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家宿傩》夜sun

3、觉悟

　　走入井口学长的病房，看到熟悉的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虎杖悠仁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但他还是勉强打起精神安慰一旁担忧的学姐。

　　自责、愧疚一丝一缕地缠绕上虎杖悠仁的内心，让他整个人仿佛被拉进了冰冷刺骨的水底。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把手指交给学长学姐他们的话…

　　差点害死前辈的心理负担压的他几乎说不出话，只能挤出一个微笑向学姐告辞。

　　宿傩感受到虎杖悠仁在走出病房后瞬间绷直的嘴角，微微叹了口气‘太过柔软的话是很容易受伤的。一味承担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这孩子很快就会崩溃的吧。’

　　真是没想到我还有当心理医生的时候，宿傩自我调侃了一句，对虎杖悠仁出声：“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的学姐解开封印，他们根本不会被诅咒攻击。咒术师也会很快把咒物回收，什么都不会发生。”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后，急切地反驳：“可如果不是我把咒物交给学姐，学姐他们也不会去解开封印!这还是我的错啊！”

　　太大声了，周围的人都在看你了啊，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们应该以为虎杖悠仁压力过大，脑子出现问题了。宿傩单手捂脸，不得不提醒道：“你先找个角落吧，不然可能就要被送到精神科了。你想跟我说话的话，在心里默念就行。”

　　虎杖悠仁这才发现附近的人都在默默注视着他，他赶紧向人们鞠躬道歉，然后飞快地跑出了医院。什么诅咒、咒物都暂时被抛之脑后，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社死的地方。

　　不愧是你，虎杖悠仁，被称为西中之虎，3秒50米毫无压力呢。

　　虎杖悠仁在一个小公园停下脚步，全力奔跑后他的心情却稍微平静了下来，不再几乎要溺死在自责当中。

　　虎杖悠仁喘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宿傩你原来是想安慰我吧，谢谢你啊，我感觉好多了。”

　　不，我还没开始安慰，宿傩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觉得是因为你捡到咒物才会带来诅咒。可如果你捡到只是普通的手指，那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么？”

　　即使是谈论自己的手指，宿傩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温和，他也不需要虎杖悠仁的回答，自然地接了下去：“不，不会。所以真正应该责怪的不应该是身为诅咒的我么，因为我的手指、我的存在，才会带来灾难。”

　　虎杖悠仁被这理由带歪了思绪，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宿傩当时没有意识吧，手指是咒物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啊，你也不想的吧。”

　　不，宿傩在心里无声地反驳，手指变成咒物还真的是我做的，断指之痛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宿傩说的都是实话，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指变成咒物后或许会带来许多伤亡，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

　　‘那些因我而起的痛苦和怨恨都由我来承担，无辜者的尸骸将永远伴随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迷茫，不要后悔，牺牲不可避免的话，那就踩着鲜血踏出一条通往新世界的路。’

　　宿傩没有让自己继续沉浸无休止的回忆里，他为虎杖悠仁的话做了总结：“如果我们都没错的话，那么错误的就是这个世界。”

　　“如果世界不存在咒力的话，那么也不会有诅咒。不管你捡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的学姐学长最多因为晚上在学校过夜冻感冒。一切都平安无事。”

　　“还有，你该去火葬场了。”

　　火葬场门口。

　　虎杖悠仁神情低落地坐在长凳上，旁边的五条悟伸直双腿：“抱歉啊，来的不是时候。那，你做好准备了么？”

　　虎杖悠仁想起宿傩的话，询问道：“这种诅咒，被害规模很大吗？”

　　五条悟以为他还在为学校的事难过，想着虎杖悠仁马上就要进入咒术界面对诅咒，决定给他仔细介绍诅咒带来的危害：“这次的情况非常特殊…”

　　随着五条悟的讲解，虎杖悠仁心里盘旋的念头越来越坚定，他不禁喃喃自语道：“如果这个世界没有咒力就好了，大家也就不会遇到诅咒。”

　　五条猫猫震惊了!

