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铁白

16、第 16 章

　　蒋鸣傍晚回到家，就对蒋母说：“妈，温玉要给我补习英语。”

　　蒋母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儿子口中说的温玉是谁。蒋鸣见状无奈地指了指隔壁。

　　蒋母这才明白过来，连忙摆摆手，“不行不行，儿子，你要是真想补课，妈妈明天，不今天晚上就出去，给你找全市最好的英语辅导老师。”

　　蒋母认为人家答应给蒋鸣补课是虚情假意的敷衍。

　　蒋鸣明白蒋母为什么要这样反对，就是认为对方是不情不愿的。他莫名地想到了那个新华书店的袋子以及看见不少次，课间的时候温玉侧着头给林雯讲解题目。

　　蒋母看蒋鸣不出声，以为他是不好拒绝，便打算自己亲自出马。“鸣鸣，不要你去说，我替……。”

　　“人家是认真的。”蒋鸣出声打断了蒋母。

　　蒋母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那你之前告诉我人家对你爱搭不理的。”

　　蒋鸣轻咳一声，“人都是会改变的，而且她同桌是林雯，两个人相处地不错。”

　　蒋母知道林雯的，开家长会的时候还见过不少次，是一个脸红扑扑的，开朗爱笑的小姑娘，看见她的笑脸，人的心情也会好上那么几分。

　　于是蒋母信了蒋鸣的说辞，“那我们家按照高于市场的补课费给人家结算吧。”

　　“温玉英语考了一百四十九分，满分多少分不用我告诉您吧。”

　　蒋母眼睛慢慢睁大了。蒋鸣再给她一击，“她总分考了七百多，夺了林南仓的年纪第一。您说她给我补课，不就相当于一个未来学历，是全国最顶尖学府的大学生给我补课嘛，那是有市无价的，再说他们家看着是缺钱的人家吗？”

　　蒋母痛心道：“你成绩这么差，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呀！”

　　蒋鸣：“……”　这是亲妈该说的话吗？

　　蒋母吐槽完自家儿子，一想也是看他们家的派头，肯定是不缺钱的，给钱说不定温家认为是在侮辱他们。

　　“行吧，那我做点好吃的，你给人家送过去。妈妈就一身做饭的手艺拿的出手了，咱们给他们送过去他们吃不吃是他们的事，心意到了就行。”

　　蒋鸣见蒋母这样子想得开，也不由得放下心来，就怕蒋母头脑发热，跑去跟封菲套近乎。

　　蒋鸣接着说道，“那从这周周五开始，我就不会家吃晚饭，以后从周一到周五下午放学后，温玉在一家咖啡馆里给我补课，补到晚上七点半钟结束，妈你得给我点钱，去咖啡馆的消费肯定得我付。”

　　“那样子怎么行？在外面吃你肯定吃不好，身体怎么吃得消。”

　　蒋母面露难色，钱是小事情，关键是外面的饭菜根本不合蒋鸣被养叼了的胃口，本来学校食堂的饭菜就不是蒋鸣喜欢的口味，中午对付着吃，就靠晚上回家这一顿补回来呢。现在晚饭也不能回家吃，早饭吃得再丰盛也没有，吃得不好那有精力去学习。

　　“妈，你放心，我以后晚饭在二食堂多点一盅广式靓汤，虽说吃多了有点腻，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以后周末你再给我多做点我爱吃的就行。”

　　蒋鸣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蒋母。

　　蒋家父母两人都在医院上班，所以深谙健康饮食的重要性，平时蒋鸣再爱吃的菜，也不让他多吃。

　　蒋母被蒋鸣趁机提要求的无赖样逗笑了，见儿子都说得这么坚决了，这个补课无论如何也要去，也不好打消蒋鸣的积极性，便点头答应。

　　“那我以后每个月再额外给三千块，不够再问妈妈要。”

　　“多的不退。”蒋鸣鬼机灵地接了句。

　　“德行，”蒋母笑骂一句，又不放心地嘱托道，“你不要就点两杯咖啡，你不喜欢吃甜的，小姑娘一般都喜欢吃，你看着咖啡店店里，什么小蛋糕，甜品之类给人家点上。”

　　“知道了。”蒋鸣想到温玉时不时去校外买一杯奶茶，也许应该选在一家奶茶店里补课，不过奶茶店一般环境都不怎么安静，他看温玉的样子不像是喜欢热闹的样子。

　　是的，温玉确实不喜欢热闹，可她喜欢蒋鸣永远朝气蓬勃在人群中的样子，就像太阳底下热闹非凡的太阳花，那么热烈，那么让人向往。每次看见他总让温玉忍不住靠近，触及那一片的阳光。

