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日》铁白

10、第 10 章

　　温玉自从那一天之后，就再没有跟林雯一起到校门口坐公交，毕竟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

　　让温玉觉得神奇的是林雯玩得最好的几个朋友居然都是文科生。

　　后来两人在走进一点，温玉才知道林雯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文科，而且学得很好，可惜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最终没有拗得过父母，选择了理科，而她的几个好朋友则得到了父母的支持全部选择了文科。

　　吃过午饭，两人人回到教室进行了午休，教室里趴在课桌上睡觉的大部分人是一些走读生，还有一些是学霸，午休时间也不会回宿舍，在教室里争分夺秒，困了就在桌子上眯一会。

　　教室里静悄悄的，整栋教学楼也静悄悄的。两人轻声进了教室，林雯向温玉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像极了幼儿园哄小朋友睡觉的老师，然后脑袋枕着双手午睡去了。

　　温玉没有午休的习惯，她拿起一本对提高词汇量很有帮助的英文原著小说翻看了起来，不经意间看到了前排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高三教学楼前面是一片竹林，温玉此时可以听见几声鸟叫和蝉鸣，竹子的清香随这暮夏的凉风送到温玉鼻尖，舒适有宜人，令温玉多年以后也久久不能忘怀。

　　晚间的时候，温玉刚进家门，看到了封菲请的阿姨正在准备晚餐，她惯常打了一声招呼，就回房间里做着下午放学时放下来的试卷。

　　刚拿出试卷没几分钟，就被听见房门外阿姨的叫唤，“玉玉，能不能出来一下？”

　　温玉打开门进了厨房，阿姨忙不迭地对她说：“玉玉，阿姨买菜的时候忘记买一瓶白醋了，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锅，阿姨去小区的超市买一瓶回来。”

　　温玉望着沸腾的油锅，里面炸着有一些金黄的东西，应该是里脊肉。

　　刚刚进门的时候阿姨就告诉温玉今天晚餐有那几道菜，其中就有糖醋里脊。

　　油锅发出的“滋滋”声，“你就看一下，等里面的东西炸得全部焦黄了，就关火把它捞起来。”

　　温玉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毁了这一锅子肉，糖醋里脊是今晚的菜谱里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道菜了。

　　便对准备脱下围裙给她戴上的阿姨说：“阿姨，我去买白醋吧，您看着这里。”

　　阿姨解围裙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又把围裙绑了回去。“那就麻烦你了，实在是里脊肉炸的时候，不能中途熄火，要不然肉又柴又老不好吃。”

　　阿姨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红钞票，递给温玉。

　　“不用了，阿姨我兜里有钱呢。”温玉今天的午饭是林雯请的，她还剩下了三十几块钱。

　　封菲在这方面对温玉管得很严格，从不让温玉身上的钱超过五十块，她坚定不移地认为小孩子一旦有了一定数量可供自己支配的零花钱，变坏的几率大大增加。

　　“这不行，我还要做账给你妈妈看的，买白醋的钱就应该从你妈妈给我的食材费里扣。”温玉见阿姨这么说了，只好伸手把钱接过来。

　　“谢谢你呀，玉玉。”阿姨再次道谢。

　　大概是温玉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气质，阿姨道谢得格外客气。

　　“没事，买一瓶白醋一点小事而已。”温玉换了鞋子出了门下来楼。两三分钟就走到了超市门口。

　　进了门，她视线环绕一周，不一会而就找到了调料区。看着面前满满一个架子的白醋，犯了难。

　　什么九度的，六度的，糯米精制的，各种各样的标签看得温玉眼花缭乱，无从选择。

　　温玉没有想到自己几分钟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买白醋是小事一桩呢，这么快就打脸了。

　　温玉往裤袋掏手机，打算打家里的座机问一下阿姨，要买那种白醋，却没摸到手机，这才想起来放学一到家自己就把手机放书包里了，刚才出门忘记拿了。

　　温玉不自觉皱了一下，事到如今看来自己只能回去一趟问明白了，再出来一趟了。

　　“这个就好，只要用到白醋都可以用它，而且味道不会太酸。”

　　蒋母下班之后进了超市为儿子买一点零食，想到家里的耗油就快见底了，走到调料区打算买一瓶回去以备不时之需，就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那里好一会了，都没有挑选出来要那一种。

　　她莫名想起自己儿子第一次被打发去买酱油，性子急的他，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要求就匆匆出了门，后来又得跑第二趟。

