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养成精》一梦生泽

99、第九十九章 不意外的意外

　　游亓璋来得速度比徐婉漠预计得更快，以至于明明是她喊人来的，但一瞬间还是有些意外。
　　“来了？”
　　好在徐婉漠表情不多，情绪更是懒得外放，站起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她也被这人突然推门吓了跳。
　　但更吃惊的是游亓璋。
　　徐婉漠发信息让他来接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游亓璋原本一点的不愉快因为这一条信息的到来反而显得幼稚起来。他抛却了之前的别扭，甚至设想起来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方怡面前。
　　考虑到上次的事情，他猜这次也不会是一场愉快的晚餐，于是提前拜托了张姐准备一点好消化的夜宵，然后思考怎样才能尽可能给徐婉漠撑腰的前提下也不要让场面太难看，还要尽可能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哪怕徐婉漠都未必会向别人介绍自己。
　　这边游亓璋考虑再三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展现自己的“正宫”地位，结果一推门就听到徐婉漠称呼自己为“男朋友”。
　　惊喜从天而降也不过如此了。
　　只不过游亓璋到底城府大过年龄，喜出望外也只是在眼神里闪着光，盯着徐婉漠看而已。
　　比他更意外的，自然是方怡和秦岑了。
　　不一样的是方怡意外游亓璋的身份，秦岑意外的是徐婉漠称对方为男朋友，这让他觉得有些愤怒。
　　要说秦岑对徐婉漠有什么真切的好感，那是假的。但再假在他看来自己都是付出了精力和时间，甚至还放下身段去讨好了徐婉漠，如今这一转身徐婉漠带着游氏公子哥说是自己男朋友，对比之下自己就很像不要脸的舔狗。
　　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这种丢脸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有些维持不住面上的客套，连带着有些做作的言行举止都变得顺畅起来：
　　“不知道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他先瞪了一眼徐婉漠，然后又看向方怡：“或许还要问问庄太太，你们是觉得我很好耍吗？”
　　徐婉漠挑了挑眉看他，故意露出几分不解的表情：“秦经理何出此言？你想要了解新兴游戏科技产业，这方面书墨涉足不多，但诺浮确实是处在领先地位，真要合作，小游比我更清楚这方面的发展，哪里来的戏耍的意思？”
　　她虽然是看出来方怡想要给自己和秦岑介绍相亲，但既然明面上还没有说破，徐婉漠也一直在用含糊其辞的方式拒绝，现在这么说，自然也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方怡。
　　作为不知情人士之一，方怡的心态可谓是忽上忽下。景传这里关系着庄岁久后续的职业发展，自然也关系着他们未来的生活质量保障。所以当秦岑表露出一点对徐婉漠的兴趣的时候，方怡不仅没考虑过徐婉漠这里的想法，甚至还有一种庆幸，觉得以徐婉漠这样的条件能被秦岑看中，也算是走运了。
　　没想到的是徐婉漠依旧拎不清，一顿饭吃得彼此都有些不愉快，亏得还有生意可以谈几句，否则冷场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了男朋友，直接落了秦岑的面子，这让已经和景传关系很密切的她们一家接下来会很被动。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机会发火，游亓璋的身份又给她带来一份新的惊喜。虽然诺浮现在根基还浅，市场拓展方面也才刚刚起步，但那毕竟是游氏继承人，即便不考虑诺浮，光是老牌企业的市场根基和人脉，稍微拨出来一点也足以让庄岁久这里再上高楼了。
　　因此，面对秦岑的怒气，她也只是慌张了一瞬，便立刻将游亓璋的重要性提到了秦岑之前。不过毕竟这人还不熟，属于不确定因素，对于已有条件的秦岑，她也不准备放弃，因此干脆选择两头不得罪。
　　“这事情真是怪我，”方怡一点都看不出慌乱的神色，非常合时宜的露出几分意外和自责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小婉居然有了男朋友，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跟我们说，尽让人误会了。”
　　三言两语，立刻将责任直接丢给了徐婉漠，自己摘出了一身轻松。
　　“这位是？”
　　面对方怡的指鹿为马，徐婉漠习惯了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觉得自己正式上岗的游亓璋敏锐起来，故意问起来。
　　“我妈。”
　　“原来是庄太太，”游亓璋露出了悟的表情，“我还以为您只在意庄先生家里的事情，倒也没想到，原来您还有记得婉姐啊。”
　　方怡被他这种仿佛对一切过往若指掌的阴阳怪气堵了一下，不知道这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一时间没想好接什么话。结果又给了游亓璋机会对着秦岑发难：
