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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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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只剩下四人,一时沉默无比,气氛令人压抑。
蒋宁兮先起身,随后伸手去拉起秋琛,再回头时,那边蒋苏霖已经站起来。
两人目光正好相撞,蒋苏霖下意识想要收回目光,不过生生被理智止住,如此对视中,蒋宁兮扬扬下巴,随后朗声道:“父皇回查清楚真相的。”
蒋苏霖弯起嘴角,一派优雅从容做派,“那妹妹就祝愿姐姐早日洗刷冤屈。”
“瞧你笑的,可不像期待我好的样子。”
“怎么会呢,姐姐多虑了。”
“对了,妹妹手怎么样?”
蒋宁兮说着话,先上前去在桌边坐下,又看向蒋苏霖那只被包起来的手臂,也便是上次从马上倒下来、摔断的那只手。
蒋苏霖也立即坐下,“托姐姐的福,好的更慢了些。”
她瞥蒋宁兮眼,“不过姐姐也不用担心,虽然手坏了,可并不耽误成亲。”
“如此,那是好事。”
“自然了。”
如今屋中只剩下她们,蒋苏霖当真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蒋宁兮瞧她那副得意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她转头,去看秋琛,是方才跪的久了,现在腿还在打着颤。
蒋宁兮拉过秋琛,“快坐下。”
秋琛犹豫,蒋苏霖则先一步插话,“屋中不止是姐姐主仆二人,既然有旁人在,也要顾着礼数啊。”
蒋宁兮瞥她眼,又是轻蔑笑起来,“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说罢,蒋宁兮稍微用力,将秋琛拉的坐下。
中午用过午饭,蒋宁兮先去床上躺下,占了床铺闭目养神,蒋苏霖知晓她要休息,说话声音则故意大些。不过倒也奇怪,蒋宁兮一觉便睡过去,竟是无比香甜。后面还是皇帝到来,秋琛将她叫醒。
见着皇帝阴沉着张脸,待她们跪下问安后,皇帝只单独叫蒋苏霖起来。
此时林贵妃也赶来,在皇帝身边落座。
这动作期间,她一直跪在地上,是膝盖都酸了。
“蒋宁兮,你真的好大的胆子。”
他是低沉一声,九五之尊这般神色,足以叫人心惊胆战。
“还请父皇明白示下。”
“那药物是你购买,他们还在你的院中发现了那枚荷包。”
蒋宁兮抬眸,“这不可能。”
她余光扫过蒋苏霖,便见蒋苏霖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
“带上来。”
侍卫上前来,一张收据,一枚荷包,还有一个人,蒋宁兮打量他的样子,应当就是商铺的老板。
“你可仔细看看,屋中的人有没有当天到你那买药的人。”
老板转回头,在她们二人面上扫过一眼,又转回头去向皇上回话,“回皇上的话,有,郡主貌美,草民见之不忘。”
林贵妃则有些着急,“那究竟是哪一个?你可仔细着回话。”
“是,”老板再次回头看她们,“正是跪在地上的这一位。”
蒋苏霖上前一步,一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蒋宁兮,“你可看清了?真的是她吗?”
“回郡主的话,我看清了,确实是她没错。”
蒋苏霖捂住心口,小脸瞬时变得苍白,她望向皇帝与太后,如同再也站不稳一般直接跪倒在地上。
“五姐姐,果真是你。”
她一只手撑住地面,一只手捂住嘴,便是万分震惊。
只是蒋苏霖作势哭了半天,末了才堪堪挤出几滴眼泪。
“还望父皇为我做主。”蒋苏霖向皇帝磕头。
“父皇,不是我。”蒋宁兮也连忙跪下。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有半字虚假,我会诛你九族。”
皇帝合合眼,又长叹口气。
老板忙跪下去,“草民不敢。”
“是,那时候这位郡主独身一人来我这里买了相思药,还问放置在荷包中能不能发挥作用。当时我记得清楚,她是拿出个草绿色的荷包做样子。”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荷包?”
老板上前拿起荷包,翻来覆去仔细端详,这才放下荷包,“回皇上的话,是。”
“这可是在你府上挖出来的,你有什么想说的?”
“只是个荷包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以毁去的东西,我作恶后为何不一把火烧了,岂不更干净?”
