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花嫁宰后我穿到了咒回》南风敛

19、怀玉

　　【13】

　　在绝对安全的地方遭到袭击，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尤其是来人。

　　五条悟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捅进两人心脏的黑发男人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东京私立学校拔除咒灵的那个。
　　只是那人不是和治子的关系匪浅吗？怎么会因为天内的悬赏而背刺熟悉的人。
　　一瞬间，他又不太确定来人的真实身份，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问出了口。

　　“悟，你没事吧？”
　　见状不对，夏油杰迅速召唤咒灵，一边牵制对方，一边留给好友撤退的时间。
　　轻易贯穿“最强”的一击，让他明白来人不是他一人可以对付的，他们需要并肩作战。

　　失去问清身份的机会，五条悟旋即对着夏油杰比了个没事的手势，女孩被他抱着交给好友。
　　“没问题，虽然来不及展开术式，不过我用咒力强化了自身和治子内脏，卸掉大部分力量。”

　　咒术界的未来最强者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妹妹”，神色晦暗难辨：“只是，她的身体实在太弱了，需要硝子的紧急治疗。”
　　他小心翼翼地抚过被血液浸红的裙裾：“杰，天内和治子就先交给你了，这家伙我来对付。”

　　咒灵操术使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星浆体顺利和天元融合，遂接过女孩，不再耽误时间。
　　“悟，小心。”

　　伏黑甚尔游刃有余的应付着被放出来的强大咒灵，没有在意战局中一人的离开，他早在必经之路上埋伏好棋子，只等人经过，就会破土而出，一拥而上。
　　估计等他处理好六眼神子，那边还没结束呢！

　　处理掉进攻，天与暴君颇有闲情逸致的等待五条悟恢复状态。
　　神情散漫至极。

　　【14】

　　“咳咳。”
　　怀中，身体不停发抖的女孩悠悠醒转，鸢色的眸子带着几分恍惚，似乎刚刚的一切给她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和女孩整天混在一起的夏油杰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被视若亲人的“父亲”捅刀，是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短时间内无法接受的悲痛事实。

　　“杰，我被抛弃了。”
　　石原美治子尝试着用平稳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被嘴角牵强的弧度出卖。

　　唉——夏油杰轻叹一声——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嘴上说着不在意，只是因为那人那事没有真正走进她心里罢了。
　　咒术师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正常人的情感，或者说，正是由于这份偏执的性格和认知，才让他们格外重视走进他们生活中的人，并纵容对方的肆无忌惮的。

　　只是，再怎么样也是有限度的。
　　而伏黑甚尔，已经因为超出限度被排除在外，女孩暂时的悲伤是成长的必经过程。
　　也因此夏油杰并没有多少担忧其心理的情绪，但作为朋友，夏油杰还是希望治子能够早点走出来。

　　“治子，背叛的男人，不要也罢……”
　　尾音突兀的中断。
　　再多安慰的话他无法说出口，因为怀中的女孩在无声抗拒他担忧的目光。
　　相交两年的好友只得噤声。

　　医务室位于薨星宫和高专大门的直线距离上，夏油杰将濒死重伤的女孩交给家入硝子，交代几句后赶去天内理子所在的参道。
　　室内，因失血过多再一次昏迷的女孩在反转术师的全力救治下，于硝子拿绷带的时间里再次醒来，等到她回来时床上的人已走远。

　　家入硝子追出去，试图叫住尚需要休息的女孩，却被深沉的眸色惊到失言——
　　暗淡无光的黑暗，丧失理智的黑暗，试图将一切拢入其中无情撕碎的黑暗。

　　被这双恐怖眼睛盯住的家入硝子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她觉得此时的治子更像是挣脱牢笼释放暴虐天性的野兽——她会伤到自己的——本能觉得不太对劲的硝子想上前去握住女孩的手。
　　可后者拒绝了，她听见女孩一字一顿的说到：
　　“伏黑甚尔，我会，亲手杀了你！”
　　带着毁天灭地、不顾一切的决然。

　　对比曾经拥有过的快乐，猝不及防失去的苦难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在不断的自杀中寻找存在意义的女孩本来就是个排外的胆小鬼，好不容易被后天的温暖救赎的希翼，在猝然一刀下，显得苍白而可笑。

