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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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的金发姑娘短暂愣了一下，再迅速切换工作模式：“您是哪位？”
“利亚资本，温修。”温修尽力让自己不要显得太丧：“李总有空吗？”
要是前台说李利亚很忙，他现在就转身走人，这肯定是命运的安排，人有的时候就应该服从命运安排。
金发姑娘趁着翻预约表的功夫悄悄打量温修。
这人长得真是太优越了，她暗暗赞叹了一声，那种极富侵略性的长相几乎能戳中所有人的审美区，好看的人就连脸上的黑眼圈都是加分项，又丧又帅，还有点睡眠不足的暴躁感——不过怎么有人舍得让他睡不够觉啊？换成她一定天天抓着他睡觉——
金发姑娘放下笔：“李总正在开会，我可以为您预约之后的时间。”
温修顿了一下：“谢谢，我想李总实在很忙，我还是不打扰他了。”
他服从命运的指引。
金发姑娘突然惊喜：“请等一下，先生，工作群里显示会议提前结束了。”
温修收回刚迈出去的脚：“……”
金发姑娘：“CEO的办公室在48楼，电梯直走左拐，最右面的那一架。”
温修礼貌地点头，道谢上楼，为了缓解压抑和不爽，他盯着周围员工头上显示着工具人的黑框，猜测李利亚头顶会顶个什么鬼标签。
金丝雀有了，奶猫有了，按照惯例，应该再来条狗，他勉强笑了笑。
48楼的电梯时间较长，加上写字楼的电梯几乎一层一停，一路上他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确保自己能理智面对一切不做人的生物，到了48楼的时候，电梯厢终于只剩他自己。
叮——
电梯缓缓打开。
一道礼貌的男声正在讲不太礼貌的话：“抱歉，总监，开门见山一点，新产品的文案就是垃圾，如果我是消费者，我会觉得这个创意比我办公室墙上的山寨达芬奇还要没品位——”
……什么糟糕的比喻。
声音猛地来了个急刹车。
温修面无表情地抬头，在看到男人头顶标签的一瞬间，差点心律不齐。
是一个头发丝都透着“我很贵”的男人，表情冷静，姿态体面，但温修隐约觉得这人下一秒就会发飙，他旁边的中年男人颇为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秃头，目光却有着想吃瓜的激情。
熟悉的操蛋感，温修想，这人就是李利亚了。
“好久不见。”男人盯着他的眼睛。
温修想都不想，“啪”地一声按下电梯关门键。
李利亚同时拍下电梯开门键。
不慎接受到两道指令的电梯吭哧了一会，倔强的敞着门，秃头的创意总监等了几秒，很懂得为上司分忧：“李总，我先去忙。”
随即转头看向温修：“温总，借过，我要去28楼。”
温修不得不离开最后的安身之所，走出电梯，站在走廊里和李利亚面面相觑，感觉气氛是前所未有的尴尬与绝望。
李利亚头顶的黑框让他老是忍不住反复去看。
“你垮着个脸干什么？”李利亚眼神莫测地凝视了温修一会，抬起手，捏了捏手腕：“我会吃了你？”
温修：“……”
他估计自己满脸都写着放开我让我去跳楼，他酝酿了半天，组织好的词句全部卡在喉咙，最后莫名其妙冒出来一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利亚嗤笑一声：“好的——你垮着个批脸做什么？”
温修：“……”
他叹了口气，冷淡而又丧气地垂着眼睛看地板：“李利亚，一个好beta不应该——算了，我们能去你办公室说吗？”
李利亚站着没动。
温修安静了一会，体贴道：“如果你非要在电梯门口说话，也不是不可以。”
李利亚：“……”
他沉默着转身走了。
李利亚的办公室看起来很怪，装潢摆设都是现代派风格，却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墙上挂着一副达芬奇的人体黄金比例图，四个字就能总结——
一言难尽。
倒是挂画品味不错。
李利亚闲适地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茶几上摞着一大沓杂志报纸，他翘着腿给自己冲了一杯茶，又从茶几抽屉取出一只纸杯，指了指冰箱：“牛奶在里面，你自己倒。”
温修盯着他，眼神有种说不出的麻木：“我为什么要去倒牛奶。”
李利亚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顿时黑了脸，他端着茶喝了两口，不想扯这个令他闹心的话题：“言归正传，你找我有事？”
温修点点头：“没错，李总。”