　　“其实我也想知道秦先生说怎么回事呢？”游亓璋虽然手段老练但毕竟自己年岁小，说话时候露出几分疑惑，竟看起来还带着点天真的无辜：“怎么我每次要和婉姐约会的时候，都要被抢人呢？毕竟我觉得，工作的事情还是留在工作时间协商比较好，下班了就应该是私人时间了，你说对吧？”
　　他转头对着徐婉漠又带着几分邀功的口气：“你看我们单位就从不加班，福利待遇比书墨还好呢，婉姐什么时候跳槽过来啊？”
　　“别想了。”
　　徐婉漠偷偷拍了他一下，让他别演过头了，转而才对秦岑道：“游戏的事情刚才已经说过了，目前新网游的开发主导是诺浮，书墨只提供故事脚本的修订和人设辅助，我想着应该不是秦经理感兴趣的部分。”
　　“游戏？”游亓璋适时地露出了然的神色，也对着秦岑：“原来秦经理是看中了《仙阁》的呀？真可惜，这个脚本非常好，我们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获得改编发行权的。”
　　他故作姿态地得意了一番，又毫不吝啬地对着秦岑落井下石：“秦经理要是看中什么好脚本故事，以后千万要舍得花钱，也不要犹豫，否则一定会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毕竟游戏大家都在做，好脚本可不多。”
　　秦岑被他这种指东骂西的说辞闹得感觉有些心梗，偏偏游亓璋面上神情极为真挚，似乎只是给出一个诚恳的建议，让人无法发作。更何况，他刚说完，也不等方怡和秦岑有什么反应，又道：“时间不早了，既然是工作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交给工作时间来解决吧。我女朋友，我就先带走了。”
　　他抬了抬手，示意给对面两人看不知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等方怡或秦岑说什么挽留的话，带着徐婉漠就往外走，还不忘体贴地顺手给她披上外套。
　　话说到这个份上，秦岑和方怡也没脸面继续将人留下来套近乎了，游亓璋人高腿长，带着徐婉漠三两步已经走得看不到人影，至于这两人留下会有什么尴尬的场面，也不是游亓璋他们感兴趣的了。
　　徐婉漠坐在车上的时候才缓过劲来，那种强撑着应酬的疲累感卷了上来，让她有些头痛。
　　“累了吗？”
　　游亓璋开了窗，又打开空调暖风，十一月的夜色带着轻薄的凉意和人造热量在窗口位置混合交融在一起，让饱受室内中央空调迫害的徐婉漠好好缓了几口清新空气。
　　“还行，”她迟钝地回了一句，又后知后觉想起来：“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就算从她发消息开始直接出来，算算时间游亓璋也快了近刻把钟。
　　“因为我本来就想接你，”游亓璋一边启动车，一边解释：“后来想想怕你不高兴就没发信息问你。”
　　他偷瞄了一眼徐婉漠，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才继续道：“你消息一来我就直接出发了，路上不堵就很快。”
　　“我没查你定位，”游亓璋又飞快地接上，生怕徐婉漠误会：“是你发过来的位置。”
　　徐婉漠笑了笑，没跟他在这事情上纠缠。
　　游亓璋见她神情还算轻松，心中略一定，然后飞快地转移话题：“婉姐你吃饱了吗？”
　　“还行，”徐婉漠觉得不太饿，但可能是看着那两人倒胃口导致的：“怎么了？”
　　“我让张姐做了夜宵，”游亓璋回道：“怕你没胃口。”
　　“也好的。”
　　不提不觉得，真说起来了，徐婉漠又觉得肚子有点空荡荡，一顿精工细作的应酬确实还不如家里一碗暖汤。
　　徐婉漠应了一句就安静下去，游亓璋开着车，隔一会儿看她一眼隔一会儿又看一眼，徐婉漠一开始还闭目养神，后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问道：“有事？”
　　这种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是太眼熟了。
　　“婉姐，”游亓璋被点破，立刻坐得笔直看向前方，隔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刚才？
　　徐婉漠脑子里翻了半天“刚才的对话”也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夜宵？”她点点头：“吃啊，怎么了？”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这种扭捏的态度虽然也有出现过，但确实以往没这么严重，为了行车安全，徐婉漠决定不和他打马虎眼。
　　“……就是……”游亓璋一咬牙：“男朋友那个。”
　　“哦……”
　　徐婉漠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隔了好久的“刚才”的这句话。
　　“你现在确实是啊。”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怎么，你不想承认了？”
　　费了这么大心思还鼓动着自己签了恋爱合约，这要是一转头不愿意了，那也挺好笑的。
　　“没有！”游亓璋立刻否认，又马上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我很高兴！”
　　“婉姐这是第一次承认我！”
　　游亓璋显然是有些激动的，即便徐婉漠根本不懂他到底激动些什么。
　　“嗯，在到期分手前，”徐婉漠一点自觉也没有的给他泼冷水：“你都可以这么对外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