　　极致的墨色中，石原美治子眼中一切被称之为人的情绪在焚烧。

　　既然，世界予以光亮，又任性击碎。
　　那么，『我也不需要再逃避』。

　　理智崩塌。
　　风暴凝聚。

　　【15】

　　“你来迟了，天内的悬赏已经被取消了哦呆子。”五条悟一边拉大嘲讽，一边整合信息。

　　『普通的刀，不含任何咒力。』
　　『本人也拥有「天与咒缚」的能力天赋。』
　　『知悉我的术式，并针对缺点有目的性的行动。』

　　来者不善。
　　——五条悟在刹那间给对方打了标签。
　　同时，将墨镜小心收叠，放在高专校服的里侧，手中摆出攻守兼备的应敌姿态。

　　“是我取消的，逞什么强呢？张弛有度又有任务时限的设计可不就是为了对付你这个没有破绽可寻的家伙嘛，现在，差不多该见效了。”
　　迎接他侮辱性的称呼，伏黑甚尔回以挑衅：“让我猜猜，此刻的你，连呼吸都很费力吧！”
　　“似乎比起我，你更像是那个呆子，被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呆子。”

　　“啊是吗？”五条悟没有被伏黑甚尔宣之于口的肮脏策略动摇心思，反而愈发冷静。
　　释放高强度的「苍」，然后欺身而上，远攻加近击的配合，成功让黑发男人退至木屋上。

　　“啧，普通的刀果然拉胯。”伏黑甚尔嗤笑，从丑宝口中抽出了那把特级咒具。

　　第二轮的战争拉开序幕。
　　挥发到极致的「天与咒缚」，加上强行解除行动中术式的「天逆鉾」，名副其实的术师杀手。
　　哪怕是五条家的未来家主也躲不过，更何况，这还是个为成长起来的毛头小子。

　　“真可惜。”
　　居高临下的望着发出最大输出术式顺转的五条悟，伏黑甚尔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以说，轻视对方到了不可饶恕的地步。

　　不远处的地面上，这不知是在感叹刀具报废还是遗憾「神子」陨落的不明言语让五条悟心中的战意倾泻而出。

　　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自发的「苍」，对上被禅院家视作无物的「天与咒缚」+特级咒具「天逆鉾」。
　　强强对战，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失误。

　　双方的交戈行云流水，是独属于最强的战斗。
　　最终，伏黑甚尔再一次将刀深深扎入五条悟的身体里，这次，再没有咒力的保护。
　　五条悟，危矣。

　　【16】

　　“小理子，回去吧。”
　　“嗯。”

　　虽然有泪水滑落眼中却含着笑意的水手服女孩向光明犹豫的伸出手掌——“她想和大家待久一点”——脑海中闪现的信念不断肯定着星浆体有资格成为普通人的的选择，她颤抖的双手逐渐坚定。

　　即将实现的美好憧憬让天内理子被幸福包围，夏油杰却一怔，他被血色和虚幻吞没。
　　模糊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黑发男人嘴角血腥的弧度上。

　　从此——
　　神庙坍塌。
　　信徒失格。

　　【17】

　　一边放出咒灵遮掩视线，一边用最快的速度赶至始发地。
　　进攻被轻而易举的打破，咒灵操术使止不住地痛恨自己的无用，这种卑劣的情绪一路上都在折磨着本就绷紧的神经。

　　他知道不应该，可是尽力之下，情感依旧大于理智。
　　挚友的死亡，以及答应的约定被无情的打破，让夏油杰心中的怪物爬出深渊。

　　他不再闪避，主动跑进天与暴君的攻击范围。
　　不久前他意识到黑发男人的咒具来源于挂在身上、拥有储物能力的低级咒灵。
　　也就是说，切断武器供给，削弱战力，他可用数量更多的咒灵拖垮对方，将时间拖延到支援来临的可能性无限拔高。
　　而可降服咒灵吸收并自如操纵的「咒灵操术」刚好可以完美的达成计划。

　　可是，信息不对等在实力悬殊的战斗中是最为致命的问题。
　　情急之下的夏油杰并没有全方位的想到所有失败的可能性。
　　所以，这场交战，他注定失败。

　　针对于认主的咒灵，术式毫不意外地被弹开。
　　至于术师几乎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的术师，迎接他的只有休克昏迷的结局。

　　至此——
　　主要目标达成。
　　计划进展顺利。

　　【18】

　　“小鬼，盛宴已经落幕，你来晚了。”
　　天与暴君向着广场边缘走去。
　　那里站着他逼迫下的“合作伙伴”。
　　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注意到女孩无视所有咒力且具有消除它的能力，进入高专的棋子从月初就开始部下。
　　虽然以想要“进入高专拿取特级咒具”的理由迷惑她是他做的不对，但他也留了小鬼一命，这波还是她赚了，不是吗？

