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尽头【无限流】》名知

50、愿你所愿

　　行了，跟这人说什么都是多余，有时间听这人满嘴跑火车，他都不如自己去多加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楚林霏一脸漠然地转过头去，只觉这番对话实在屁用没有，浪费时间，还很挑战他的耐心。

　　至于胖子口中那晚的红月，渡灵暴.乱的真相，为什么要把他带进这个世界来，以及玄子音究竟在想什么，他都不打算深究了。

　　反正问了估计也就是得到一堆更跑火车的回答。

　　不如不问。

　　“那林涛他们该去哪里找？”于是他思路一转，换了个问题。

　　发现自己没再被盘问了，玄子音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好像是释然，又好像带着点失望，但他语气还是没有变，回道：“这个问题，倒不如问你。”

　　“问我？”楚林霏顿时十分疑惑，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在逗我？”几个大字。

　　“这个场景，不是我建的，也不是其他引导者建的。”玄子音道：“它是你到来以后突然产生的，而且我调查了一下，发现它不是自然产生的。”

　　“那是？”

　　“虽然听起来不大可能，但我发现这个场景好像是你建的。”

　　“啊？”楚林霏十分诧异，“我有这么大能耐吗？”

　　“我也觉得没有。”

　　“……”

　　“所以我说‘好像’是你建的。”玄子音扳回一局，笑得十分开心，“这个场景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样，我查看了一下，发现有十个地方的时空规则是独立的——其他场景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这就基本可以排除这个场景是我睡梦中建的的可能了。”玄子音道：“我建的场景没这个性质。”

　　“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确定是我建的吧。”楚林霏道：“我完全没感觉啊。”

　　“当然是还有其他依据。”玄子音道：“就是听起来比较唯心……主要是，这里是你最熟悉的地方，你刚产生了比较强烈的愿望，你熟悉的地方就变成了秩序世界的一部分。要只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

　　愿望？楚林霏先是愣了愣，才想起来这个所谓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他想带玄子音去现实世界来着。

　　原来……我想带你去现实的意愿有那么强烈啊，强烈到可以为你建造一个世界出来。他想着，却不成想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变得无比强烈，几乎一瞬间就吞没了他的所有心智和感官。

　　好像被管理员下了指令的机器人，整个程序里只剩下了“执行命令”这一条指令，其余冗杂程序全部被自动清理掉了。

　　整个人都变成单线程运行的了。

　　“楚……楚林霏？”过了好半天，他耳边才突然有了声音，感官回归，是玄子音在叫他。

　　“哎。”他答应一声，但仍有些发呆，“刚才我……怎么回事？”

　　“突然走神，怎么叫都不回神。”玄子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自己方才又在他眼里看见了盘旋的黑雾，“聊个天都要走神，你也是没谁了。”

　　玄子音低头掸了掸袖子，心说果然还是要好好调查一下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无论如何都肯定不是个普通人类。

　　毕竟普通人类不会拥有法则级别的力量，也不会拥有短时间建造一个小世界的能力，更不会拥有跟他同等级别的权限。

　　有一部分引导者已经跟楚林霏建立了联系，这个他是知道的。而他仔细查看过后发现，跟楚林霏建立了联系的引导者，所使用的居然是一个全新的精神网络。

　　新网络还很小，总量跟旧的精神网络比不值一提，等级上却是相同的。也就是说，新网络在拥有相同数量的连接点，也就是联系到足够多的引导者后，是完全能达到旧网络的规模的。

　　这给他一种，他所建立的旧秩序正在被推翻的感觉。

　　但这并不让他感到不爽，反而有些期待——换句话说，他似乎一直在期待这样的变化，期待着旧秩序被改变，迎来变化的一天。

　　“现在回神了。”楚林霏抬手敲了敲额头，道：“我感觉我好像不太一般。”

　　“普且信？”玄子音回道。

　　“你不是不懂网络上的梗吗？”楚林霏惊了。

　　“刚刚扫描到林涛的位置了，从他的记忆里发现的。”玄子音耸肩，有些俏皮地笑了一下。

　　“他们在哪？”楚林霏也不在意这个梗了，赶忙问道。

　　“说不清那是哪，反正他们几个现在都没事，慢慢往那边走就是了。”

　　“那就好。”楚林霏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将话题又扯了回来，“说真的，我觉得我应该不是个普通人。”

　　“身为生者能进秩序世界，当然不普通啊。”玄子音无所谓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楚林霏语气严肃起来，道：“这两天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没法形容，总觉得我有什么义务没有履行，有种很强烈的责任感，或者说是，使命感。”

　　“但你要我说我要履行的那个义务或者使命到底是什么，我又说不出来。”说到这里，他神色变得有些茫然，“我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说真的，你为什么要把我带进秩序世界来？”

　　“不清楚啊，看你好看吧。”玄子音随口道。

　　“我很认真地在问，别打岔。”楚林霏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当回事。”

