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铁白

11、第 11 章

　　温玉换了鞋子，把白醋和剩下的零钱交给阿姨，平复一下心情，进了自己房间继续做试卷去了。

　　另一边401住户。

　　蒋母一开门就看到蒋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快月考了，你就不能上点心，去复习复习。”

　　蒋母边说边走了过来，从袋子里拿出一瓶耗油之后，把一大袋子的零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我刚坐下来没多久。”蒋鸣立马起了个半身，从袋子拿出一包炭烤鱿鱼丝拆开吃了起来。

　　蒋母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来，打算歇一会再做饭，反正蒋鸣有一袋子零食填他的肚子。

　　吹了一会空调，蒋母想起刚刚在超市里碰到的小姑娘，随口问道：“鸣鸣，隔壁温家的小孩，你知道吧，可巧了，她在你们学校念书，也是高三，跟你一样是理科，看不出来哟。”

　　提到温玉，蒋鸣看了蒋妈妈一眼，语气不咸不淡的说：“她是我同班同学。”

　　“啊？这么巧吗？”蒋母惊讶的声音有些大，她捋了捋额前的发，又说：“还真是没想到。”
　　“那你怎么不跟妈妈说一下呢。”

　　蒋鸣动作不停往嘴里塞东西，“有这个必要吗，我和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蒋鸣没有把温玉对他的示好置之不理告诉蒋母。

　　“鸣鸣，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蒋母不满。

　　蒋鸣一副见鬼了的神情看着他的老母亲，“你还是不是我妈，你儿子的家教你不最清楚吗，这么可以这样质疑你的宝贝儿子。”

　　蒋母见蒋鸣这样说了，信了儿子的话，“不会吧，我刚刚在超市里遇到她了，人温文尔雅的，不像她的妈妈，应该是女儿随爸。”

　　“是吗？可能看你是长辈的份上吧。”蒋鸣敷衍道，动漫正播放到关键剧情，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不过，他见过温玉的父亲，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短袖衬衫和黑色西装裤，身姿挺拔而颀长，身形未走样，气质儒雅，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像温玉的母亲总带着一点居高临下的凌人气势。

　　蒋母不是没有见过在长辈面前嘴甜有礼的孩子，在同龄人面前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只能信了蒋鸣给出的理由。

　　“既然这个样子，那就这么淡着吧。”

　　“知道了”，蒋鸣心想不然还能怎么样呢。

　　月考那两天，杭城天空上方还是挂着大大的太阳。

　　温玉关了运作了一整晚的空调，她看着窗外的一片绿意，想到故乡京市应该下了第一场秋雨吧，温度也应该下降了一些，不像南方也许等到十一月底才会降温。

　　温玉站在窗前深吸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昨天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

　　封菲和温山一大早就出了门，温玉一个人吃了早餐，乐得自在。

　　二班的教室已经被布置成考场，偌大的教室只放了三十张桌子，完全按照高考的间距排放，剩下的全都架在教室后面和走廊外面。

　　温玉和蒋鸣到了教室，发现三十张桌子早已被占满了，温玉看向站着向她招手的林雯，向她走了过去。

　　蒋鸣好一点还有坐的地方，他占了一张桌子的好兄弟兼好同桌大方分给了他一半的位置。

　　林雯站的位置就在周瑜，蒋鸣和温玉从桌子两边几乎同步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这一幕的林雯突然觉得俊男靓女走到一起好有感觉呀，就像隔壁班的校花校草同框。

　　温玉走到了林雯身边，发现她的这位同桌两眼发亮，神情莫名的诡异。

　　“怎么了。”温玉询问。

　　“没什么。”林雯看着高岭之花的温玉和眼底下一副漫不经心的蒋鸣，连忙摇头，觉得自己脑袋不正常，这么会觉得这一对很配，明明温玉跟隔壁温柔
　　校草更有CP感。

　　温玉站下来没一会，邱文就进来说早读课正常，让没座位的同学和有座位的同学挤一下。

　　林雯立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了张凳子坐到周瑜旁边，还连忙示意温玉坐在蒋鸣旁边。

　　温玉：“……”

　　蒋鸣：“……”

　　温玉脸一热，“我还是站着吧，正好提提神。”

