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的cp不是人》贞天

26、未来之神（三）

　　还是之前去过的长江遗址，这一次白以晴的身边没有嫦娥仙女，有的只是烈烈寒风，以及一群心怀叵测的万星联邦人。

　　一条细线拴住两腕，白以晴像风筝一样挂在天上，风一吹，她就开始摇晃，头顶是之前坐过的警备飞行器，飞行器里已经没有白色制服男人的身影。

　　那个男人好像料定嫦娥仙女会来救她一样，召集了各种军事飞舰，花大手笔用新设备将这些能让人成为灰烬的武器掩藏，按理说天门阵都摆好了，男人却不留在任何一架机器上，他躲在了安全的地方观望，只用一个仪器和她联络。

　　“白小姐，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哭着喊两声，求堤喀来救你？”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白以晴咬着唇不回应。

　　白色制服男人也不急，托着腮对她笑了笑，将一个虚拟时钟放到了她身旁，“现在是晚上九点，我将处治你的消息推送到了电频波中，相信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能看到。她的速度这么快，就按她在外太空算好了，再有三十分钟也该到了。那么，白小姐，等到这个时钟转过一半，我们的人就要将绳子割了。希望你够幸运，堤喀会来救你。”

　　白以晴冷眼盯着他，在外人眼里，她都成了S级通缉犯的同盟，已经社死了，就算没有人救，又有什么区别。再说，这些自诩正义的人，做着污蔑她这个普通人，拿无辜性命抓人的勾当，又算什么？

　　高空没有阻碍物，风刮得猛烈，黄沙被风卷起，吹进白以晴的眼中，忍了许久的年轻姑娘红了眼，泪水轻轻滑落，也不知是对这个奇怪的世界失望，还是被砂砾迷得。

　　身旁的分针动了一格，白以晴意外发现周身的风渐渐停了下来，她往下一望，地上黄沙滚滚，分明是风未停歇。

　　难道她真的来了？
　　白以晴合了眼，生怕被人发现，咬牙装着隐忍。她不敢开口乱问，生怕别人发现，会害得嫦娥仙女殒命。

　　“叮叮叮——”
　　红色警报声接连响起，白以晴的伪装还是败给了现代科技，“神秘来客”被发现了。

　　白以晴知道，那些人根本不在乎她的命，就算嫦娥仙女真的来救她，那些乱射的仪器也没有避开她的义务，她依然会死。那么，何必再捎着一个人。

　　“快，走。”一日未进食，再受风吹，白以晴没有力气，话语轻飘飘的。她看不见嫦娥的身影，却听见了回应。

　　熟悉的仙女音，只是不是对她，还带着冷硬——
　　“维伽耶思，放过她，我跟你回去！”

　　白色制服的男人又出现在虚拟屏中，“你终于来了，堤喀，我的女神。我很开心你愿意和我回去，但是很可惜，现在的你已经没什么用了。”

　　嫦娥仙女不见身影，只是声音里带了一丝停顿，“维伽耶思，你放她走，我自戕在你面前。”

　　“不要——”白以晴想抓那虚无的身影，可惜双手被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无用地喊着。

　　她二人这样妥协，白色制服男人看似松动了，指尖敲着桌面，他允诺，“那好，堤喀，你现身吧。做协议，总该让我先看见你，不然，谁知道我放了人，你会不会直接跑掉。”

　　“别，不要听他，他是个骗子！”
　　白以晴的提醒没有说服嫦娥，嫦娥仙女现了身，在离白以晴有些距离的地上，依然穿着廉价的休闲装——从白以晴家顺走的那件，那张脸离得远了，白以晴看不清。

　　风声又响起，呼呼刮着面颊，等等，不止是风声，还有其他的声响。白以晴眼前亮光一闪，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壁就将她罩住了。

　　她听到了嫦娥的斥骂，“维伽耶思，你不讲信用！”

　　“冤枉啊。堤喀，那些炮可都是向着你去的。”

　　嫦娥没管男人，依然训斥，“你用了咔戾咧弹，这东西能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

　　“哈哈，可是好像杀不死你。没关系，我们还有灭迹炮。”
　　“向那个姑娘射过去！”

　　“维伽耶思——”

　　耳边嘈嘈杂杂的，白以晴被屏壁罩着，看不见外间景象，只能听到剧烈的轰鸣声，手上的线早被之前的炮弹轰没，现在的她跌在虚空屏障里，轻轻喘息，屏障已经从固若金汤变成了摇摇欲坠，她贴着屏壁，似乎能听到碎裂的声音。

　　“嫦娥，别管了，你快跑吧！”白以晴贴着屏壁呼唤。
　　可惜没有回应，又过了会儿，壁上透出到缝，她还没来得及凑过去，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往下坠，身下有万丈高渊，白以晴觉得自己怕是真要死了。

