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铁白

21、第 21 章

　　那么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轻易地喜欢上他呢？温玉这么一比较，好像自己成了另一个封菲，喜欢用这些世俗的标准去衡量一个人。

　　想了片刻之后，温玉明白了，蒋鸣那样的人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谁能不向往光呢，除非你是后羿。

　　蒋鸣让温玉平静、空虚、乏味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色调。连模样都长在温玉的心尖尖上，如何能不让温玉飞蛾扑火般追逐着他。

　　隔壁401，蒋母一见蒋鸣进门，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得津津有味的她，马上迎了上去，接过蒋鸣的书包。

　　蒋母声音关切：“补课补得怎么样？儿子。”

　　蒋母就像是蒋鸣自己第一次去上学，然后在家中着急等待，一放学连忙问儿子感受的老母亲。

　　蒋鸣嘴角一撇：“也就那样了呗。”

　　他想了想加了句：“温玉挺认真负责，很用心在教我英语。”

　　“那就好。”蒋母闻言放心了，对着蒋鸣循循善诱。“既然人家用心教了，你也要用心学。”

　　蒋鸣对蒋母的话有些不满，自己什么时候不认真了？自己一直很认真的好吗！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蒋鸣拿过遥控器，调到体育频道看了起来。

　　蒋母随手拿起果盘里的一个橘子，又想起蒋鸣的洁癖，站起身去洗了手，然后坐在沙发上给蒋鸣剥起了橘子。

　　“那明天晚饭的时候，我做佛跳墙，给你和温玉两个补补，两个人最近都辛苦。”蒋母不一会儿剥好了一个橘子，递给蒋鸣，一边对他说。

　　“行，明天我带给她。”蒋鸣伸手接过橘子，掰了一半给蒋母，不知道是因为手中的橘子，还是因为记忆中佛跳墙的滋味，蒋鸣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那我爸呢，他明天晚上回不回家吃饭？”蒋鸣随口问道。

　　“不回，他最近有几台大手术。”

　　“那他没有口福咯。”语气幸灾乐祸。

　　“小没良心。”蒋母笑骂。

　　“那好吧，为了不当没良心的人，妈，你明天多做点，我屈尊降贵给我爸送医院去。”

　　“行，明天我把家里的材料都用光，难得我儿子现在这么上进。”蒋母是真的在为蒋鸣自豪。

　　哪怕一向在父母面前，脸皮一直很厚的蒋鸣，面对蒋母如此直白的夸耀，也有点不好意思。

　　星期六一大早，蒋鸣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从昨晚情绪就很低落的温玉，就赶公交车去上口语辅导班了，下午无缝拼接德语课，要一直到晚上才能回家。

　　这如此鲜明的对比，以后也会经常出现在温玉和蒋鸣的生活中。

　　蒋母一个人吃完早饭，已经快九点了，也不去叫蒋鸣起床，把他的那份早饭放在锅里，用热水温着，就开始为晚上的大菜，佛跳墙开始忙活了。

　　蒋鸣昨晚睡得迟，玩了几把游戏，奖励今天努力的自己，加上又是周末，就把闹钟关了，放任自己一觉睡到自然醒。

　　卧室的窗帘拉的严实，遮光度又高，以至于蒋鸣醒来时，还以为自己自己睡到了晚上。

　　缓了几分钟，他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外边天高气爽，天气正好。

　　蒋鸣出来跟蒋母打了个招呼，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在厨房里掀开锅，蒋鸣就站在那里，不讲究地三两口把早午餐解决完了，随手把碗丢到旁边的水槽里。

　　看得出来，蒋家虽然没有温玉家那么夸张，邀请家政阿姨，但是蒋鸣也是一个自己从不动手干活的主。

　　肚子填饱了，人也完全清醒了，蒋鸣决定去把，温玉交代的课后任务做一做。这任务一做就做到了晚上。

　　蒋鸣一个下午都在，二十六个字母的世界里遨游，游得他头晕眼花，生无可恋，还没有看到海岸线。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要溺死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句“开饭了，儿子。”拯救了他，蒋鸣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笔，朝着他可敬可爱的母亲走去了。

　　蒋母早就把一锅的佛跳墙分成了三分，另外的两份用保温盒装好了。蒋母把一个饭盒递给了蒋鸣：“先给温玉送去。”

　　蒋鸣点点头，接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做了下来，拿出裤兜里的手机。

　　“鸣鸣，你在干什么，现在是玩手机的时候吗？”蒋母心想昨天还觉得自家儿子乖巧懂事呢。

　　“不急，等我给温玉发一条□□息，让她出来拿。”蒋鸣登入□□，给温玉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消息：我妈叫我，给你送佛跳墙过去。