　　这个小姑娘应该也是遇到了这种情况吧，她便好心拿起一瓶她家常用的白醋递到她面前。

　　温玉望着眼前的一瓶白醋，顺着那只手看向它主人的脸，就看到了从中可以看出几分蒋鸣影子的蒋母脸。

　　她的脑子呆滞了两三秒，然后迅速回归神来，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失了应有的礼数，里面把蒋母递给她的白醋接过，“谢谢，阿姨。”

　　温玉一转身，蒋母这才完全看清楚温玉的正脸，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你，小姑娘？”

　　温玉自开学以来，每天就上学和周末去辅导班出一趟门，其他的时间就待在家，完全不出门。

　　蒋母上班的时候温玉早就已经出门了，温玉回来的时候蒋母还没有下班，完完全全错开了。

　　蒋母对她有印象应该是暑假刚搬来的时候，温玉早上跟要去上班的封菲一起出门，所以见过一两次面。

　　正当温玉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蒋母想起来了，“你是隔壁温家的闺女吧。”

　　“是的。”

　　蒋母注意到她身上的用蓝色印着“杭城一中”几个字的校服，主动搭话，“你也是杭城一中高三的？”

　　显然蒋母对蒋鸣的事情很了解，一看温玉身上蓝白相间的短袖，就知道她是高三的。

　　“嗯。”温玉一听蒋母这样问，就知道蒋鸣从来没有更他妈妈谈起过她，毕竟两个人都快三个多月了从来没有说过话。

　　温玉压着内心的低落，不让它泄露一分出来，面上依旧平静。温玉就站在那里，跟蒋母一问一答。

　　蒋母了然点了点头，又问：“学文？”

　　“不是，我学理的。”蒋母听到温玉出乎她意料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文静有一股子书卷气的小姑娘居然是学理的。

　　蒋母笑了，说：“巧了，我儿子今年也是高三，也在杭城一中念书。”

　　蒋母没好意思再问温玉在那一个班级，如果是实验班还好，就怕是在普通班，伤到了小姑娘的自尊。

　　不得不说，温玉线条圆润的鹅蛋脸，很受一路看着《红楼梦》，《大明宫词》过来的蒋母的喜欢，让她放下心里对封菲的那么一点点不待见，温声问温玉这个小姑娘。

　　温玉百分百确定她说的是蒋鸣，眨了下眼睛，没有告诉她，您的儿子跟我是是同班同学，“是吗，那还挺巧的。”

　　这个时候又有人走到调料区要买东西，蒋母收起话茬，给人家让过，“有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好。”温玉拿着拿一瓶白醋，“那您先忙，我先回去了。”

　　“回见。”

　　温玉前脚还没走远，站在超市的队尾拍着队，蒋母后脚就拿着各种包装的鱿鱼丝和海苔来到了温玉后面，温玉强装淡然地在那里排着队。希望前面的人能结账快点。

　　等着结账的着几分钟对温玉是漫长，站在温玉后面的蒋母不知道温玉的拘谨，她还觉得隔壁小姑娘行为举止颇为大方自然呢。

　　不过她实在是不知道跟前面的温玉再聊些什么，好像两个人可以聊得的聊完了，所以她回过头来跟小区里，她比较熟的一个奶奶辈的老人聊家长里短。

　　温玉仔细听着蒋母和对方的谈话，不过可惜的是蒋母口中没有出现关于蒋鸣的话题。

　　最后温玉结账三块钱，超市老板还要倒找给温玉九十七块钱，他给温玉九十五块整的纸币，另外从盒子里摸出两个硬币放在桌上。

　　温玉伸手去拿，不知道局促过甚还是怎么，两个硬币就像是涂了强力胶一般紧紧的贴在玻璃柜台上面，怎么都拿不起来。

　　温玉越着急越扣不起来。蒋母见状，对超市老板说：“老李，你再拿另外的两个硬币给这位小姑娘吧。”

　　蒋母语带熟稔，毕竟这个小区一开盘，蒋家就搬进来了，这家超市同时也开了起来，这么多年下来，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了。

　　温玉不得已抬头，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两个硬币，温玉伸出手说：“谢谢。”

　　然后对蒋母笑了一下，目光在蒋母手里抱着的一大堆零食上面停留了一下，原来他喜欢吃这些东西呀，走出了超市。

　　走在小区路上的时候，温玉忍住按照自己平时正常的走路速度走路，等电梯的时候，温玉先进去，然后按住电梯，等后面的蒋母进了电梯，才放开，按了“4”数字键。

　　“谢谢你了，小姑娘。”蒋母对温玉温和一笑，温玉也回了一个轻笑。

　　所幸4楼一下子就到了，温玉直到拿出钥匙开了门，再也没有和蒋母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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