提到正事和专业领域，他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懈怠，温修从包里找出准备好的文件，翻到标记的那一页：“青木公司和利亚资本一向是友好的商业伙伴，根据我的了解，青木公司近年在人工智能领域投入颇丰……”
“你为什么总在看我的头顶。”李利亚心不在焉地听了几句，突然坐直，微微皱眉。
“你和过去变化很大。”温修顿了顿，不动声色道。
“胡扯！”李利亚声音迅速抬高，并飞快地偷瞄了一下自己在落地窗反光中的倒影：“我只有曾祖父是英国人。”
李利亚话音刚落，顿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问题，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在心底反复强调自己要冷静，就当作过去不存在，在前男友面前一定要体面些：“我头顶有什么？”
他太熟悉温修了，这人就是想东拉西扯转移话题。
温修语塞了片刻。
他平常也不会老盯着别人头顶看，那些黑框他都看习惯了，但李利亚不一样，这人头顶黑框只有两个字，简洁明了，一针见血的定义，却能搅得他坐立不安。
【前妻】
这就很恐怖，abo社会只要是人类就能结婚，如果李利亚真的是他前妻，那意味着他们之间将有一地过去和鸡毛。
而他什么记忆都没有。
光是想象一下，就让温修的心情从低谷再荡到低谷，他自顾自地垂着眼皮，开始给自己泡茶，李利亚板着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但视线却落在温修脸上。
温修看起来和过去变化不大，还是那张让他心动的脸，冰蓝色的眼睛因为睡眠不足显得眼神有点凶——但他知道这人只是犯困而已。
然后那只提壶的左手，手腕上挂着一根黑色皮筋，上面坠了只胖乎乎的陶瓷小柴犬。
温修的头发并没有长到需要用皮筋扎起来。
李利亚顿觉那根皮筋扎眼的过分。
幼稚、可笑、愚蠢，瞧瞧那只搞笑的柴犬，而且往手上栓橡皮筋？他以为自己是什么清纯校园恋爱故事的男主角吗？
温修不清楚李利亚正在阴阳怪气自己，他只想快速进入解决问题，收购李利亚手里的股份，然后再也不见。
“眼睛不太舒服。”温修喝了口茶，礼貌而又拒人千里地回答：“我想我还算是个合格的商业伙伴，要不我们去会议室谈？这样显得专业一些。”
商业伙伴。
合格的商业伙伴。
他和温修的过去犹如一副重新被上色的油画，用力从脑海深处秃噜出来，对视、亲吻、肌肤相接……曾经的一幕幕飞快划过，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有温修在他旁边，清晰得犹如锚点一般。
李利亚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压下那些汹涌的情绪，他慢条斯理地又问了一遍：“我头上有什么。”
温修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倒掉李利亚杯子里的茶，重新冲了一杯给他，端着维持递杯子的动作，直到李利亚伸手接过，才慢慢开口：“李利亚，我已经没义务容忍你的控制欲了，就算我们结过婚，我现在也没有义务。”
李利亚精准地抓住关键词：“结婚？我们什么时候结过婚？”
温修扫了一眼李利亚头顶的黑框，只见那黑框跳了跳，在【前妻】后面坠了个括号——仅供参考，请实物为准。
他用力把额角的青筋摁了回去。
李利亚抬着下巴想了想：“你是不是想把拉格朗日带回去自己养。”
温修不动声色地泡着茶：“拉格朗日？”
李利亚眉头越拧越紧：“你是不是在我的主页上看见拉格朗日和别的狗打架，结果耳朵划了个豁口——”
温修：“嗯。”
李利亚舒展眉毛，微笑：“它已经恢复了，这么一说我还有点愧疚，以前你那么喜欢拉格朗日，非要收养它回家，每天陪他遛弯跑十公里，抱歉。”
温修：“没事。”
李利亚假惺惺地弯了弯眼睛，双手交叠成塔状，嘴角轻轻勾起，嗓音温和：“温修。”
温修生理反应般地头皮一麻。
简直是刻进DNA的反应。
“拉格朗日是我要收养的，你一点都不喜欢它，你去遛狗也是我强迫你做的，它和别的狗打架，在屁股上被咬了一口而不是耳朵——”
温修：“……”
李利亚站起来，走到温修身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所以，你的脑子被谁打坏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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