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尽头【无限流】》名知

52、以身为饵

　　林涛便老老实实地描述起了自己几人的遭遇。

　　大体经过跟他们之前拼凑出来的差不太多，但有几个值得注意的点。

　　一是林涛在厕所时也试着开过空间门，也失败了，而且在那时也无法压制女鬼。

　　玄子音以为是他精神力太弱才无法压制，在听楚林霏补充完他跟胖子的遭遇后，再联想到那三颗诡异的钉子，才相信了这点。

　　林涛表示很受伤。

　　不过他确实是太弱了，无法压制这事还是得他楚哥说才更有说服力。

　　二是405几人被植物追得满校园跑时，发现化工楼周围的植物居然没有变异，便朝化工楼跑了——却没想到刚一接近化工楼，意识就变得恍惚，忘记了之前经历的一切异常，提线木偶般进入了报告厅。

　　而且报告厅的空间并没有跟外界隔绝，他甚至还拿了牌来玩。

　　进入报告厅后的反应倒是没什么，单纯被催眠了而已，龙老板的杯灵也有这个效果，不值得在意。

　　女鬼和变异植物也没什么，新品种的渡灵而已。至于头发，也只是他空闲时放进来的怨女。

　　至于血池，算是幻觉的一种，效果上跟镜宫的镜子类似。

　　主要是化工楼这个诡异的催眠效果和实验楼厕所隔绝空间的钉子。

　　玄子音得到了想得到的全部信息，双手抱胸陷入思考，片刻后才一抬头道：“没什么事了，该走你就走吧。对了——走之前去跟你江哥报个平安。”

　　林涛闻言，恍然想起什么，抬手就要摸耳钉。

　　“别发消息，去见他一面。”玄子音的话音拦住了他的动作。

　　“嗯？为什么？”林涛懵了。

　　“你不见了，江烟波都快急疯了。”玄子音见他这呆样子，弯起唇角笑了笑，“为什么就别问了，现在去见他就是。”

　　林涛转了转自己迟钝的脑子，觉得玄子音话里有话，但又想不明白，便放弃思考，只呆呆地点了点头，抬手开了个空间门。

　　“我上次见到他，他好像还不会开空间门。”楚林霏见人走了，这才开口，道：“进步很快啊。”

　　“没你快。”玄子音把袖口挽起一点，“别说他了，有空多帮我想想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这个报告厅。”

　　话音未落，报告厅柔和的橙色灯光骤然变为白色，报告厅顿时亮如白昼。

　　明亮柔和的光线将报告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的纤毫毕现，然而哪怕是在这样的探查下，这报告厅也没有显出任何异常来。

　　难不成是要把灯关了才能看出异常来？玄子音想着，关掉了所有灯，心说难道是因为自己在，怪谈才不再现身了？

　　楚林霏无事可做，便随便找了张椅子拉开坐下，望着站在不远处兀自控制灯光，神色间带着点困惑的少年，眼睛慢慢眯起来，眸中有微光流转。

　　他突然有种冲动，特别想过去抱那少年一下。

　　但是……他闭上眼睛，心想，还不是时候。

　　谁知他再一睁眼，眼前却是黑暗的。

　　我瞎了？他整个人一惊，片刻后视力恢复，见到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发现原来是灯灭了，而不是自己瞎了，这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把灯关了？”

　　“不知道是因为有光还是因为我在，怪谈不出来。”玄子音苦恼道：“我想先关灯试试。”

　　“唔……”他走到报告厅门口将门关上，发现仍能无障碍打开，便道：“怪谈没出来。”

　　“那就不是灯的问题了啊。”玄子音叹了口气。

　　“其实厕所那里也是，你来了以后空间规则就正常了，我才能送走胖子的。”楚林霏道：“这些怪谈恐怕真的是因为你在，才隐藏起来的。”

　　“那我要怎么调查啊——”玄子音长长地哀叹了一声，倒在楚林霏身侧的一个座椅上。

　　“交给我也可以的。”楚林霏道。

　　“别了吧，你才被女鬼打趴下一次。”玄子音十分无奈地道：“你别再出事就算好的了。”

　　“所以啊，我负责做诱饵，你负责看着我。”楚林霏并不介意被嫌弃弱了，毕竟跟玄子音相比，他弱这事属于事实，“你出去，咱们试试只有我的话，怪谈会不会触发。”

　　玄子音思忖片刻，表示这是个好主意。

　　反正他有自信能看好楚林霏的。

　　于是他站到门外，收起了所有光芒，只剩下楚林霏一个人站在报告厅中央。

　　两人都很有耐心，就这么耗了起来。

　　约莫半小时后，玄子音察觉自己身前的门发出了一点动静，碎裂的玻璃自动飞回修复，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

　　再看楚林霏，已经不在大厅中央站着，而是脚步四平八稳地回到了他一开始坐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看见这一动作，玄子音掌心蓄起一团白光，耳钉光芒大炽，徒手将整扇门拆了下来。