　　“我也很认真地在答。”玄子音无奈，回过头来望着他微锁的眉头，“真的就是直觉。”

　　“身为掌控者的直觉……吧，你可以这么理解。”玄子音道：“跟你说不清自己究竟有什么使命有什么义务一样，我也说不清我的直觉从何而来。”

　　这话就很有说服力了，比之前满嘴跑火车的胡扯强得多，楚林霏点了点头，心说你这不是能好好说话吗。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你就这么说出来了啊？”玄子音突然问道：“这么放心我？”

　　“我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楚林霏反问道：“而且我是一个坦诚的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什么事都要藏着掖着的吗？”

　　玄子音：“……”

　　“我看你早发现我身上有不对劲的地方了，就不告诉我。”不知是不是错觉，玄子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带着点撒娇地在埋怨。

　　埋怨他的隐瞒，埋怨他的伪装，不说实话。

　　只是习惯这种东西是很不好改的，当隐瞒成了习惯，也是一样。

　　不管什么事情，独自承担的时间久了，突然来了个人要跟你分担，那也是很难马上接受的啊。

　　不被理解也是会让人不高兴的，大概是被对方的情绪影响，这点往日里根本不会被他当回事的情绪此刻急迫地需要一个发泄口。

　　我不说又怎么样？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你不能自己去理解吗？

　　但他终究还是没把话说出来，这一点点情绪还是一如往常地变成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至少表面上再无踪迹了。

　　其实楚林霏也挺为自己意外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碰上玄子音就变得这么不理智，也不管是什么话，说的时候完全不过脑子。偏偏他还不会打圆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他的埋怨过后突然安静下来，然后惊天动地地陷入尴尬。

　　有些人，对外从容不迫八风不动，做事有条不紊算无遗策；一到了亲近的人面前就成了傻子，说话不过脑子，生活不能自理，好像智力有什么问题。

　　他其实差不多就是这种人。

　　他总是下意识地，把玄子音当成他的依靠。

　　也难怪，换谁被认真对待这么久，救了这么多次命也会这样的。

　　一路上总有些树不那么安分，枝条扭曲一通乱舞，连带地上的影子都狂乱不堪，还总试图来攻击他们，但黑雾隐藏在黑夜中，将每一根袭击的枝条都处理掉了。

　　就像他此时默默地跟在玄子音身后，心乱到一言不发，存在感低到爆炸，默默做着些根本没什么用的小事。

　　月光如水，温柔地照耀着这一切。

　　最后两人走到了化工楼前，玄子音毫不犹豫地推开大门进去了。

　　在将一到三楼转了个遍后，玄子音十分困惑且有些抓狂地站在了原地。

　　“林涛他们在哪？”楚林霏说话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我应该认识路。”

　　“这个地方。”玄子音碰了碰耳钉，耳钉投射出一道白光，在空气中形成了立体投影，“这破楼，地形怎么这么复杂？”

　　楚林霏很快认出来那投影，道：“这里应该是报告厅，在三楼，我带路吧。”

　　玄子音便跟上去了，“你弄出来的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对劲，好多地方都没办法用精神力探测……而且地形还这么复杂，怎么设计的啊？”

　　边走着，楚林霏边解释道：“我们学校的这些楼，多数好像都是我们自己的老师和学生设计的，美观度和实用性其实都还挺强……至于地形，因为平时使用者都是学生，不太用考虑用户体验，就做得很，呃，复杂。”

　　而后他有些无奈的补充道：“别说你一个第一次来的，我也是在这里待了两年才不迷路的。”

　　跟着楚林霏以非常匪夷所思的角度，连着绕过三条回廊后，两人才终于站在了报告厅门口。

　　关于这里的怪谈是：每到晚上十二点，如果报告厅中还有人没有离开的话，报告厅的门便会自动锁上，将人困在里面，任里面的人怎么敲打，外面的人也不会听见，直到第二天天明才能离开。

　　报告厅不冷，椅子也设计得很软乎，很适合睡觉。被困的人除了无法离开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况且也不怎么会有人都十二点了还待在报告厅，故而这个怪谈并不怎么吓人，真实性很令人怀疑，知名度也不算很高。

　　楚林霏不知道这种东西为什么会作为怪谈传下来，简直像是为了凑够十个数才勉为其难列出来的。

　　透过报告厅门上的玻璃，他跟玄子音看清了报告厅内的场景。

　　灯已经熄了，窗户透进去的光也很有限，故而此时是林涛在照明。

　　那四个人就围坐在离门不远处的地面上，虽然怪谈作用下没有声音传出来，但也能通过他们的肢体动作和口型看出，他们此时应该很激动、很吵闹。

　　人手一排扑克。

　　在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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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学校好多楼的设计都很迷……是真的乱到会迷路，但也不得不承认是真的很美观。
反正我是怀疑，设计师是不是真的因为使用者是学生才不考虑用户体验的……感谢在2021-05-23 15:36:07~2021-05-25 21:3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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