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靠近一步 ...
-
第二天，林静之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莺莺贴心的开了窗户透气，有微风袭来，房间很凉快，所以才能一直睡到中午。他坐起来，懒懒的伸了个腰。下意识的对着床幔发呆起来，也许是睡得有些米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在。
直到莺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才恍惚的有那么一点真切感觉。
“夫人，休息的好吗？”
林静之看着莺莺圆圆嫩嫩的脸上都是一种盎然的精气神，就很恍惚，她是怎么了？
莺莺鬼祟的左右看了下，然后靠近林静之小声的说道：“夫人，我发现耳房的衣柜里好多漂亮的衣服，梳妆台上也有好多精美的首饰，夫人，我们快去洗漱吧。”
林静之就看着莺莺，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颇为兴奋的样子。顾少言要是在这里，肯定是拍手赞好，女孩子看到漂亮的衣服首饰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嘛！
“那去看看吧。”他其实对漂亮的衣服首饰无感，簪发髻上多了都嫌重的慌，衣服过于华丽好看穿着便要小心，免得勾丝拉线的。还不如平时穿这些粗布麻衣，爱怎么糟蹋都不怕。
可是看着小丫头这样兴奋的样子，他也不好拒绝，便随同莺莺走过去。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耳房，耳房内皆是衣服首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夫人，这个好看。”莺莺拿的是一件繁复华丽至极的红纱金纹蝶裙，绣工繁杂富丽，穿在女孩子身上是当真好看。
林静之看着这样近乎妖艳的裙子摇摇头，太招人眼了，他不喜欢。
“那这件？”莺莺又拿了一年鹅黄的衣裳。
林静之摇头，他是真的不喜欢这种颜色，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也许是因为身体缺陷的关系，他更喜欢那些素净的颜色，他找了件蓝色素面的衣衫递给莺莺，后者一脸怎么是这件的表情。
“夫人，就不穿那些好看的吗？”莺莺不死心的接着问。
“要不然给你穿？”林静之纯属于反问。
莺莺摇摇头：“奴婢穿，不合时宜。”
“那就是了，我穿也不合时宜，太招眼了我不习惯。”而且，太女性化了，也会让他感到不舒服。内心深处，他还是向往可以随意出行骑马打猎游玩的男性。也许是孩童时期的过多束缚，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一个男性，自由自在。
男性不需要穿着漂亮的衣服带着好看的首饰去讨好别人，他可以昂首挺胸靠厮杀搏斗来争取前程，而不是待在小小的四角的院落里等着别人来迎娶。那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贵重的商品，等时间到了有人出得了价格了就可以买出去。
男性，普通世界的主宰者得利者。而女性则是依附男性的多，这让他很多时候都很为难。不想依靠谁为生，又想活的自在，他的意愿和处境总是相反的。
因为林静之穿的过于素净，头上也不便多装饰珠翠，莺莺只能找一根白玉簪子簪发。
莺莺花痴的看着镜子里的林静之说道：“夫人，可真好看。”
“我好看？”林静之反问她，他没有觉得自己好看，可能是看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看，人不都是一样，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的吗？
“是啊，夫人好看。夫人你看看您的眉形，是剑眉哎，每次只要修细就好看极了。您看您的鼻梁高挺鼻头有肉，嘴唇不用点唇脂也是红润。您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说罢，莺莺还重重的点点头。
林静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一看他的鼻子确实好像和林父不一样，他的鼻梁是高，但是也肥厚，像个蒜头。可能他更像是母亲吧，母亲长得好看。
等他完事出去的时候，顾少言已经神奇的出现在寝室内，他正喝着茶等着他出来。
“忙完了？”
顾少言放下茶杯，点头，看着林静之素净的妆容有些皱眉，似乎在不满意怎么不穿得好看一些，从而将目光对准莺莺。
林静之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在他看向莺莺的一瞬间，他就往旁边跨步在莺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遮住她。眼神直直的神态淡淡的和顾少言对视，后者只能铩羽而归。
