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色有无中》君笑问

39、女儿情思

　　“确定有□□，一队二队已经就位，狙击手就位，可以行动。”郑成明稍稍调整了一下耳麦道。
　　高湛卢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空又转而紧皱着眉盯着面前显示屏，手扶住耳麦一下一下敲击着金属外壳，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什么，只是冷静地做好一切准备，等他下达命令。
　　郑成明瞥了一眼右上角的一号机位显示屏微微颌首，“特警的同志就位了。”
　　“狙击手盯死那个拿遥控器的人。”高湛卢眸光一凛，俯身撑着桌子对准话筒道：“行动！”
　　队员身上佩戴的摄像头以及各个位置的机位实时将画面回传，高湛卢眼睛快速在两三个显示屏间来回查看，“放大四号机位画面。”
　　“报告，发现有人质被挟持。”
　　这是前期没有的情报，高湛卢眼神骤然转凉，回头瞪了郑成明一眼转身快步从指挥部走出，负责警戒的战士递过喇叭的话筒给他，似乎是这样的失误极大地激怒了他，高湛卢用力扯了一下缠在一起的线，拿起话筒道：“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楚江武警利剑特战大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释放人质，再重申一遍，立刻放下武器！”
　　“报告，人质已经受伤，是否行动？”
　　郑成明扣上防弹背心的扣子顺手把左手拎着的那件抛给高湛卢，高湛卢一边穿一边钻过警戒带躬身小跑到大门一侧队伍最前面，抬眼和另一侧郑成明对视一眼，耳机里传来狙击手确定目标的报告声，高湛卢微微颌首，打出攻击的手势后猛地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大门。
　　“砰——”
　　“放下武器！”“不许动！”
　　高处的狙击手干脆利落的扣下扳机，高湛卢和郑成明几乎是同时奔向掉落在地的遥控器，只是有人先他们一步捡起，高湛卢一跃而起在瞬间反扣住那人拿遥控器的手，用力一掰把遥控器握在自己手中。
　　那人持刀的右手疯狂向高湛卢挥去，高湛卢身体向后一仰看着锋利的刀锋从他眼前划过，抬手一格一扭把人正好推送到郑成明面前。
　　“带走！”
　　手臂在这个时候才感受到疼痛，高湛卢皱眉看了看被划开一道七八厘米长口子的伤口，把手里的遥控器交给防爆组的人用另一只手摘下头盔长出了一口气，“收队吧。”
　　“你这伤口太严重了，得去医院处理。”郑成明跟上他的步子边走边道。
　　高湛卢瞥了他一眼，“托你的福。”
　　郑成明知道他脾气也知道这次失误有多严重，微微低下头道：“前期情报失误我检讨，确实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手里还有人质。”
　　“行了，回去再说。你先把人带回去吧，我这可能得去缝几针。”高湛卢从车后备箱里拎出药箱找出纱布来在伤口上缠了几圈，心中不免有些隐隐发笑，所谓久病成医大致如此。
　　“放心。”郑成明点点头，四处一看朝着不远处一个战士招招手喊道，“肖朗，开车送队长去医院。”
　　梁竹是去急诊科会诊时偶然一瞥看见的高湛卢，虽然匆匆但他目光依旧敏锐捕捉到高湛卢手臂处殷红的绷带，梁竹一边加快脚步一边从包里摸出手机飞快给杜若发了一条消息。
　　“上次送你来医院的那个同志，在急诊室处理伤口。”
　　杜若在等红绿灯期间才得空看了一眼手机，梁竹的消息已经是十分钟前发过来的了，接诊，清洗伤口，缝针……杜若拨下转弯灯心里盘算着时间，不自觉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跟着红绿灯上的倒计时一起默数。
　　楚江大学附属医院急诊室内每天保守估计要接待近千人，杜若从人群中穿过四处张望着，他应该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难道是她来晚了，已经处理好走了吗。
　　“诶，杜若你怎么在这儿？”之前的同学看见杜若招呼道。
　　杜若手揣在风衣兜里稍稍犹豫了一下说自己来找梁竹，同学哦了一声解释说梁竹会诊完了已经回神外去了，杜若勉强弯弯嘴角笑了笑，转身刚一抬头，就看见高湛卢从一侧处理室走出来，他挽起的袖子还没来得及放下，露出几乎被全部缠住的小臂。
　　“高湛卢。”杜若声音微颤叫了一声。
　　急诊室嘈杂人群中她的声音并不明显，可高湛卢还是听见了，他抬头左右一看，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中诧异明显，没等他回过神杜若已经到他面前，“你……受伤了？”
　　“啊，一点小伤，不碍事。”高湛卢把袖子拽下来挡住绷带。
　　杜若瞥了一眼身后跟出来的医生，那人赶紧把手里单子递过去，“杜若学姐，你朋友呀？伤口有点深，缝了十针，及时换药就没什么问题。”
　　“辛苦了。”杜若点点头接过单子，“你忙吧。”
　　药房处排着长队，高湛卢低头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没在村里？”
　　杜若也有些许不自然，应了一声道：“这两天有点事儿，明天就回去。”
　　“哦。”高湛卢心中其实想问她怎么会来，刚才她的反应说明她不应该只是路过，可是他又问不出口，他甚至不知道与她算不算作是熟识，还有她笔记本里的那张照片，他刚刚雷霆果决地处理了一起突发事件，却又在这个时候面对着她踌躇不前。
　　似乎周遭空气都随着他们两个人凝固起来，杜若控制住自己飘忽的眼神轻声道：“昨天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
　　高湛卢一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裤包才意识到自己没带手机，“抱歉，我执行任务，手机关机没带。”
　　所以他的伤是因为任务，杜若眉微微一蹙，高湛卢以为她是生气，急切道：“我不是有意不回你消息的，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上次不是说要给你带饺子吗，问你喜欢什么馅儿的。”杜若声音越说越小，前面队伍似乎一直没有动，她和他就站在人群之间，气氛微妙。
　　高湛卢松了一口气，笑笑道：“我都可以。”
　　杜若点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想借此缓解一下尴尬，“哦行，那……你今晚有空吗，我煮点给你尝尝？”
　　“抱歉，我得回去。”这次行动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没有处理，高湛卢抿着嘴歉然笑笑，“下次吧。你如果赶时间不用在这儿陪我等的。”
　　杜若终于抬起头看着他稍稍一抬下巴，扬了扬手里的药品单子道：“这里也勉强算是我的地盘吧，高队，在我的地盘上就得听我的。”
　　高湛卢哑然失笑，好在已经排到最前面，杜若把单子连同自己的卡一起递过去，虽然知道基地里的医生也会处理好他的伤，她还是嘱咐道：“每两天换一次药，伤口不要沾水，不要用力，消炎药先吃两天。”
　　她絮絮叨叨的模样有些可爱，高湛卢微微低头看着她眼中笑意明晰，杜若话说完忽而又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喉头上下一滚眼睛瞥向一侧，“不好意思，职业病。”
　　“谢谢杜医生，我会谨遵医嘱的。”
　　高湛卢轻微颌首，杜若也仰起头看着他，两人相视一笑杜若又微微低下头，似乎是要藏起眉眼中女儿家的情思。
　　心头眉梢，总占一处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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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开始搞事业的杜若书记要迎来和高队的小确幸啦，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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