深不见底，两旁积雪，下面是冰川，再向下隐约还能听见湍急的水流声，大概可能是有地下暗河…
成岭和朔月相互对视了一眼，正不知那只岩羊引他们来这里是何用意，不料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只岩羊向后倒退了几步，突然扬开四蹄，全力加速，向那峭壁边缘冲了过去…
“哎！”成岭还来不及阻止，就只见那只岩羊腾空而起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二人只见一个黄色的小点，极速向下坠去，只是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朔月！”成岭看着那个小黄点消失不见后，着急喊道
“小心！”朔月见成岭离那悬崖太近，于是赶紧上前拉住他的手腕道
“它这是做什么？”成岭不解道
“它好像是要引我们去什么地方！”朔月看着那个小黄点落下去的方向略有所思道
“去哪里？”成岭道
“不知道！”朔月道
“那，我们怎么办？”成岭看着朔月低声道
“我下去看看！”朔月看着悬崖下方道
“不行！”成岭拦住朔月道：“太危险了，你不能下去，还是我…”
“成岭，你有所不知，这只岩羊…”朔月打断他道：“我曾经救过它，想来它也不会害我，北疆的动物都有灵性，看来今日它是来报恩的，所以才故意引我们来这个地方，它先跃下去应该也是想让我跟着他，眼下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太虚之境，只靠我们两个，想出去实在太难，所以现在无论什么方法我们总得试试…”
“可是这法子太危险了，万一…”成岭道
“没事，我们总不能真一辈子待在这里，你在上面等着我，我自会小心…”朔月道
朔月顿了顿又道：“假如真的不见我回应，那你便再另寻出路…”
成岭听他话锋不对，可再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朔月握紧手中‘承影’，对成岭笑了笑，就在刚才那只岩羊跳下去的地方纵身一跃，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朔月！”看着朔月极速下坠的身影，成岭趴在悬崖边缘大声喊道…
可是很快朔月的身影就如同那只岩羊一样消失在了茫茫的雪雾中，任凭他怎么喊也没有了回应…
成岭又冲着空荡荡的雪谷大喊了几声，可是哪里还有朔月的影子，回答他的只有来自谷底呼啸的冷风…
那冷风好像吹醒了成岭一样，他又细细回忆起朔月的话，却突然发现朔月其实哪里是想找出去的路，他分明就是不想拖累他，这万丈的悬崖，莫说跳下去多半会粉身碎骨，就算真的侥幸逃生，他又该如何上来同他报信…
想到这成岭心里一紧，想也没想，直接也纵身跳了下去…
……………………
那悬崖实在是高，成岭只听耳旁呼呼的风声，身体在高空下坠的失重感让他的心好像和身体分离一样，成岭心下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是闭着眼睛听天由命…
可是奇怪在极速下坠了一段距离后，成岭忽然觉得自己落下的速度好像变慢了，四周好似有一股向上的气流正拖着他，耳边的风声也渐变得小了，成岭不禁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只这一看，成岭简直惊得张大了嘴巴，只见四周景物正极速的变化，短短时间内，好像却已经经过了四季轮回…
就在成岭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却只听扑通一声，自己已经落入到一处湖水中…
成岭并不谙水性，于是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便下意识手脚并用，拼命挣扎…
可他刚一张嘴呼喊就马上被呛了一口水，这口水直呛得他连连咳嗽，脸色通红，这时的成岭若是身边哪怕有一根稻草都要抓住，可是无奈，他身边却是连半个能让他抓住的东西都没有…
成岭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力气，那水里好像是有什么抓着他一样，一直把他往深水里拖去，挣扎了几下后，成岭也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慢慢沉了下去…
好在那湖水很暖，这让刚刚经历了冰天雪地的成岭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舒服，慢慢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成岭索性屏住了呼吸，意识也渐渐模糊，就这样慢慢向湖水深处飘了下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成岭又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原来自己竟又回到了之前的那片桃林，还是那个湖心小榭，还是那个女人，面前还是一碗温着的酒…
如果不是浑身已经湿透，成岭真的还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大梦，看看自己湿漉漉的全身，再看看那女人，成岭终于相信了朔月的话，如若那女人不准，想出这‘太虚之境’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想不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女人居高临下看新成岭道
“朔月呢？”成岭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却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你是怎他死了没有？”女人笑道
“我问你朔月呢？！”成岭几乎吼了出来
女人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轻笑道：“你们应该感谢我这羊儿，若不是它，你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到这幻境的出口…”
“朔月他也出来了？！”成岭努力撑起身体抬头道
“哦，对了…”女人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其实刚刚我忘了告诉你，在你之前我在这儿也见过他，同你说的话，我也同他讲了一遍，我说你们俩只能活一个…”
“你！…”成岭终于明白了朔月如此做的用意，心下焦急不已：“前辈，我求您告诉我他现在到底在哪？！”
“你放心，他曾救过我那羊儿，我是不会杀他，可是他能不能活，还要看你…”女人看着成岭道
“看我？”成岭死死盯着女人道：“如何看我？！”
“还记得我曾问你知不知道这里为何叫做‘响月谷’？”女人道
“我不知又如何？”成岭抬头道：“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呵～”女人冷笑一声道：“我平生最恨那些自诩深情之人，今日你若能留下点东西，或许我能考虑放你们俩个离开的…”
“在下如今落魄如此，身无长物，不知前辈想让我留下什么？”成岭道
“你可不是身无长物，你不是还有这把‘大荒’剑么？”女人道
“这…这可不行”成岭向后退了一步道
这把剑是叶前辈送给他的，师父临走的时候也曾反复叮嘱过他要勤于练功，不要辜负了众人的期望，这把剑自从交到他手上那刻起就日夜与他相伴，从未离身，有它在就好像师父师叔还有前辈们都陪着他一样，等将来有朝一日回到镜湖，他还想继承爹爹的遗风，重新将五湖盟发扬光大…
“不舍得了？”女人向前一步道：“方才还没说完，我不仅要你手中的这把剑，而且…”女人轻蔑一笑道：“我还要你这一身的武功…”
“休想！”成岭想也没想，直接用手握上了大荒的剑柄
“你这小鬼…”女人看成岭这幅模样，靠近几步笑着道：“方才还是一副命都可以不要的架势，怎么现在只要你的剑却都不肯了？”
“命是可以不要，可是这剑不能不要！”成岭咬着牙道
师父曾为了不失武功而拒治钉伤，这个决定也曾让他不解，可是这次真轮到了自己，他却才真正理解了师父当时的选择…
“不行…”成岭在心中默默道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再多言了…”只见那女人只轻晃了一下衣袖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只留成另一人呆楞你在原地…
……………………
回忆在成岭的脑袋里一幕幕浮现，可是说也奇怪，他这次所有的回忆都与朔月有关，自那次他背被兽夹夹伤脚的他回大都到这北疆一路上的点点滴滴，可以说他现在是真的很了解朔月，虽然贵为北疆“圣童”可是他却觉得他同自己一样可怜，不，他要比自己还可怜…
一身冷月霜华的黑衣下包藏的是一颗无比炽热的赤子之心，为了救自己，他几次三番不惜身犯险境，他本可以不来的，可是每次他却都来了，坚决从容，义无反顾…
如果这是自己唯一能救他的机会，那么这把剑和这身武功又算得了什么呢？就算他将来不能以剑术登顶重振五湖盟声威，那他还可以想其他法子不是么？
心中有了答案，成岭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原来想通一件事竟是这么豁然畅快，成岭已然下定决心，于是右手握剑，指向虚空大喊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