　　“万一人家没有及时看到，怎么办，等到东西都凉了吗？”虽说蒋母了解蒋鸣不想跟温家大人接触的心理，还是觉得这个做法不靠谱。

　　“等一下就会回了。”蒋鸣说得斩钉截铁的，他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自信，“回了。”

　　“那么快？”蒋母有些惊讶，好学生都像她儿子一样天天捧着个手机吗？

　　温玉那边快速回了消息，蒋鸣看完了，对蒋母说道：“妈，这个不用送了。”蒋鸣把手中的饭盒拿了起来，晃了晃。

　　“怎么就不用送了？”蒋鸣直接把手机递给蒋母。

　　蒋母一看，温玉：不用了，谢谢阿姨，我家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行吧。”蒋母思考着，另外一盒佛跳墙该怎么解决。

　　“把这两盒都送到医院去吧，让爸爸跟同事分了。”蒋鸣建议道。

　　“行，就怎么办。”蒋母没有意见。

　　蒋鸣最后提着一个大的帆布包出门。

　　另一边，本来温玉家开饭比蒋鸣家晚的，但是今天比较特殊，温山在家，所以封菲做主提前开饭了。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本该其乐融融的，但温玉至始至终，从不主动搭话。只有当话题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才应声附和几个语气词。

　　“滴”温玉裤袋的手机发出信息提示音，声音一响起，温玉就知道是蒋鸣发来的，因为只有他的□□账号，她没有关闭消息提醒。

　　温玉不动声色把手机拿了出来，温山和封菲都看了温玉一眼。

　　温山是高兴的，他高兴，也许温玉在新的学校交到朋友了。封菲则是想要知道，消息是谁发给温玉的？内容是什么？

　　“谁的信息？”封菲直截了当地询问，“你加乱七八糟的人了？”

　　温山刚想开口劝封菲，缓和一下气氛。

　　温玉语气毫无波动地开口了：“是学校集训营的事。老师在群里发了一道题，我要回一下消息，给一下解题思路。”

　　说完，她也没有去看封菲脸上什么神色，泰然自若地在手机上打起字来，看着真像回老师的消息的样子。

　　封菲见状想凑到温玉面前，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温玉所说的那样。

　　温山拽了封菲一把，低声道：“封菲。”

　　封菲感受到了温山的不满，只好说了声：“好啦，我不看总行了吧。”

　　温山看封菲真的不打算，去看温玉的手机才松了手。

　　温玉看似没有理会，父母间的眉目官司，实际上心里一直紧绷着，关注着封菲的一举一动。

　　封菲身体向她这边倾斜的一刻，她的汗毛都要竖起了。如果她要给补课的人不是蒋鸣，被封菲撞破，她也不会这么心慌。

　　大不了补课这件事，中途流产了。封菲对自己，也会更加严加看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个人是蒋鸣，一旦封菲知道，蒋鸣就会知道，自己是个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的可怜虫。

　　难怪自己的性子这么古怪，原来一直生活在母亲时时刻刻的掌控下，而毫无反抗能力。

　　不，如果那个人不是蒋鸣，也许自己就不会犯那么大的风险，给他补课。早已被封菲教会权衡利弊的她，是不会犯傻的。

　　温玉淡定地把手机收回口袋里了，视线在空中与温山平静地对视一眼。

　　接下来的一周，温玉和蒋鸣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补课、回家。

　　温玉觉得走着回家的路，她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蒋鸣照例会在，没有位置坐的时候，给温玉拿着书包。

　　不过因为，下周末就是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了。蒋鸣在路过小区运动场的时候，就会跟温玉告别，他要去练习三千米项目。

　　温玉稍微有些遗憾，但实在是找不到理由，陪蒋鸣去训练，况且封菲和温山有的时候会早回家。

　　一周之后，温玉发现蒋鸣瘦了一点，她本以为是，因为要参加运动会，运动量太大导致的。

　　但转念一想，暑假的时候，蒋鸣运动量也大，怎么不见他那时候瘦了呢？

　　每次补课的时候，蒋鸣都会给温玉点东西，而且每次中途，提醒她吃一点。

　　但是他每次给自己点的，都是白开水。久而久之，温玉发现蒋鸣，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一想到，学校食堂里面偏甜的菜色，而且学校外面能吃的，都是拉面、饺子之类的面食，估计蒋鸣一个南方人也不爱吃。

　　善于观察的温玉，一下子就发现了蒋鸣消瘦的原因。她心里焦急，纠结着要不要，换一个补课时间，好让心上人，能在家中吃晚饭。

　　但是怎么换呢？这是个问题，她的时间早就被封菲，安排的满满当当的了。还要考虑如何对封菲瞒天过海，这个难度可真的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