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热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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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大利语学的还挺快。
摸着下巴端详着小巷中被暴揍一顿的毒贩子，我懒洋洋地道，不对，准确一点是拷问人的脏话学的挺快。
一门语言的精华就在于脏话。波波振振有词。
不过大张旗鼓地靠殴打毒贩子来获取情报是不是太高调了一点。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虽然大部分买卖都是零散的，但是从乱中有序的冰山一角，可以窥见交易线路下隐藏的庞然大物。
意大利毕竟是□□为主流的国家，替身使者也超乎常理的多。一不留神就会翻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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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我高高立起的flag，迎着热情的风飘飘荡荡。
波波的动作没来得及收敛，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波替身使者前来试探了。和我空白的技能面板比起来，这些替身使者的技能可谓花里胡哨，战胜他们也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我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试图联系spw和承太郎。
晚了。
热情是意大利本土最大的□□，一手遮天的势力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这个毒瘤覆盖了通信、行政、媒体等方方面面。他们让波波在整个社会上变得孤立无援，通信被监听，行踪被掌控，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波波被变相囚禁在了意大利。
我们是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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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暗小巷退到海边悬崖，无路可退。
敌人的替身和之前的杂鱼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和当年的迪奥不相上下。丑陋的面容上还有一张邪恶扭曲的小脸，像只头上鼓包的金鱼，通体绯红的身躯力量远胜过我。我拼尽全力才能在他狂风骤雨的拳头下找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引以为傲的速度也只是堪堪和他持平。
无法战胜，无法攀越。他几乎是猫捉老鼠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力速双A的资本使他毫无顾忌地显露出了真面目。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波波在右眼被贯穿的刹那就反应了过来，名为迪亚波罗的热情BOSS，替身的强大之处不在于可怕的近战能力，而是删除时间的天赋。
迪亚波罗，人如其名，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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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截肢，右眼失明，右手断裂。
我从未经历过如此绝望的一刻，波波的精神力奄奄一息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和我的联系随着血液生命的流逝缓缓淡化，我恐慌地察觉到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控制。
波波——波波！波鲁纳雷夫！醒醒……醒醒！
他的呼吸微不可闻，胸膛起伏的弧度小的让我的身形也难以维持。我咬牙忍住手脚断裂的剧痛，解除了铠甲，强行背着体重骤然减轻一半的波波向悬崖上攀爬。被海浪冲击的岩石表面无比平滑，我单手艰难地抠住眼前冰凉发灰的石头，和波波一样被捅穿的洞像破旧的风箱。
拜托了……拜托了，波波，坚持住啊！
咸涩的液滴顺着脸颊滑进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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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还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
波波拒绝了我的帮忙，坚持自己摇着轮椅移进门内。
或许是我们命不该绝，波波被我背上了悬崖，在我力竭消失之前，一个小孩发现了他。附近的村民把波波连同悬崖下的断肢送进了医院。双腿已经彻底坏死了，但好在右手勉强接了回去，虽然虚弱无力，但是总比永远失去了好。
我低头看着自己断肢处代替右手的尖锐细刺，自我安慰，没事，以后可以双剑合璧了，我就是二刀流带师！
波波的精神力随着身体的残缺大幅度衰退，我和他的交流又退化到了迪奥种下肉芽阴差阳错帮我们融合之前的状态，微弱的情绪共感让我颇为不适应，一向喜欢在心里和我吐槽的波波也沉默了许多。
大概是在心底叨叨许久之后才意识到了我已经无法和他心意相通了。
因为这点他沮丧了很久。我用练习了很久还是很丑的左手字体歪歪扭扭地告诉他，不就是并集又变回交集了吗，没那么严重的。