　　她贴着屏壁，闭了眼，嘭地一声砸到地上。
　　不，不是地，地没有这么柔和。白以晴睁开了眼，她发现自己还活着，而刚刚自己砸到的竟然是棵树。

　　“树？”白以晴一愣，她记得上次来这边还是光秃秃的一片黄沙，怎么会有棵树，而且这棵树好像活着一样，枝叶一个旋转就将她牢牢护在了里面。

　　白以晴这才发现，原来那里面还躺着一个虚影，她急急跑了过去，伸手要抱，可那团身影却从她手上穿了过去。

　　这不会是嫦娥仙女吧？
　　白以晴怔住了。

　　外间依然吵着，轰鸣声不断，她感觉这棵树也在微微颤着。

　　过了一会儿，四周安静下来，她头顶的树叶缓缓退了下去，月光照了过来，她看到了两个身影。
　　都是苗条的美人，一个穿着棕色丝绸旗袍，一头绿发，另一个穿着宽松长裙，神情宁淡，看上去仙气飘飘的。

　　棕色旗袍的美人捏着自己的绿发，同另一个美人抱怨，“仙女姐姐你看，那群人类真讨厌，把我的枝叶都伤到了。”

　　长裙美人的手轻轻一抚，那头绿发好像滋润了些。

　　白以晴见两人缓缓向自己走了过来，她抬了头，看清那两人，不由感叹，“好美……你们穿的这么古老，难道是嫦娥仙女的同伴？”

　　“噗。”绿发美人笑出了声，“这姑娘怎么傻里傻气，和我们家小兔子似的。”

　　白以晴心里忧心，不计较这人的调笑，指着那团虚影恳求，“两位仙女，求求你们，救救她吧。她……她没形了！”

　　绿发美人凑了过去，一看也惊住，“这就是人类亲手创造的神么？还真是厉害。”

　　“神？”白以晴听不懂，上了手牵住人家胳膊摇了摇，“你们千万不要被那些通缉令误导，她……她是嫦娥仙女，是你们的同类，求你们救救她。”

　　“好，好，傻孩子。”绿发美人挣出手，轻拍了拍她，回眸望向长裙美人。
　　长裙美人轻点了点头，绿发美人会意，同白以晴笑了笑，“这里风大，小姑娘，先跟我们回家吧。”

　　白以晴还没回过神，就觉自己陷入漩涡之中，身子一晃，她就到了一个鸟语花香，绿树成荫的地方，她跟在两人身后，凌空抱着那团虚影，径直走进了一间道观，几千年前的建筑风格，木制的门，纸糊的窗户。

　　她默默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庭么？可是这也太简朴了吧？

　　好像知道她心声一样，绿发美人同她笑了笑，“小姑娘，你命不错，想当年，我要来这儿可是花了三百年，可你一见面就来了。”

　　白以晴不知道怎么回复，对着她讪笑，她抬头望了眼红门上的牌匾，看到了三个大字——“虚无观”。

　　※※※※※※※※※

　　在虚无观住了几日，白以晴也摸清了那两个人的称呼，一个唤作古树，另一个自称虚无元君，她听古树称对方为“仙女姐姐”，这两个人关系暧昧，举止也和现代人不大一样，她们不用吃饭，不用洗漱，身上没有灰尘，还透着一股香气，真的不像是凡人。

　　白以晴还问过古树，那日她们是怎么将人打跑的。古树骄傲地一扬下巴，盯着远处的虚无元君炫道：“你们的武器较之前强劲许多，但也敌不过我家仙女姐姐。仙女姐姐可是能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世界。”

　　那时的她感叹，“那不是和面具女神一样。”
　　古树还追问，她就解答了一番，说面具女神就是她们这个星际的救世主，她很神秘，但很厉害，无论是星际怪物，还是妄想侵占生存资源的恶人，她都能独自消灭，是他们的英雄。

　　白以晴以为古树听后，会表示欣赏赞叹，没想她等来的，确实古树的一声轻叹，“英雄啊……”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古树的神色，唇角微扬，不是欢喜而是讥讽，透着怜悯的讥讽。

　　这下，不明白的是她了，她追问古树，可古树却什么都不说，径自出门去寻了虚无元君，她不好打扰，只能坐在嫦娥仙女床边观望。

　　那两个人当真是仙人，即便是一团虚影，竟然也能找回原型，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完完整整的人，脸色苍白的美丽女子，就像她刚把人捡回家时一样。

　　“嫦娥，谢谢你。”
　　白以晴拎起那支冰凉的手，俯身亲吻。

　　谢谢你，为了救我，做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