　　林雯一脸狐疑地看着温玉，从来不午睡下午上课也精神奕奕的温玉需要提神？

　　不会温玉昨天晚上十二点一会才睡觉吧。果然学霸也不例外要在考试前熬夜复习，林雯想到这里心里平衡了一点。

　　林雯曾经以为温玉不午睡是以为睡得早，毕竟温玉做题速度那么快，不用熬夜也能把试卷写完。

　　当温玉告诉她，她每天晚上雷打不动十二点上床睡觉，她的嘴巴张得可以吞鸡蛋了。

　　“你坐吧。”猝不及防的，蒋鸣站了起来，对温玉说。

　　温玉闻言，身体僵在那里，正想开口拒绝。

　　“温同学，你就坐下吧。”直来直去的周瑜看了一眼完全不见熬夜后遗症的温玉。

　　蒋鸣早已站到了旁边拿着语文课本读了起来。温玉只好坐下，椅子上还残留着男生的体温。

　　“谢谢。”温玉朗声对蒋鸣说道。

　　蒋鸣读书声停了一下，不在意道：“不客气。”

　　温玉看蒋鸣毫不在意的样子，心想如果自己这一声“谢谢”早点开口，自己和蒋鸣的关系是不是不会这么生疏。

　　温玉她们班的语文路平夏，在班主任邱文走了之后，来教室里转了两圈，便走到走廊外面和其他班级同样来看学生早读的老师闲聊。

　　直到后来快下早读的时候才进来提了几句和考试有关的事情，无非是一些从高一就听到高三的注意事项，比如一定要留给作文一个小时的时间，拿到试卷先做古诗词默写之类的。

　　温玉趁着这个时候又看了眼，站在她前两步位置的蒋鸣。

　　他漫不经心听着，脸上完全没有考试前的焦虑和紧张，游刃有余地看着作文素材。

　　温玉收回视线，路平夏也交代完事情，班里有了一阵的嘈乱，在同一考场的人结伴走出教室，不在同一考场的，像温玉和蒋鸣，走到教学楼底下就分开了。

　　这时候阳光变得强烈起来了，温玉跟在蒋鸣身后两步的距离，看着脚下两个人叠在一起的影子。

　　虽然考试座位时按照摸底考试成绩来排的，但温玉的座位号却不是教室进门的第一个座位，而是最后一排最后一个，蒋鸣在她前面，她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温玉接过前面同学递来的试卷，匆匆扫了一遍，在铃声响的时候，提笔开始答卷。

　　等到温玉写完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她停下来笔，抬头第一眼看向前面还在奋笔疾书的蒋鸣。

　　第二眼看向墙上的挂钟，离考试结束还剩一个小时，以往她都会老老实实的检查，直到考试交卷的那一刻。现在温玉有了新的事情要干。

　　温玉把垫在最底下洁白如雪的草稿纸放在最上面，拿出铅笔，望着前面的蒋鸣。

　　从桌子缝隙透出来的笔直修长的两条腿，桌底不够放，他往前伸直了，露出了线条漂亮的脚腕，骨形分明。

　　再往上面时是骨节修长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的手，越过平直流畅的肩线可以看到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和额前的碎发。

　　温玉此时用她的眼睛解剖她所能看见的蒋鸣露出来的每一份肌理。

　　然后在空白一片的草稿纸动起笔来。

　　温玉此时苦于没有专业的素描专用纸和画笔，还苦于自己小时候没有向母亲多学一点绘画技能。

　　封菲是个留过洋的美术教授，最擅长油画。从小封菲就希望女儿温玉能继承她的衣钵，三岁就对温玉进行了美术启蒙。

　　可以说温玉在这方面没有一点天赋，封菲只好放弃让温玉走美术这条路，让温玉去学音乐，起码跟“艺术”二字沾上边，所幸温玉各种乐器都学得不错。

　　温玉屏息凝望着铺在桌上的空白画纸，抿着唇，眉眼里满是认真，一个人物的背面素描逐渐在纸张上显露出来。

　　温玉画得入神，没有注意到监考老师向她走来，就在监考老师就要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温玉终于察觉到了，她一脸淡定的完成最好的线条勾勒，然后把答题卡作文那一面放在最上面。

　　监考老师注意温玉很久了，温玉在其他人奋笔答题的时候，就直愣愣的看向前面，那副专注的样子让人以为前面立着她的语文试卷，然后就在草稿纸上不知道画着什么。

　　要不是她对一下名单的时候知道温玉是实验班的学生，她早就认为她不会写了。

　　但是监考老师还是很忍不住想要去提醒一下她时间不多，别再打草稿了。

　　等到她走到温玉旁边，看了完成了的笔迹工整的作文，纳闷地看了温玉好几眼走开了。温玉权当看不见。

　　等到交卷时间到，温玉交了卷，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素描画平整地夹在试卷里，回到原来的教室放东西时，碰上了林雯。

　　“玉玉，给你的试卷，让我对对选择题。”

　　摸底考试的时候，没有考英语和语文，但跟温玉做了一个月的同桌，林雯非常清楚温玉的实力，她敢肯定温玉的月考成绩一定会惊艳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