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兔在流星街》白鸽不咕

35、纠结

　　神渊现在很懵，懵逼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年他撞进黑洞后掉进流星街。

　　飞坦已经退开，似乎是在观察神渊的反应。

　　那不能称得上吻，只是在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短暂得像是错觉，神渊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那不是。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飞坦嘶哑着声音回道，“我已经思考了很久很久了。”

　　神渊愣了愣，然而不及细想，又被飞坦打断了思绪。

　　“所以，”他抱起手臂，“什么感觉？”

　　“不知道，”神渊没好气地说，神色里带一点羞恼，“你就咬了一下，我怎么……唔……”

　　他话还没说完，又被飞坦上前一步拽着领子堵了嘴。

　　那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吻，唇覆上来，神渊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啊这家伙嘴唇还挺软的嘛”，殊不知对面也是这个想法。飞坦没有做更超出的举动，只是颇为克制地，在神渊的唇上舔了舔，便松开了手。

　　两个人各自后退一步，神渊脸上浮起淡淡的红云，按着心如鼓擂的胸口，那短短片刻的接触让他头皮发麻：“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飞坦的把自己半张脸埋在高高竖起的衣领下，可惜通红的耳廓暴露了主人此刻亦不平静的内心，他尽力平淡问：“所以，什么感觉？”

　　神渊深吸了两口气，按捺住想要拔腿就跑的心情，认真回味了一下，迷茫了：“不知道。”

　　飞坦微微瞪大了眼：“喜欢？讨厌？”

　　神渊摇摇头：“不知道。”

　　“你也太突然了，好歹给我点时间想一下吧！”这句话讲出来的语气听着有点小委屈。

　　飞坦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呐，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复凌厉了起来，“你知道我不接受第二种回答。”

　　“霸道，太霸道啦。”神渊嘟嚷道。

　　接下来，两个人把卡车的货厢卸了，直接搬回基地。货厢扔在基地院子上的巨响，让库洛洛出来看了一眼。

　　见到换了一身行头的神渊，库洛洛上下打量了一番，肯定道：“这种风格很适合你。”

　　“那当然啦。”神渊没精打采地说，毕竟都穿了十几年了。

　　库洛洛敏锐地察觉出哪里不对：“怎么了？”

　　神渊瞥了身旁的飞坦一眼：“问他。”

　　团长大人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徘徊了片刻，恍然大悟：“飞坦，你跟他说了？”

　　飞坦“哼”了一声算作回答，神渊难以置信地盯着库洛洛：“不会吧，团长你早就知道？”

　　“啊，当然，”库洛洛回忆了一下，“两年了吧。”

　　“那么久？”神渊震惊地看着飞坦，“你那么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

　　飞坦“呵”他：“有时候我想撬开你那榆木脑袋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在其他事情上敏感得很，在自己身上迟钝得过分呢。”

　　“那还真是抱歉啊，我们夜兔没有加载情感区块。”神渊鼓起了脸。

　　“嘛嘛，这件事你们以后关起门来再说吧。”库洛洛微笑道，递给神渊一本书，“对你的任务有帮助，我看你也需要静静，想想你跟飞坦的事，没事的话就看看书。”

　　神渊接过，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溜回自己房间了。

　　在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域内，神渊躁动的心还是无法平静下来，睁眼闭眼都是飞坦亲吻自己时的场景。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宛如水过鸭背，讲了什么，神渊完全记不住。

　　他愤恨地闭上眼，想要将飞坦的事情暂时抛到脑后。

　　神渊的记忆方式很特别，就像一个属于自己的房间，他将很多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对自己有用的摆在明面上，无用的记忆便塞进小盒子收纳起来——即“遗忘”。听起来很奇怪，但是大脑是很玄妙的，倘若它觉得自己“忘记”了，那就忘记了。

　　但是……忘不掉，再怎么努力，飞坦在他脑子里的存在感依旧强烈，他甚至没法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飞坦于他的影响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

　　他在夜兔里算是属于天生冷情那一挂，哪怕平时火气上来，也就直接拎着雨伞出去打一架，对于这方面的了解全凭之前看过的一堆热血漫画。然而哪怕是情感常识匮乏如神渊，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啊——烦死了！”神渊几乎要把自己的头抓成一个鸟窝，心乱加气恼让他迫切地想要把这股烦闷的情绪发泄出去，气急败坏地给地板来了个头槌。

　　“砰！”