　　他已经进来了，他身上的光却没能照出去，仿佛光线被什么吸收了。

　　再一看，他身边竟是漂浮着淡淡的黑雾，就是这些雾气吸收了光线，他只得将亮度调的更高，这下才算能看见楚林霏的脸了。

　　楚林霏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目光，一双黑得惊人，盘旋着黑雾的眼睛正痴痴地望着他。

　　被催眠了。

　　玄子音神色紧绷——他甚至不知道楚林霏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只能根据大厅里黑雾的量判断出时间应当不短。

　　怎么会这样？

　　果然是他太疏忽了吗？

　　但楚林霏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尽管瞳孔看起来不太对劲，但整个人都是安静的，一动不动，乍一看居然有点乖。

　　之前405小队被催眠后也是，四个人硬是凑成一桌开始打牌了。

　　这么一看，这个怪谈还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试探着叫道：“楚林霏？”

　　“嗯。”楚林霏应了一声，“怎么了？”

　　这听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像被催眠了，玄子音满心疑惑，“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黑雾似乎浓了些，楚林霏的脸又一次看不清楚了，但声音依旧理智而平静。

　　“就是……你被催眠了吗？”玄子音心一横干脆直接问了出来，“你放这么多雾做什么？”

　　对面沉默了。

　　半晌，雾气被收回去不少，终于又能看清脸了，只是传来的回答却是答非所问，“对了，刚才为什么一定要让林涛去找江烟波啊？”

　　行，玄子音暗自点了点头，心说这肯定是被催眠了。

　　“因为江烟波很担心他啊。”玄子音想着要怎么破除这个催眠状态，随口敷衍道。

　　楚林霏果真是不太正常了，如此敷衍的回答居然也没引起他的不满，只是继续问道：“我记得引导者都是自杀来的，林涛没死啊，看起来也不会自杀，他怎么会变成引导者呢。”

　　“那要去问江烟波了。”玄子音没想到这人都被催眠了居然还能记得这事，逻辑还挺清晰，更不可思议了。

　　“你不知道原因？”楚林霏语气有些不满了。

　　整半天你的不满是憋着呢啊？玄子音无语，只好实话实说，“我是知道。”

　　“那怎么不说？”楚林霏语气含混起来，好像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还是不能说？为什么？”

　　“这算是江烟波的私事啦，牵涉到他的个人感情问题。”玄子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在哄孩子，只好耐心解释道：“是他的秘密，我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楚林霏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安静下来，不再追问了。

　　人是老实了，雾却没有，玄子音就见自己眼前的人越发清晰，周围的其他景象却都渐渐消失——这雾气似乎成了个大茧，将他们两人包裹在了里面。

　　而且他都进来了这么久了，怪谈为什么还没离开？明明之前林涛他们不是这样的。

　　这么待着不是个办法，玄子音想了想，觉得楚林霏虽然还处于催眠状态，但并不是无法交流，便站起身来，道：“我说，咱们走吧。”

　　“去哪？”楚林霏问道。

　　“去实验楼厕所，看看那三颗钉子，它们不是能阻隔空间吗？你还说它们会吸收你的精神力。”

　　“哦……好。”楚林霏点了点头，双眸中的黑雾更浓郁了，“调查完了之后呢？”

　　“之后？”玄子音被问得愣住了，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啊。”

　　“那去哪？”问题还在继续。

　　“你就回现实呗。”玄子音回道。

　　“我回现实了，你去哪？”楚林霏穷追不舍地问着，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个什么答案。

　　“我去哪不行啊？”玄子音突然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突然这么执着这个？”

　　又没回答了，玄子音简直抓狂。

　　跟神志不清的人交流简直费死劲了，偏偏他还没办法采取强制手段。

　　又过了半晌，才传来楚林霏略显冷硬的声音，“不行。”

　　“什么不行？”玄子音问道，感觉自己这辈子就没这么耐心过。

　　“我不能……自己回去。”楚林霏的声音飘渺起来，“我还有事没做……你也不许走。”

　　“什么事？”玄子音一愣，突然想起了之前楚林霏跟自己说过的话——

　　“这两天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没法形容，总觉得我有什么义务没有履行，有种很强烈的责任感，或者说是，使命感。”

　　“但你要我说我要履行的那个义务或者使命到底是什么，我又说不出来。”

　　——会是什么事？是那所谓的“使命”和“义务”吗？

　　至于那句叫他不许走，他不打算当回事。

　　这么想着，对楚林霏接下来的回答，他几乎有些期待了起来。

　　然而楚林霏没再说话，只是突然站起了身。

　　两人身高大概差半头，站起来时，如果要对视的话，他是需要仰视的。

　　正疑惑着，是怎么回事，楚林霏便大踏步走到了他面前，伸手扣住了他的后颈。

　　他还没反应过来说怎么回事，就见眼前的人突然一低头，一双眼睛黑得宛如深渊，深不见底，顺便用力将他向前一拉。

　　随着一句含混不清的“不许走”，他感觉那人温热的嘴唇轻轻贴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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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怪谈嘛，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过哦
顺便一提，我什么都没写！不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