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引》不问世俗

5、第 5 章

　　五
　　上古大神伏羲开天，女娲娘娘泥造人身，固有神，妖，人三类。妖谱一妖名为鲛，人形，半妖所姿可为世间绝色，唯有全型鲜有人见，其泪可比千年蚌所育灵珠，其肉可让濒死之人宛如重生。女神嫉妒，只因众神皆为容倾之。故降其恶咒:鲛灵力强大，化全型面目全非，抹忆中所有，性为狂躁，鲜血为饮，人肉为食，化恶妖，天地诛。
　　他并未将这些告诉长安临，甚至开始害怕长安临知道这些会不会畏惧或者厌恶自己。要是让长安临见到鲛人全型的样子，晏清不敢想象长安临会作何表情，厌恶？惊愕？害怕？想到这里，晏清不敢再想下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长安临绝对不会惊喜，甚至会赐死他。
　　为什么我要在意他的情绪？是因为他对我好吗？可是，他又如此评价我？
　　是一个从小就在坊里长大的孩子，见到了女人为了生计而放下自己的尊严出卖肉身，见到了她们面对自己心仪之人眼中的痛苦，见到了那些嫖客为了讨她们欢心而说的谎话，最后不过都是她们撕心裂肺的哭喊。看了太多人间冷暖，仿佛自己亲临其境一般，他开始麻痹自己。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个人来疼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奢求的这么不切实际，开始畏惧它，躲避它。直到遇见了长安临，晏清发现自己开始在意长安临，在意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就在晏清快要睡去的时候，一只老鼠从外面钻了进来。
　　晏清猛然起身，看着地下如潮水般汹涌的老鼠。它们的身形比普通老鼠还要大那么几倍，小眼发出诡异的紫光。
　　大幅度的动作牵扯到熟睡的长安临，看见地下的老鼠，他也是一愣一愣的，还认为自己是在做梦。最后被晏清给摇清醒了。
　　晏清右手臂的经脉变得透明，一个银色的小圆点顺着经脉流过，凝聚在手心，一把锋利的匕首从手心中浮现出来。挥匕，银刃脱手而出。只听噗叽一声，地下的老鼠无不头首分离，它们的连血都是紫色，身体还在抽搐，嘴里张哑着怪声。
　　“这是蛊鼠，”晏清下床，用匕首挑挑一只老鼠的身子道。
　　长安临穿戴起来，听见帐外传来将士们的惊呼，立马拿着放在床边的龙啸出了营门。紫雾离他们只有不到数离距离，蛊鼠成群结队从里面入侵着各个营帐，不少士兵的身上还挂着几只蛊鼠，被它们这么一咬，整个手臂都是抽痛泛紫的。
　　“击鼓备战！”
　　君一生庸碌而无为，愿用己命来换得大秦万世繁昌，护得所爱之人一生安居。
　　雾域内的突厥人凶猛无比，如同发疯的猛兽见人就扑上去撕咬。刚刚开始还士气高涨的秦军，在里面呆了半时辰不足就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身边的秦军和突厥开始倒在地上痛嚎，长安临挥剑，龙啸剑刃闪着凛冽寒光划过。顿时，鲜血喷溅数米，几个上前的突厥应声而倒。他将剑插入地中，开始大口喘气。抬眼，眼前的将士皆无不倒地抱头痛喊。长安临在心里暗骂一句，勉强支撑自己起来，却又因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
　　“阿临，阿临？”一道稚嫩的女声在长安临耳畔响起。
　　长安临一时间忘了疼痛，抬起头，四处搜索声音源头。视线逐渐开阔明朗，再次睁眼所见并不是血腥四溢的战场，而是秦宫中的百花庭，长安临正躺在草丛之中，一位女子抱膝蹲在长安临面前，含笑问道：“笨蛋，怎么到这里睡啦？”
　　长安临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血手抚上女子的脸颊，脏了女子半边脸，她依旧带着笑。
　　弦倾是有温度的，眼前的一切如同真实。
　　他一把将弦倾拉入怀中，感受那久违的味道。怀里的弦倾带着几分娇羞试图推开他，却没成功，只能任由长安临抱着自己。
　　眼前的场景再度变化。粉衣上的鲜血蔓延开来，怀里弦倾的脸上没有了笑，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痛苦的神情，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剑痕，正不断往外溢着鲜血。
　　“阿临，阿临…”弦倾低声不断呼唤长安临的名字:“那里好冷，好黑，我害怕。为什么没人陪我…？”
　　“我陪你。没事，你不用怕，我陪你…”长安临摇头喃喃自语道。
　　他再也不能忍受这该死的别离之苦，心爱的人就在他眼前，此刻又以相同的方式倒在他怀中，他又怎能不恐慌。
　　听到这句话后，弦倾嘴角挂起一抹微笑，似乎是很满意他的答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匕首，她将匕首递给惊慌失措的长安临。长安临顺从接过，双目失去往昔的精明，如同顺从的傀儡般举起匕首，对向自己的喉咙。
　　她怕冷，怕黑，怕孤单一人。
　　“叮——！”
　　千钧一发之际，乐声夹杂着怒号的狂风席卷而来，随即埙声混入宛同清涧泉声，点醒域中众将士。
　　二者合奏无比默契。埙琵和鸣，乐声所过处，紫雾皆消逝。
　　雾中的将士无不倒地，吐出卡在腔中那口淤血，按揉凸凸跳动的太阳穴，各个神情恍惚，看向与自己相同处境的战友。
　　长安临吃痛放开手中所执的刀锋，低头发现怀中的一切都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一双白靴出现在自己面前。晏清怀抱琵琶，正面色阴沉地俯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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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是专业的战争描写手，这篇文主要偏宫廷，这段只是用来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