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龙族]奔逃》阿辰真的不写刀

5、第 5 章

　　面对椎名大家长的十多个来电，我果断选择将手机关机塞进包里完事。
　　门外的狗卷棘翻阅着信息，又接了个电话。坐立不安的少年突然平静下来，盯着墙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说着“出发啦”，然后拉着狗卷小少年的手一路跑到浅草寺。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堵车，不愧是景点，简直就是人挤人。

　　我的目标不是浅草寺的那个寺庙，我对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感兴趣的。那是位于浅草寺雷门和本堂之间有一道笔直画下来的街道，那是“仲见世”，道路两旁开着自江户时期就延续下来的小店，我尤其喜爱“人形烧”。虽然这食物的名儿听上去不是很友好，但它只是由面粉、鸡蛋、砂糖制作而成的小点心，发展于中央区日本桥人形町而取名。
　　当我下车时，我粗略地看了看附近，总感觉哪儿不太对劲。我流着彭格列的血，超直感这东西却在我身上时灵时不灵，我远远没有纲吉那般的天赋。兴许是今天太热，让我的直觉出了点岔子。

　　我转身去找小少年，狗卷棘的目光在天上，我一仰头，就看见一个热气球挂着。
　　“哎……今天是这个热气球巡视的日子吗？”写着索尼电子的热气球高悬在湛蓝天空之中，万里无云。雷门那里有一只巨大的红灯笼，上面是黑字白边的“雷门”二字，就是索尼电子送的。这里会出现他家热气球，我其实并不意外，只是日子好像不太对劲。

　　“仲见世”两旁的樱花树被沉甸甸的花朵压着，花瓣落了满地，被人踩进灰褐石板里。

　　我钟爱的“人形烧”店铺在街道入口处附近，太过于炎热，我没有拉着狗卷棘的手。他很顺从，我一喊他，他就走过来，面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侧目看什么的时候，他的目光亮亮的。我去买“人形烧”，狗卷棘在隔壁买“烧果子”，当我们二人汇合的时候，才发现两个人都买的两人份。
　　“今天会是吃甜点吃饱的一天吗？”我俯身去啃他手里的纸袋，狗卷棘没退后，但是将纸袋往上托了托，他想让我自己拿着吃。我没管他，两三下啃完一个。

　　当我抬头的时候，他连忙取了自己的那份走开，然后把烧果子塞到我的怀里。狗卷棘离我三步远，然后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我看他的指尖按在黑色纹路中那个圈里面。
　　“金枪鱼……”他说着。又点了一下。
　　我才发现自己脸颊上都是烧果子里面的奶油，我没手拿纸巾，就喊狗卷棘过来帮帮我。
　　“纸巾在包里。”我侧过身让他拿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过来，他自己身上带了纸巾，没用我的。正好我侧着身子，他就伸手过来帮我擦。我才发现我们俩身高差不多，我还踩了一个底子较高的鞋子。他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的样子，我瞅着他的睫毛落下的小小阴影，他的手很烫，真的很烫。大夏天还穿着高领，他不热谁热？咒专的校服还是纯黑的，我喊他脱了吧，他也不答。
　　牵着这样的手，不出五分钟就会流汗的吧，我想着。我歪了歪头。有花瓣掉在了狗卷棘肩膀上，我也伸手去捡，我们的姿势就像在拥抱一样。

　　狗卷棘没有与她对视，仔细地擦完对方脸上沾着的奶油。椎名家的女性正处于少女和女人之间，他能在对方的脸上看见过去的影子。
　　他在昨晚进了茱的梦去捕捉青鸟，梦中的茱非常活泼，十五六岁，同他一个年纪。少女和自己的弟弟走在路上，对话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一直在微笑，这个梦对她而言非常珍贵，是茱自己放弃了这个梦，喊咒灵回去。
　　少女的眼睛里睡着不熄的焰火，她自己却不知道。
　　所以当她转身的时候，她看见了狗卷棘。那双眼睛是如此的美，又是如此认真地看着自己。

　　“我的烧果子是猫猫头，”我凑过去看他的，“哇你这个……”狗卷棘也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纸袋，一只小黄鸭样子的点心横躺着。
　　他回过神来。

　　远处传来骚动，人们围挤成一团，连往日鲜艳美丽的花朵都无法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我将手上的残花放在一旁的烧果子店案台上，老板娘注视着骚动的方向，连模型里面要烤焦的烧果子都没管，她就像一个士兵在看着战场。这样的眼神实在让人在意，我跟狗卷棘点头示意，我们俩也钻进人堆里。
　　狗卷棘很有一手，他领着我一路窜到最前面。我嬉笑着粘着他走，我说他就是在公主面前冲锋陷阵的骑士大人。他用那句“木鱼花”否定我的意思，他也热，将高领的拉链往下拉了不少。
　　“其实是亡国的在逃命的二人组！”我理着乱糟糟的头发，笑起来。
　　他也笑起来。

　　我们两个人现在到了最前面了。
　　人群在围观一个画家作画，两米高一米宽的画布怎么看也不像是街头画家该有的派头。那画布上的内容则是穿着少年德国贵族般的军礼服，身边的少女穿着低胸带裙撑的宫装套裙，我再定眼一看，那背景是伦敦的圣保罗大教·堂，画布上的二人俨然是刚刚举办完婚礼接受了万千臣民的祝福从教·堂里走出来。
　　我当场愣住。
　　“他是怎么从浅草寺画到大教堂的啊？”我关心的点好像不太对。
　　我看那画师扬着笔在画布上描绘，这根本不是街头画家，这是超级有自信有能力的超级画家吧。狗卷棘也傻了，他没想到现在还有用这架势画画的人。
　　我们同时看向模特。

　　少女穿着那身蓝紫色外罩黑纱的漂亮裙子，她很美，可她眼底雾沉沉一片。
　　我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危险”，超直感带来的讯息，我的脑中紧紧绷起一根弦。我不管她是何等的貌美，又是何等的夺目，我只知晓她的美丽后面是尖牙利齿的什么东西。狗卷棘拍了一下我的后背，我才感觉到，三十度的大夏天，我出了冷汗。我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人群叫嚷着，人群喧哗着，人群旁观着这只收敛了爪牙的美丽野兽。
　　我略略将目光转移，看见了漂亮女皇身边的臣子，穿着灰扑扑的衬衫，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年。他似乎并不能适应被人注目的样子，他的身体有些瑟缩，但又勇敢地站在了美丽姑娘的身边。
　　画卷上就是他们两个人。
　　我看着少年跟画家说了什么，画家就将这幅画递给了助手前往邮寄的地方。是的，浅草寺附近是有邮局的，在这里，拥有东京最古老寺庙的明信片，还有配套的信纸、配套的邮票。人们擅长趁着诗意，伴着寺庙钟声将情愫邮寄去远方。再有情调一点的，还会碰一朵樱花夹在信纸里面留香。

　　我拽了一下狗卷棘的手臂，我想离开这里，可他没动。
　　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对面的少女，他几步走了过去。
　　咒言师皱着眉，拖着一个瑟瑟发抖的我，我尚且还没从超直感带来的震撼中缓和过来。

　　对面的两个人注意到了狗卷棘的行动，双双看了过来。

　　路明非还以为是什么来观光的情侣组，两个人都快抱在一起了，他马上开口说道：“我不知道那个画家哪儿来的，你要找他画画的话，就赶紧去追。”

　　狗卷棘摇头，开口就是：“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