　　蒋鸣正破天荒地做着英语卷子呢，毕竟马上就要到周五，还来得及补救一下自己的英语，挽救一下自己的颜面。不管效果怎么样，总是个心理安慰。

　　客厅里传来的浓浓肉香，蒋鸣的肚子就按捺不住咕咕的叫起来了，低头看了一眼闹得正欢的肚子。

　　得，看来这题是彻底做不下去了，自己也想要认真学习，奈何身边疑惑太多，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立即放下笔，把椅子往后一推，往厨房去了。

　　倚着厨房的门框，看了一眼正在嘟嘟冒着热气的砂锅煲，“好香呀，我闻到了酒与肉混合散发出来的灵魂香味，妈，里面时不时红酒炖牛腩？”

　　蒋鸣指了指火上的砂锅煲。

　　蒋母点点他额头，笑道：“一做这道菜，你这鼻子比谁都灵，是做了红酒炖牛腩，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关火了！”

　　蒋鸣火速去卫生间洗了手出来，蒋母正好双手带着厚厚的手套把砂锅煲往大圆桌上端，往垫子上一放，掀开盖子一瞬间热气冒了出来，空气中的香气比刚才浓郁了好几倍。

　　“香吧！”蒋母得意着看向在旁边翘首以盼的蒋鸣。

　　“香，太香了。”

　　“今天晚上我下班路过菜市场瞧见牛腩特别新鲜，就及时下手全买了。新鲜的肉炖出来才好吃。”

　　蒋鸣这个年纪正是饭量最大的时候，况且蒋母的手艺都可以去五星级饭店当主厨，红酒炖牛腩又是他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蒋鸣立马走了下来，拿起碗筷夹了几块牛腩放在碗里。

　　蒋母看到了笑了笑：“总算是学乖了。”

　　她第一次做红酒炖牛腩，盖子刚掀开，蒋鸣就夹起一大块肉往嘴里塞，嘴里被烫出了一个大泡。

　　蒋鸣吃了整整一个星期除了盐，什么调味品都没有放的粥，但这并不妨碍红酒炖牛腩打败白灼大虾成为他最喜欢的一道菜。

　　其实红酒炖牛腩没有什么特别的，谁家都能做，蒋家的关键是在酒上。

　　这红酒是蒋母跟财务科的同事一起去深山里采的野生葡萄酿造而成，而且蒋母寻遍了酿酒方子，一个个试过，然后找到了酿出的红酒滋味最好的那一个。

　　可惜蒋鸣的喝酒能力不行，酿出来的佳酿只能蒋父蒋母独享，还送出去一些。所以蒋母才想学着人家用红酒炖牛腩，看蒋鸣能不能接受。

　　蒋家人丁稀少，蒋父和蒋母都是独生子，家中老人也只剩下一个外公，蒋鸣的爷爷奶奶外婆都在蒋鸣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蒋鸣就没有节假日上桌练酒量的机会，蒋家人也对“会抽烟喝酒才是个真男人”的说法嗤之以鼻，所以蒋鸣的酒量是极差的，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

　　蒋母把菜都端了出来了，并不着急坐下，转头去消毒柜里找出了一个饭盒，往里面用勺子舀了不少的红酒炖牛肉。

　　蒋鸣嘴里装着肉呢，声音含糊，“给我爸送去？”

　　蒋父今天晚上要值班，不能回家吃饭。

　　“不是，不过还是要你跑一趟。”蒋母手里的动作不停，蒋鸣上了初中之后，便叫嚷着以后家里给蒋父送饭的任务就由他承担了，毕竟蒋母下班之后还要做饭已经很累了。蒋母在护送蒋鸣一次之后，就放心让蒋鸣一个人去医院送饭了。

　　“温家。”蒋母一说，蒋鸣便明白了，“妈，你的行动力好强呀，刚说没有多久，现在就给人家送好吃的去了。”

　　“所以，你送不送？”蒋母把饭盒装满，把盖子盖上，递给蒋鸣。

　　蒋鸣接过站起身，饭盒是隔热的拿着也不烫手，“送，我这就去送。”

　　“记得向人家问好。”蒋母在身后叮嘱。

　　“知道了。”蒋鸣在换鞋，头也不抬答应着。

　　蒋鸣自家的门没锁就往对面去了，反正就两步距离，再说蒋母还在家呢。

　　蒋鸣转眼就到了402，伸手敲了敲门，没一会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围裙年纪比蒋母大一些的阿姨，蒋鸣不了解温玉家的情况，见开门的人不是温玉和她父母中的其中一个，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阿姨，是这样的，我是来……。”蒋鸣思索一下便开了口。

　　那知道对面阿姨在温玉家做家政做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有其他人来过温家，连交际技能都退化了，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应付，就往温玉房间喊道：“玉玉，家里来人。”

　　阿姨话刚说完，蒋鸣就看见温玉快步出现在客厅里，眨眼间走到了蒋鸣面前，“阿姨您先去厨房忙活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温玉语气急切，却并不让人觉得她没有礼貌。

　　旁边的阿姨见她这么说了，乐得轻松，应了声好就往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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