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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眼镜与斗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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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打起来打起来!”太宰治躲在一旁手舞足蹈。
“你们的工作不要紧吗!”月鸟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人,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迎面袭来的飞沙走石拉开距离。
“不要紧哦,我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太宰治同样大声回应道,“啊,不过以单细胞小矮子的大脑可能还没搞懂呢,趁此机会,只要月鸟拖住他,我就能先走一步!”
“胜者就是我!”
将本应是自言自语的话用如此嘲讽的语气说出来,太宰治兴高采烈地看了一眼愈加愤怒的橘发少年,转身溜走。
“嘭——”
被重力击飞的月鸟经过一道近乎平直的弧线出现在太宰治的视野,恰巧堵住他跑走的路线,在即将落地时月鸟灵活地借力,在太宰脚边站稳。
月鸟偏头,破碎的平光镜躺在不远处,就这样与他生死相隔。
新来的眼——镜——君——
“…我再告诉你个情报吧,太宰君,”风沙中,月鸟一手扶住太宰的肩禁锢住他的行动,一手握住他的手,就像后者平时邀请他殉情时的姿态,深情款款,“比起赤手空拳,我可能更擅长用刀剑。”
月鸟温温和和地弯了眉眼。
“是、是吗。”一股不好的预感自脚底窜起,僵直着身子,太宰治也笑了起来。
的确是脚底。
月鸟抓住身前人的脚踝,优雅而标准的动作后,像掷出武器一般,刀光剑影飞出,优美地命中了目标。
那一刻,太宰治化成了光。
“呜哇!”
被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砸中的中原中也,被无效化的异能力,他和武器太宰治一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鸟轻轻拍去根本没落在身上的尘土,脸上的笑容逐渐放肆。
他叉腰,字正腔圆:
“胜者,是我才对!”
奇怪的好胜心增加了!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换位后,无论森鸥外表面上是如何在抱怨,一切的确是在向着平衡的方向逐渐好转。
比起内部的矛盾和人员不足,剩下的那些中小型黑手党,充其量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放下饵,很轻易就会上钩。
太宰治轻描淡写地说,像是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大爷对电视上的时事新闻做出漠不关己的评价。
“原来你不知道有什么组织啊,不过月鸟你的确从来不在意这些呢,像是GSS什么的,你也有接过他们的委托哦。”
太宰治总是像知道一切信息一样,不是像,他的确拥有不让各种人小觑的情报和能力。
“GSS?”
月鸟眨了眨眼,看着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没错!”被数名学生年龄的人围住,手上绑着象征性蓝色丝带的少年说,“把我们配送到GSS总部附近的工厂,再将这些人配送到这个地方,要求神不知鬼不觉,对你来说很容易吧。”
他轻蔑地将手上的钱扔到月鸟怀里,带着自以为是的算计和傲然。
唔…是港口黑手党的武器库啊。
确认了两份配送费,月鸟温吞地点头,伸手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响后,包括为首的少年在内,一半的人转移到了一处工厂附近。
在一片低微压抑的惊叹声中,月鸟例行公事敷衍说:“那么第一份委托完成了,感谢您的来电。”
不等面色不虞的少年回应,月鸟重新回到了刚才的海岸。
用同样的方式转移,不同的是,这次月鸟直接带着他们到了武器库内。
这里已经有一群人在等着了,胸有成竹。
“初次见面,”为首的男人笑着说,“拥有空间移动的异能者。”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在身后少年们‘喂怎么直接到里面来了’的惊恐中,月鸟无奈走神。
这位准干部还真是贼心不死,新首领上任还没把他搞走啊。
哦,毕竟他的异能力还是很好用的,一般来说。
在“一般”这个范围之外的少年想。
“加入我的麾下,用你的异能力刺杀森鸥外,等我成为了新首领,你就是我得力的干部!…你那是什么眼神!?”
哪怕大脑贫瘠到那样的程度,准干部先生竟然也看懂月鸟眼中明晃晃的“你行吗”的意味。
这种单纯的疑惑反而更让人火大了。
“快走吧!带我们走!”见事态与预料好的不一样,身后的少年慌张拉住月鸟的衣袖。
让配送员吸引港口黑手党的注意,同时偷偷溜进武器库偷走想要的武器,这才是他们定好的计划,该走的剧情。
然而从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
“可以啊,”月鸟温和道,“费用。”
“什、什么,不是给过了吗?!”