　　五条悟原本只是想让虎杖悠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要回收宿傩的话肯定会目睹凄惨的现场，却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给了他一个大惊吓。

　　虎杖悠仁的话让五条悟一下子想起了挚友的理念‘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诅咒也不会存在’。

　　五条悟简直有点PTSD，浑身毛都要炸起来了，他赶紧扯住虎杖悠仁的想法：“可是咒力就是真实存在的，我们还是考虑其他的事情吧！你不是还要给你爷爷办理后事么？”

　　站在爷爷的骨灰前，虎杖悠仁脑海里浮现出两人相依为命的画面，最后定格在爷爷临终的遗言“你很强大，要去拯救他人”。

　　我想让咒力消失，但我好像做不到啊。虎杖悠仁边为爷爷收敛骨灰，边思考：那么我就去做一些我能做到的事情。

　　他轻声开口：“只要宿傩全部被我吸收，为诅咒所苦的人，是不是也会少一点？”

　　听到五条悟肯定的回答后，虎杖悠仁盖好骨灰盒的盖子，转头看向靠在墙边的男人：“那根手指，你还带着么？”

　　在虎杖悠仁接过手指前，宿傩不得不出来阻止。虽然不在意手指被回收，但宿傩也完全不想看到这玩意儿被小孩生吞下去。腌了千年的老腊肉，形状和味道想想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

　　宿傩在虎杖悠仁的手心开了个嘴，出声道：“给我吧，小孩你也不嫌难吃么？”

　　五条悟嘴角上扬，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夸赞：“对，对!这可是宿傩难得的体贴，悠仁你可要感激涕零啊~”

　　在虎杖悠仁“可是宿傩一直都很体贴”的背景音下，他一挥手，把手指抛入虎杖悠仁的手心。

　　在碰到宿傩瞬间，一直以来无法被损坏的手指就化作猩红的液体，连同宿傩的嘴巴消失在虎杖悠仁的身体上。

　　即便在‘六眼’的追寻下，五条悟也只能看到庞大的咒力在虎杖悠仁体内瞬间出现，然后一点一点不知去向。

　　在此期间，周围完全感觉不到有咒力的溢出，虎杖悠仁脸上的咒纹也没有浮现。

　　完美的掌控力，五条悟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连我都没有发现咒力去了哪里，这个诅咒之王真的是有一手啊。

　　而且，手指这个咒物居然能被改变形态，是宿傩太过强大，还是因为手指是宿傩的所有物才能做到呢。

　　五条猫猫跃跃欲试，超想跟宿傩打一架，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自己微薄的责任心按下了。他走到虎杖悠仁身边：“可以认为你已经做好觉悟了么？”

　　虎杖悠仁还在惊奇地看着手心里嘴巴消失的地方，只差上手戳一戳，听到五条悟的声音才回神：“完全没有，我还觉得凭什么我要被判处死刑呢。不过，不能放着诅咒不管。”

　　虎杖悠仁的目光从爷爷的照片上掠过，他走到窗前，看向外面灿烂的阳光：“宿傩我会全部吃掉，之后的死刑我也无所谓。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宿傩呢？如果他的力量被我完全吸收的话，宿傩不是就没有危害了么？”

　　虎杖悠仁是真的感觉宿傩完全不像诅咒，对方会帮自己治疗，会安慰自己，甚至对方的想法也跟诅咒完全相反，倒是希望咒力消失。

　　宿傩在虎杖悠仁眼里更像一名人类。

　　虎杖悠仁不在意自己的死亡，却不想宿傩因为自己的缘故死去。他疑惑地问：“宿傩为什么不可以活下来呢？”

　　什么啊，看起来我完全是个坏人一样，五条悟不禁被这个想法逗笑：“可以啊，只要你能保证宿傩不会出来杀人。”

　　毕竟这个死刑也只是听着恐怖，执不执行还不是看五条悟的想法。宿傩也根本把死刑、死缓当笑话看，需要骗骗的就是那些高层而已。

　　而不告诉虎杖悠仁，则是不想让他知道太多。那些污秽阴暗的算计，风云诡谲的波澜，全部都被隔绝在小孩子的世界外。

　　听到这话后眼睛刷的一亮的虎杖悠仁，在两位最强的眼里，不是宿傩的容器，只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应该拥有明亮未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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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宿傩和五条悟还在互相试探
然后双方都有顾忌，不会大打出手
悠仁现在来说更信任宿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