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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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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宁站在内殿，看着彭元正在药笺上洋洋洒洒写下一连串的药材名称。
“要想速成也不是不行，你得在三日内把这些材料找齐。”
彭元正掐指算了算，碎碎念道：“再加上后面制丹的时间、小虞服用后打坐炼化的时间，唔……差不多能刚好在大比前给她把灵根补全。”
他吹了吹药笺上未干的墨迹，递给裴岫。
“这些你库房里没有吗？”裴岫视线迅速扫过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除去个别几味材料，其余的也不是什么罕见东西吧？”
“堂堂天水殿主，连这些基础的辅助草药都凑不齐吗？”他似笑非笑，一眼看穿了彭元正的心思，“而且，缠心木是剧毒的灵木，和重塑灵根的药材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这个、这个。”
裴岫抬笔，自顾自划去了纸上林林总总十数种材料，“这些也完全用不上吧？”
“药毒不分家嘛，缠心木我拿来烧火用，能增强药效的。”彭元正干笑几声，在裴岫的注视下，没什么底气地吹胡子瞪眼道：“哎呀，是你来开方子还是我来开方子？我说有用就有用。”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让裴岫替他跑腿的机会，可不得多写几个难得的材料上去？
彭元正喜滋滋地眯了眯眼，天材地宝生长之处大多环境险恶，有的灵宝甚至能吸引妖兽在附近徘徊守护，寻常人想带走东西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这些对裴岫而言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再险恶的地方，以他裴岫的修为，都能轻轻松松如探囊取物。更何况他写的单子里，有一些是之前和裴岫打赌输掉的珍贵材料，过了这村没这店，谁不趁现在抓紧提要求，谁就是傻子！
“去去去，赶紧把这些东西集齐了再回来找我。”
彭元正的胡子一翘一翘，想想又添了几笔上去，把药笺往裴岫怀里一塞，“基础的那些不用找了，先拿天水殿的库存顶上，后面你再补给我也行。”
“最要紧的是这几个。”
裴岫见他不仅把方才划掉的药材又重新圈了起来，还额外添了几个新的上去，就像是照着他口袋里的东西写出来的一般，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不如直说想要回之前输给我的那些东西。”
“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你想要的话我改日都给你带来。”裴岫对他这副抠抠搜搜的做派见惯不怪，点了点药笺道：“这么看来，需要花点心思的只有紫霜藤和铸骨花这两种。”
“还需要一枚高级淬灵丹。”彭元正幽幽提醒道：“你不是嫌弃我手里的太低级吗，但目前天水殿也没有现成的，重新开炉炼制的话需要至少四十九日，来不及。”
裴岫皱了皱眉，“有能替代的东西吗？”
“没有，只有高级淬灵丹效果最好。”彭元正想了想，摇摇头，“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我来传讯问问药王谷那边的老头子们有没有存货了。”
彭元正的小算盘打得飞快，眯眼笑得像只狡黠的老狐狸。
相处了这么多年，他深知裴岫最不喜欠下人情。方才他之所以能理直气壮列了这么一大串东西，就是看准了裴岫找上门来让他帮忙给小虞重塑灵根，必然会从别处还了这个人情，因此那些材料他一定会给。
初级淬灵丹能协助周身灵力化虚为实，排出体内的浊气，高级淬灵丹则能洗髓伐经，有价无市。如果再加上一条，他凭借自己的私交，帮忙从药王谷要来一颗高级淬灵丹的话……
想来在那单子上再加上几种灵宝，也不成问题！
彭元正笑得见牙不见眼，“我问问吧，药王谷那边说不准有存货。”
正待他美滋滋掏出传讯玉简打算拨个消息过去，殿内同时响起一高一低两个声音，打断了他的举动。
虞宁和陆小双同时开口，二人对视一眼，虞宁示意他先讲。
“提到高级淬灵丹，弟子记得问事阁那边应当有一颗。”
陆小双托腮沉吟道：“好像在积分的兑换清单里，因为价格太高，一直没有弟子去换。”
高级淬灵丹虽然稀罕，但对他们日常的修炼没什么太大的助益。
洗髓伐经这种事既能用丹药速成，也能靠苦功一步步实现，打坐让灵力多运转几个周天，也能起到类似的效果。更何况问事阁的积分都是弟子们实打实的任务换来的，他们通常更喜欢拿积分换一些更为实用的装备伤药。
因此这颗淬灵丹一直以极为高昂的价格挂在兑换列表里，无人问津。
小算盘被自己的弟子出言打破，彭元正有些不高兴。他撇了撇嘴，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颗淬灵丹放在问事阁。