“那只是把你们送过来的单程票,可不要误会了啊。”月鸟收回手,顺便轻柔但不容拒绝地将衣袖从少年的手里抽出来。
他不感兴趣地环顾四周,在黑衣们纷纷攘攘的涌至中,在少年们“羊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的嘶吼中,月鸟随意地行礼:
“——那么,感谢来电。”
然后消失在了原地,前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总是让月鸟君帮忙,真是辛苦你了。”
店主温柔地放下一杯热可可,然后走到店铺里门拿出今天要配送的鲜花。
“怎么会,倒不如说,十分感谢您对我的工作的支持和认可,”月鸟捧起温度适中的饮品,幸福地感叹,一边看着田川太太忙里忙外,“最近生意好了很多呢。”
几个月前,失去了记忆的田川爱子被夜斗赐名成为神器,跟着夜斗回到东京。而得到了女儿记忆的田川太太则是留在了横滨,经营一家花店,每个月多余的收入便由月鸟配送回东京,交给收留了田川爱子的夜斗。
希望夜斗没有偷偷把钱花光吧。月鸟不做希望地叹气。
咔哒一声,一副崭新的平光镜被摆在眼前。
月鸟惊喜地望去。
“月鸟君的眼镜在之前不小心弄丢了吧,”田川太太笑着说,“前天时隔数日上街,偶然看到了这副眼镜,想着很合适月鸟君呢,就擅自买下来了,作为平日一直在麻烦你的回礼,请收下吧。”
月鸟愣在椅子上,突然回神率先看向田川太太,缓声道:“这个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作为收下这份‘必然’的回礼,”阳光下,少年绽放出的笑容比往日更加真切,眼中璨金的色彩流转出透着神性的通透,他说,“愿您平安顺遂。”
然后眼镜就被打碎了。
这是否也是一份“必然”呢?月鸟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饶是内心深处一直保持着平静止水的月鸟,此时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也难免一阵恼火。
在配送完最后一份鲜花后,月鸟慵懒地坐在路灯上,看着路上的行人来往络绎不绝。
“月鸟你平时都不用上课的吗?”
在西餐店吃中饭的时候,聊天到一半,红发青年顺着谈天说地的走向问到。
“那个啊,只要在记出勤和收交作业的时候在场就可以了。”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突然消失和出现,特定的场合回去就好了,月鸟咽下一口牛排,“谁让我是没有人权的打工人呢!”
所谓特定的场合,比如当天有特价午饭的时候,比如被弓道部缠上去做示范的时候,比如在国语课上深情并茂朗读名为“我的朋友太宰治”的作文的时候。
一想到窃听器后太宰治扭曲的表情,月鸟身心舒畅。
那天他特地没丢掉惯例藏在自己身上的窃听器,用心良苦。
“喂~月鸟~”
太宰治远远地喊:“你笑得好奇怪哦。”
电玩城门口,他身边跟着一个满脸不情不愿的橘发少年,听闻也好奇地看过来。
目光相对,月鸟踩着屋顶跳下,落到他们眼前:“这位是?”
“居然难得对初次见面的人感兴趣吗,月鸟。”太宰治做出嫌弃的表情,“可惜是小矮人,你眼光真不怎么样。”
“老子还在成长期啊!”少年吼回去,隐忍着没有动作。
毕竟他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年不是人。
月鸟没把这句可能被误解为辱骂的话说出来,只是想,怪不得他一直没在横滨感受到熟悉的神明的气息,原来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神明”啊。
不愧是地杰人灵的横滨。
月鸟想说些什么,话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啊!中也,就是他!”一对颇为眼熟的少年男女跑出来,故作委屈地指着自己,话语间满是不甘和憎恨,“就是他和港口黑手党里应外合,把真太他们骗到那边的地盘被抓了!”
“这是一个狡猾至极的家伙,中也,挑衅“羊”的人绝不能被轻易放过的吧,快教训他!”
他们叫嚣到。
“哦?就是你把羊的人带给港口黑手党的?”中原中也怀疑地问,对着与那个太宰治有说有笑的清丽少年。
“对于你的问题,答案是‘确实是这样’,”月鸟客观地说,“但是对于他们所说的描述,我…”
“——哦呀,真是太感谢你了,月鸟,”本来毫无动静的太宰治突然说,“要不是你,“羊”的人才不会这么轻易就上钩,都是你的功劳呀!”
这边是一脸看好戏的太宰治,另一边是脸色骤然阴沉的中原中也,月鸟只觉得一阵空虚疲倦。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顺势被击飞后,月鸟将纸符塞到太宰治被执起的手里,轻声道:“束。”
太宰治僵直成木头,眼中的控诉将月鸟埋没。
然而月鸟不为所动,只是干脆地把太宰治朝着目标丢了出去。
“这下两个人都不能动了啊,”月鸟从口袋里拿出油性笔,一朵朵小花从他的笑容背后窜出来,在两人惊恐的眼神中,月鸟弯下腰打开笔盖,“——放心好了,绘画也算是我的得意技能之一。”
且不提之后月鸟收好破碎的眼镜,再接到工作,心满意足地解开束缚转身就跑,留下惨不忍睹的悲剧现场,等几天后遇到中原中也的时候,他和太宰治已经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抱歉。”
正当月鸟以为他忘了自己,目不斜视经过的时候,赭色短发的少年竟意料之外地开口了。
还是道歉。
月鸟震惊地看过去。
“…那天我误会你了,还打坏了你的眼镜,”中原中也撇过头去,将一个小盒子粗暴地丢过来,眼镜盒在泛着红光的异能力作用下安稳在月鸟手中降落,“这个是赔礼。”
月鸟几乎瞠目结舌。
打开眼镜盒,里面不是什么恶搞道具,而是货真价实,设计轻奢的平光眼镜。
月鸟:…
太宰君你竟然把这样的良心拐进港口黑手党了吗!
神色复杂地看着自以为隐蔽地偷看自己的中原中也,月鸟小心地取出眼镜,戴上,轻笑道:
“谢谢,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1、封面难画,死线难赶,更新难写
2、除了不去上课,月鸟也算得上是一位好学生(确信
3、啊,可恶的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