“是啊,更干净。”皇帝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此时外面有一太监进门来,直冲向皇帝身边,覆在他耳边说完,皇帝更是沉重叹气,一只手在座椅把手上轻拍,那样拍动的频率显得很是烦躁。
“我的家事他们也要来过问。”
太后道:“皇族家事便是国事,他们听了消息,催着你处罚梧桐郡主吧。”
“是。”
是这个道理,前些时间这件事在京中传的开,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之前是有人顶罪。如此再仔细查来,有人传口风出去落实传言,那些大臣们自然要催促处罚。
林贵妃起身,到蒋宁兮身前站定,后向皇帝行礼,“这件事疑点甚多,还望皇上明察。”
“父皇,若是真的是我要去买,怎么会亲自去,京都中见过我容颜的人不少……”
“姐姐当天让人殴打街边百姓时,可不是自己下令叫人动手的吗?”
“若当真扮成那个模样,他还会说我貌美?”
蒋苏霖一噎。
“以原本模样去买这药物,恐怕还没有到地方,便会有消息传出,更不可能一直将自己行踪隐藏得很好。”
未等皇帝说什么,店老板连忙磕几个头,“我是看得一清二楚,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那必是有人说谎了。”林贵妃搭上这句话,“让我看看那张收据。”
她接过,随后在手中认真看着,林贵妃看得仔细,忽然眉头一皱,“这最终的印章,怎么看起来不大对。”
立即有人上前,递过来老板店中的账本,再一对比,果然看出不同来。这张收据上面的印章,缺少一小块,林贵妃立即地上去给皇帝与太后看,“是细微之处不同,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他们翻动账本,“收据日期后的印章与先前并无差异,完全不可能是更欢印章。”
“如此,便是这店老板说了谎话。”
“我说过,有半句虚言,我会诛你九族。”
皇帝正要叫人,店老板已经叫着求饶,又忙道自己将功补过,求皇帝放过家人。
“先让郡主起来吧。”太后出声。
得到皇帝应允,蒋宁兮站起身,走向位置坐好,这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店老板。
只见他这半晌功夫间,汗水浸湿整个上半身,青色衣衫直被染成蓝色。
“那还不快说!”
“我确实见过殿上的其中一位,不过不是梧桐郡主,是……”他很是犹豫。
蒋宁兮自然知道他话中那位是谁,于是向蒋苏霖看去,蒋苏霖面色如常,只是睫毛颤抖得厉害。蒋苏霖的手被宽大的袖子遮挡住,不过蒋宁兮猜测,她的手该是同样在颤动着。
“还不赶快回话?”林贵妃厉声。
突然外面又有人急匆匆过来,将手中纸张递到皇帝手上。
他眉头再次拧紧,“这是什么?”
老板抖了抖,将头埋得更深。
“这张收据怎么回事?”
蒋宁兮立即上前查看,见到的那份,果然落款处写着“禾王”。
可不就是秋琛的字拆开。
“这是在梧桐郡主府上库房找出来的,正是存在一个盒子里面,其中,还存放一包药物,经查看,确实是相思药无疑。”
“库房?”
“那里存有五姐姐的爱物,常年都有侍卫戍守,只有内院值得信任的人才能进入。”
这是实话,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蒋宁兮不慌不忙抬头望向皇帝。
“若当真是我,在事情失败时就该烧了这些证据,哪还能留着等到被人找到。”
“你来说。”
皇帝再一次指向店家老板,众人目光望去时,那人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用袖子抹去额头上汗水。
“回皇上,正是郡主身边的侍女。”他伸手指向秋琛。
被这样无端指认,秋琛大吃一惊,“奴婢冤枉!”
“禾王这二字,可不就是秋琛名字各取一半?”蒋苏霖惊呼声。
“既是她,你起初又为何要指认我?可见你目的不纯,心里不知揣着什么坏。”
“回郡主的话,草民来这时便知秋琛是郡主府上忠心耿耿的侍女,所以自认为秋琛做的,便是郡主所为。”
“你倒是会替皇上做主。”林贵妃冷冷一声。
“若我记得没错,方才父皇说过,叫你说真话。”
“是……”
“如此,看来里面冤情大得很。”
这会轮到蒋苏霖起身后“噗通”一下跪下,这突然动作吓了众人一跳。
蒋宁兮心中有些许不耐烦,方才蒋苏霖跌坐在地,御前两位侍女扶了好一半天才将她拉起来,如今又是一下跪下去。
“父皇,女儿心里害怕。”
“我正在查清真相,有什么可怕的?”
“女儿隐隐有预感,今日之事我不能独善其身,甚至可能会被卷入深渊。”
蒋苏霖说着,适当落下两行清泪,她抬眸看向皇帝。蒋宁兮冷眼看着,那模样叫一个我见犹怜。
“若是最终查出我是幕后黑手,女儿冤枉啊……”
“如今还没查什么,六妹妹倒开始先喊起冤枉来,我怎么有点看不明白?”
“父皇要知道,女儿是被污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