“但你知道的，问事阁那边的老殷是个死脑筋。”彭元正看着裴岫，试图放大这件事的难度，“东西既然被他放在了兑换的清单里，那就只能拿积分来换。”
裴岫点点头，“就按问事阁的规矩来。”
“可你手里都没有问事阁的任务记分牌，怎么换？”彭元正搓了搓传讯玉简，眨巴着眼睛道：“不然还是我来问问药王谷那边？”
“无妨。”裴岫指了指虞宁，“用她的记分牌换。”
“淬灵丹的价确实挺高的。”陆小双语气不确定地提醒道：“积分多少是根据任务的难易程度来定的，内门弟子中也没几个能积攒下那么高的积分。”
“以虞师妹的修为……分数够吗？”
“不够也不要紧。”裴岫将药笺仔细地折好，还给彭元正，“这两日多出几个高难度任务，就够了。”
也是，有这位跟着一起出任务，什么高难度的事情解决不了？想要积分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别说是区区一颗高级淬灵丹了，怕不是整个问事阁的兑换清单都能让他们换个遍。
彭元正唉声叹气，暗道想让裴岫再多欠一个人情的计划泡汤了。
“时间还是有些紧张。”裴岫转头看向虞宁，依旧是那副神色恹恹的样子，“走吧，先去问事阁接任务。”
“等等。”虞宁弱弱举手，“我有话要讲。”
虽然他们刚刚一直在讨论给自己重塑灵根的事情，但从头到尾也没人问过她的意思啊喂！
放过她吧，让她安心咸鱼躺平不好吗？
虽然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看起来有些不识好歹，但虞宁还是迎着在场三人的目光，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思，“太麻烦了，我不想重塑灵根。”
“为什么？”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陆小双，他目光困惑，“这对虞师妹来讲是好事呀。”
她反问道：“为什么要重塑灵根？为了进一步修炼吗？”
“练气大圆满的境界对弟子而言已经足够。”虞宁扬起手腕，“彭长老通晓符篆，与其费心考虑为弟子补脉，不如先看看这个有没有解除的方法。”
若是能将这个契约解除，她甚至都不用费心迅速修炼了。
见彭元正面露疑惑，而裴岫站在一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搬出了之前的说法，“弟子不慎触发了共生术，还请彭长老看看。”
“共生术？”彭元正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的温度又降了几分，“另一侧是谁？”
总不能是裴岫吧？？
不对呀，若中了那等强烈的蛊毒，她怎么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见虞宁语气凿凿，他也严肃起来，抬指搭上虞宁腕间，运转灵力去探。
半晌后，他沉吟着开口，“灵脉涩滞，灵气紊乱……但完全没有共生术的痕迹。”
“也没有任何其他符篆术法缠绕的痕迹。”
没有？怎么可能？
是彭长老探不出来，还是因为契约术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背景的产物，所以无法被旁人感知？
她有些失落，那这样一来，要想解除契约术，似乎除了技能提示的缩小等级差异之外，别无他法。
不过……
“倒也不必大费周章重塑灵根吧。”虞宁纠结道：“弟子也无意拜入内门，残灵根也一样足够支持外门的修炼。”
她看向裴岫，也应该足够支持她解除和裴岫的契约术……吧？
裴岫准确地接收了她目光中的含义，想起昨夜她的缩小境界言论，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练气大圆满？远远不够。”
虽然不知他们的神识为何相连，但在这联结之外，裴岫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血脉中松动的那一丝禁锢，顺着那根奇特的光线融进了虞宁的身体。
可是当事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果然是……胆量有余，聪慧不足。
“哪里不够？”
不，她觉得很够！除非她误判了裴岫的境界！
不过联想到刚刚小双师兄对他的恭敬……
虞宁心里莫名开始有些打鼓。她正打算索性直白地确认下裴岫的修为，突然觉得喉头一甜，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天水殿洁白的地砖之上，这滩猩红格外刺眼。
剧痛从四肢百骸中蔓延出来，像是有千万根银针在顺着血脉游走，在虞宁眼前发黑昏过去之前，裴岫就站在这滩猩红前，回答了她刚刚的疑问。
“哪里不够？”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声线清冷，“不够你活过十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