　　空旷的广场，将细微的脚步声无限放大，一下一下敲击在处在崩溃边缘的心脏上。
　　女孩眉目低垂，呼吸急促，指尖深陷手心，骨节发白。
　　纵使再不相信，也无济于事。

　　脚下死活不知的五条悟和失去知觉的夏油杰，都是曾经依赖过的长辈的杰作，半年前精心制定的改造计划像个巴掌一样打在脸上，实在是可笑至极。

　　野兽被放进高专。
　　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呵，还真是戏剧性的一幕。

　　大脑将所有的因果关系整合输入中枢。
　　她无比痛恨着自己容易轻信他人的可悲性格。

　　看着明显和平时表现不太一样的石原美治子，伏黑甚尔无所谓的耸耸肩。
　　目的的完成让他此时的心情很好，也不介意花一点儿时间亲口阐述真相。

　　无视向她走来的伏黑甚尔，石原美治子来到五条悟的身旁，俯身吻过他的侧脸：“对不起，我会补救的。”

　　“甚尔。”女孩起身，一直忍耐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不知为什么，被失去清脆的嗓音吸引的那一刻，伏黑甚尔的眼神恍惚了一瞬，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错开视线。

　　“是想报仇吗，来——”天与暴君脸上挂着敷衍的笑意。
　　“叫声爹咪，我可以让你揍啊，大小姐。”

　　闻言，石原美治子眼中的冰冷更甚。
　　向来活泼的女孩紧抿唇角，透出强大的气场。

　　她冷冰冰的目光如剑一般射过去：
　　“「领域——人间失格」。”

　　【19】

　　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领域，让伏黑甚尔稍稍收起懒散的姿态。
　　可半分钟了，仍然没有事情发生。

　　甚尔仔细感受空气中气味流动，发现了违和感的来源——
　　领域的施展对象并不是伏黑甚尔本人，而是一直躺在地上的五条悟。

　　熟悉的气息，开始汹涌沸腾。
　　甚尔眉梢轻挑，眼底凝重。
　　他从未听说过领域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而且几乎到了一秒治愈的地步。

　　不，他在下一刻否定了刚才的结论，是「反转术式」在起作用。
　　那样致命的打击下，五条悟依然活着吗？
　　不过没关系，再杀一次又有何妨。
　　就让他再次享受击杀「神子」的愉悦感吧！

　　天与暴君带着癫狂的快意，迎了上去。

　　【20】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五条悟以为自己要去往地狱。
　　却被无比悲痛的记忆钳住目光。

　　名为石原美治子的人生轨迹，像走马灯一般，在虚无的缥缈前，不断播放着。

　　垂髫时手术刀无情划开躯体的疼痛；
　　年少时被人拯救又被果断抛弃的无助；
　　世界余留我一人茕茕孑立的孤独；
　　上吊入水吃药割腕失败只能不断感受死亡感的窒息；
　　拥有过动人情感又突然失去的绝望。

　　………

　　对她来说，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不懂。
　　然后——
　　在迷茫中摸索，在绝境中实现。

　　突然之间，五条悟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全力贯注于强加于自身的负面情感。

　　心脏被极致的痛楚撕裂，身体被术式顷刻间治愈。
　　于是，从前数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的术式告成。

　　最强之姿重临，誓要用血开道。
　　那个最佳选择，只能是你。

　　带着无悔的猖獗杀意。
　　“哟，好久不见。”
　　——我的猎物。

　　【21】

　　「叮咚，世界线修复完成。」
　　「玩家的存在成功合理化，将于一个小时后离开世界，请做好准备。」

　　【22】

　　顺转与反转。
　　无限的碰撞。
　　生成藐视一切的假想质量。

　　虚式「茈」，完成。
　　怪物，终于，倒下。

　　终于。
　　倒下。

　　这一刻，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仅是觉得，这个世界待得畅快无比。

　　五条悟内心盈满了为天内报仇雪恨和术式成形的满足和喜悦。

　　直至——
　　最希望分享愉悦的那个人轰然倒地。

　　身体仍在战栗。
　　血液却已凝固。

　　难道成为最强，注定要失去为之珍爱的人吗？
　　不，他不要。

　　【23】

　　“为什么？”他抱着女孩无声呢喃。
　　她尽量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回了句答非所问的话：“悟，还没恭喜你成为特级术师呢！”
　　“从前，对于和你一同成为特级术师的约定，我向来是拒绝的，眼前，终究还是一起了。”
　　『所以，用生命作为代价的领域，最后，给了我吗？』
　　“这样也好。”

　　【24】
　　最后的最后——
　　女孩想用沾满鲜血的手触碰他，却最终无力的垂下。

　　五条悟的神情不悲不喜。
　　神子终归堕入人间，染上尘埃。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今晚最佳导演请留给治子小盆友
提示：注意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的区别
*
【高亮】
本章以及上一章有些对话系原著漫画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