顾少言：“夫人，午膳用后，我带夫人出去逛逛，夫人第一次来京城，为夫陪你好好逛。”
林静之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果然两个人的日子就比较烦躁，出门都要陪同，他又不是脚断了。他比较习惯独处哎，可是顾少言粘的好紧。
等顾少言用膳后换好衣服一同出门的时候，林静之就发现顾大人今天穿的好花枝招展跟只蝴蝴蝶似的。穿着是织银纹的月白长衫，白玉腰带，他本身就长得好看，再加上特意打扮真好似仙人下凡游玩。
只是，出门逛逛，需要穿着如此隆重吗？跟他一比，林静之觉得自己像是穿着一个灰扑扑的丫环似的，就更不想和他出门，太招摇了。
顾少言对林静之的嫌弃置若罔闻，依旧贴心的给他扶上马车。
“我知夫人不喜欢金银首饰，只喜欢话本，便带夫人去京城最繁华的书巷子里去淘话本。”
林静之这才有兴趣的抬眼看了下他。
“下次为夫如果不在府内，夫人可以自行去。”
“我可以随意出门吗？”林静之问他，他担忧顾少言来了京城之后限制他的自由。
顾少言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嫌闷的话可以四处走走，但是下人一定要带足，京城是非多，我会担忧夫人安全的。”
林静之这才不自觉的抿嘴笑了下：“我知道了。”
顾少言看着他笑也不自觉的笑了下，才缓缓的说道：“我最近会比较忙，可能会顾不上你。”
“我不需要你顾忌我，你太关照我，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一向比较喜欢独处，过于亲密，会让我不舒服。”林静之抬眼看了下他，又飞快的敛下眼帘，有些不安。
顾少言知道他的性格一向如此，也不在意轻声说道：“好，我尽量给你一些空间独处，盼夫人你，能多记挂我一些，夫人可以吗？”
林静之咬着内唇，又是顾少言的试探，他有些烦躁却也知道不能在逃避了，于是说道：“你真的想要和我过？”
“是，当然是想要的，夫人看我像是说谎的样子吗？如果我不是真心的，在那个晚上我大可以给夫人休书一封。为什么夫人不能试着信信我？”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按理来说，顾少言是这世界少见会征求伴侣意见的男性，可不知道为何他内心总是有些抗拒，或许从内在来说他就不想成亲，不想有一个丈夫，只想和离不过也是因为一个人比较自由快活吧。
心里有些烦躁，他打开小窗透气。京城大不宜居，可这里所有的人欣欣向上，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奋进，在这里真的很难看到颓废的神色。
忽然，从后面传来马蹄声，不过片刻一匹黑色的膘马从马车旁边经过，骑马的好像是个娇小的郎君，长长的发绳在空中飘荡，红色元宝样式的衣服很是招眼。
“那是成阳侯的小女儿。”顾少言看林静之看的入迷便说道。
“女孩子也可以穿着男装随意策马狂奔吗？”
“这是成阳侯幼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自幼比较纵容，所以比较荒唐。”
这是荒唐吗？不，鲜衣怒马，活的自在随意，真好，真让人羡慕。
“夫人，若是想骑马，我教你。”
耳边传来男人的灼热的气息，林静之下意识的伸手捂耳朵，指尖擦过皮肉，只听到低沉的嘶的一声。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顾大人手指摁在唇上，隐隐的血色浸染开。
“我不是故意的。”指甲刮破顾少言的唇部，那种肉肉的触感让他有些怔然。
狭小的空间内似乎有些闷热，顾少言撇开脸，顾大人罕见的有些失神。林静之看着他这样，似乎刚才被他强势侵=占内心世界那份不快也隐约褪去，现在的顾大人更像是一个纸老虎。
或许……
林静之伸出手，手指轻轻的挑开顾少言摁住嘴唇的手。一道细长的口子。由嘴唇的下缘边缘贯彻到双唇闭合处，明明只是不小心碰触了一下，怎么伤的这般厉害。
这一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想。林静之将手指尖按在顾少言伤口处。温润的肌肤一震，顾大人抬眼看了下他，又飞快的敛下，似乎是不想破坏者暧昧迤逦的气氛。
“有药吗？”
“有。在你那边抽屉里。”
林静之闻言打开自己这边长案上的抽屉，果然里面有一个陶瓷的小盒子，拔开盖子，里面是类似于猪油膏一样的乳白色膏体。
“是这个吗？”
“嗯。”
林静之伸手指挖了一勺子出来，膏体因为体温的关系，融化的很快，有点湿润粘稠。在顾少言的目光下，林静之将手指按在他唇上，轻轻的涂抹开来。片刻就收回手指，用手帕擦拭了手指。
林静之淡淡的开口：“下次不要离我太近，容易误伤。”
“如果靠近夫人必然要受伤，哪怕全身遍体鳞伤我也想离夫人近一些。”
林静之闻言诧异的抬头看着顾少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靠近一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