　　地板裂了，凹进去一个坑。他的头好好的，除了额头蹭了点灰。

　　神渊叹了口气，念能强化身体，放在以前，这一下怎么着也要磕破头、晕个一两秒，不像现在，简直跟拿本杂志拍了一下似的。

　　“呵，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某个耳熟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神渊抬起头冷冷看去，某个混蛋赫然坐在自己床边。

　　“好久不见，看来这次你果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啊。”“神威”笑弯了眉眼。

　　神渊也皮笑肉不笑：“混蛋就好好呆在回忆里做花瓶就好了，出来干什么？”

　　“啊啦，这就要问我无能的弟弟了。”那双与神渊如出一辙的冰蓝色眸子挑衅地看了他一眼，“是什么让你迷茫至此，要在幻境里寻找慰藉呢？”

　　“幻海浮生”被神渊研究出来的时候，是对着自己使用的。于旁人而言，这个念能力将他们与真实分隔，所见所闻所感，皆在使用者的一念之间；对于神渊而言，这意味着他能创造一个为他所主宰的世界。

　　漂荡幻海一浮生。

　　每个人心里都有想要实现的愿望，而对一些失去了重要东西的人，这份渴望尤为强烈。倘若能够拥有一个自由创造的世界，哪怕是假的，哪怕是幻影，亦忍不住沉溺其中。对水望月，至少还有个念想。

　　饶是神渊都差点陷了进去，厄里斯魔镜的诱惑，就连智者也会为它驻足。他一开始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堕落”是不被允许的，于是他将“幻海浮生能对自己使用”这件事装在一个小盒子里藏起来，如非必要不会想起。

　　现在，“神威”的出现意味着他对这件事情无可奈何，并且迫切地希望有人能开解自己。

　　一时间，神渊的脸色冷得跟冰霜似的，不知道他在飞坦向他表明心意这件事上表现出的迷茫让他难受一点还是他下意识想要寻求帮助的对象是神威更让他难受一点——又或两者兼有之？

　　像是看出了神渊心中所想，“神威”冷笑一声：“没用的，我只是你想象出来的产物，不然你以为我想看一个笨蛋为这种无聊的事情纠结来纠结去？”

　　“某种意义上，我就是你啊。”

　　神渊脸上的笑意散去，冰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阴霾，倏然，尖锐的地刺破土而出，狠狠扎进“神威”的腹部，地刺继续延伸，令他腾空而起，直到被钉在墙上。

　　“果然还是你这副样子比较顺眼。”神渊厌恶地皱起眉。

　　“神威”看上去完全不在乎插在腹部碗口大的地刺，连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没有变：“你向我迁怒有什么用呢？”

　　就像对着空气无能狂怒的傻瓜一样。

　　神渊面无表情：“你出来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

　　“嘛，看在你是我弟弟兼前任副手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给你一点建议好了。”

　　“但是就算你问我，我也没有办法理解你在纠结什么。”“神威”摊手，眯起眼，“所以啊，我的建议是，没有办法决定的话，就用夜兔的方式解决好了。”

　　……

　　飞坦和库洛洛在书房，库洛洛坐在堆满书的书桌前，飞坦缩着脚半躺在角落的懒人沙发上，两个人一个拿着一本《变态心理学》，一个拿着《糖果与疼痛的味道》，心思却都不在书上。

　　“砰！”

　　飞坦抬眸瞥了一眼震动了一下的天花板，又收回了目光：“不用管他，只是因为太过纠结所以小小地宣泄一下情绪呐。”

　　“你在这个时候突然挑明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库洛洛微笑着说，“然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个，我想问问团长你怎么看？”

　　“我？”库洛洛把书合上，虚捂着嘴思索片刻，“我认为神渊可能会有两种反应：一，在犹豫中一拖再拖，这种时候我认为你可以再逼紧一点，反正我们还有一年，他总不能跑到哪去；二，非常干脆利落地下定决心，不过……”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上有人猛地打开门，把门摔墙上的巨响，玩味地挑了挑眉：“……看来是第二种。”

　　话音落下，神渊如同一阵旋风冲进书房，盯着飞坦：“喂，飞坦，你想上我？”

　　冰蓝的眸子直直对上金色的眼瞳，这一次，他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欲//望：“没错。”

　　“很好，”神渊裂开嘴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那么，想要让我向你屈服的话，就好好负责征服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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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序，不记得的建议把序再看一遍
游戏真的好玩，强烈安利《空洞骑士》，我真的后悔现在才知道这款游戏（不过以前好像也没时间玩）30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现在50h在神居向神挥剑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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