“可是，我们相交的部分比最初都要小了。”
波波终于懂了什么叫交集和并集了，我好欣慰啊。
……为什么我的笑比哭还难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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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
我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意识迟钝的跟不上身体。世间的灵魂在风中翻滚，我快要离开这副沉重的躯壳，无穷大又无穷小的力量在冰凉的大脑中激荡，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尘埃，轻飘飘地远去了。
“银色战车！”
惊雷般的声音在耳畔炸响，飘飘荡荡的灵魂被栓上千斤巨石猛然下坠回身体中，我打了个冷颤，奇特的力量骤然消散，意识逐渐回笼，呆呆地看着喘着粗气的波波。
他的手中，握着刚刚划伤我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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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消息了吗？
与世隔绝的乡村被寂静的夜色笼罩，墨水混合着石英块的天幕上连点点星光都被黑暗吞噬。漆黑的房间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光，波波苍白的脸色晦暗不明。
杰拉德和索尔贝。两个难能可贵有勇气也有实力调查迪亚波罗的人，一个月前试图查找“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的资料，被我设置的关键词追踪到痕迹，详细调查发现他们似乎有反叛之心，就尝试着在网络上匿名提供了一点消息。
合作试探的橄榄枝，也是散发着血腥味的诱饵。
“你真是什么都懂啊。”努力学习编程的波波肯定了我上辈子用一头秀发换来的宝贵技能。虽然作为程序员我的水平只能算中规中矩，不过在20世纪的特定方面还算勉强够用。
每个时代都不缺天才，我不敢保证意大利通向外网的渠道是否被水平更高的黑客严密监控，只能在保守条件下想法设法地在暗网搜索版块上动点手脚，一旦有人搜索波波或者迪亚波罗的相关信息，我就会立刻捕捉并追溯对方的IP地址，入侵资料斟酌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两个替身使者突然之间销声匿迹。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被发现后秘密处决了，还是向上层告密后兔死狗烹了。
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我沉默着删除了波鲁纳雷夫的关键词，谨防热情通过这条线找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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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这次的合作对象不要那么快失去消息。”波波摇摇头，关闭了对话窗口，“走吧，准备去斗兽场。”
我想起资料中布加拉提小队的成员资料，暗暗叹了口气，这支半数是未成年的□□小队，有着奇怪的善良和同情心，某种程度上比两年前那两个人还要脆弱的多。
希望能平平安安地交接吧。我由衷地祈祷，这是最有希望的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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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抢在所有人之前来到这里的，不是折损成员的布加拉提小队，不是棘手的亲卫队，而是闻到血腥味寻踪而至的迪亚波罗。
青少年清脆的声音陡然被低沉的声线取代，发霉的粉红色章鱼阴沉地站在阶梯下，那一刻我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埃及的迪奥。
噢，你们反派BOSS都对楼梯情有独钟吗？
波波用力撕咬手指，鲜血规律地缓缓低落，洁白的绷带晕开刺目的红色。
血滴的数量瞬间增加了。
“King Crimson！”
但不管怎样，唯有希望，我要守住这唯一的希望！
迸发的强烈意志分毫不差地传入脑海，我和波波多年以来再一次实现了心意相通，未曾来得及惊喜，他近乎疯狂的念头就让我如遭雷劈。
不，波鲁纳雷夫，你要抛下我一个人吗！
波鲁纳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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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痛从伤口毒蛇一般蜿蜒至头骨，我眼睁睁地看着熟悉的一幕再度上演，日日夜夜陪伴的呼吸骤然停止，绯红之王慢条斯理地抽出沾染血迹的手，无力支撑的躯体从轮椅上摔下。
极端的愤怒和恐惧击垮了我的心理防线，泪水夺眶而出，从未发声的喉咙挤压出比鬼怪更恐怖的尖嚎，纵然我下一秒就要扑向这个该碎尸万段的人渣，熟悉的声音在关键时刻给我兜头泼了一桶冰水。
我要守住这唯一的希望。
湮灭的情绪和力量在舞台上悄然闭幕，最后残存的一点情感迫使我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为什么要关心一具尸体？
晃晃悠悠地站直身体，我的目光痴迷地锁定了那支黯淡无光的箭。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热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