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之光她开了西幻外挂》浣舟

16、第 16 章

　　虞宁跟着陆小双走进天水殿，很难忽视掉门口文昭昭崩裂的表情和柳姝云忽然凝滞的笑意。

　　彭长老怎么会等着见她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外门弟子？文昭昭震惊地瞪大了眼。

　　一直到跟着谢小山行至丹阁门口，她还没消化完这一事实。

　　“她不过是一个外门……怎么会让彭长老亲自接待？”

　　文昭昭终于忍不住嘟囔了这样一句，她面色怀疑地看向柳姝云，企图从柳姝云眼里看出一点和她相同的疑惑情绪。

　　而柳姝云此刻的心情与其说是疑惑，不如说是慌乱。

　　难道虞宁认识彭长老？他们的关系如何？她刚才进去的时候手里可是还握着那瓶静心丹……

　　柳姝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摸了摸颈间的玉牌，看了一眼身侧喋喋不休的文昭昭。

　　没关系的，她吃了这么久不也没发现吗？那瓶静心丹里的蹊跷，以彭长老的修为应该也识不出来的。

　　柳姝云心念稍定，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颈间的玉牌在日光的照射下愈发温润剔透。她侧过脸来安抚了文昭昭几句，跟着谢小山走进丹阁，等着拿今日的丹药。

　　旁的事情都不要紧，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乔文谦的伤。

　　至于虞宁……

　　没关系，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时。

　　*

　　天水殿内，虞宁打量着眼前坐在蒲团上闭目静坐的长髯老头。

　　他发眉皆是乌黑，唯独胡须洁白，长度及胸。从胡须尾端三寸起，被他粗糙地编成个辫子，末梢拿红色的细线一圈圈绑住，透露着几分说不出的落拓风流。

　　怎么说呢？就……看起来很像那种不拘一格搞艺术的。

　　在他身侧，围着几座炼丹炉。炉下灵火烧得正旺，赤红的火焰呼啦呼啦舔上炉壁，掀起一阵阵风浪，煞是热闹。

　　丹炉排列的方位似乎有些讲究，和地砖上的花纹契合在一起，像是某种相互呼应的阵法。

　　虞宁向殿内走了几步，惊奇地发现这些丹炉的火虽然旺盛，但殿内的温度并非她想象中的炽热，反而是越靠近彭长老所在的中心之处，感受到的温度就越低。

　　陆小双示意她在原地稍候，脚步轻盈地绕过彭长老脚下七零八落的酒坛，在他耳边大喊一声：“彭长老！虞师妹来啦！”

　　那老头一个激灵，睁开了瞌睡的眼。

　　“虞师妹？”

　　他半掀起眼皮，声线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不满地瞟了陆小双一眼，“谁？”

　　“虞师妹呀！”在这呼啦啦的火焰声响里，陆小双又提高了几分音量，生怕他听不清楚一般，“虞宁，虞师妹！”

　　“我不聋，不聋！”彭长老掏掏耳朵，用比陆小双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我听得见！”

　　“兔崽子皮痒了是不是！再这么大喊大叫，明天就把你丢去天水峰底下去叫号！”

　　彭元正气鼓鼓瞪了陆小双一眼，抬手挥熄了周身丹炉的灵火。

　　灵火一熄，殿内蓦地安静下来，他终于睁开困倦的眼，打了个哈欠，将视线落在面前的虞宁身上。

　　“你就是虞宁？”

　　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是。弟子虞宁，见过彭长老。”

　　虞宁点点头，客客气气行了礼，转头下意识看了眼陆小双，语气疑惑问道：“小双师兄说长老在等我？”

　　“不知长老叫弟子前来，所为何事？”

　　“你过来。”

　　彭元正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语气慈祥，“把手放上去，我先看看你的脉。”

　　啥？

　　走向太梦幻，虞宁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吐槽才好。

　　原主身为一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日常应当也和这种一峰之主的长老角色没什么瓜葛才对。那他们俩应该完全不熟吧？怎么大家口里怪脾气的老头前一秒还在对小双师兄发火，下一秒就同她慈眉善目打招呼，还上来就说要看看她的脉象？

　　等等，除了胡子之外，彭长老明明看起来很年轻啊！这慈祥的老爷爷口吻又是怎么回事！

　　虞宁暗自腹诽，有些怀疑起修真界的年龄是否当真不可貌相。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是裴岫约她在天水峰见面，自己又是在午时被小双师兄带入殿内，难道是裴岫和彭长老之前已经打好了招呼？

　　那，就先让他看看？

　　不过看脉和解符是两码事吧？

　　虞宁虽然心里嘀咕，但脚下依然诚实地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彭元正跟前。

　　在她站定的瞬间，被彭元正身边的冷气一激，打了个哆嗦。

　　嘶！这是什么人形制冷器？

　　她甚至能看到彭元正睫毛上结出的细小霜花。

　　彭元正将那块灰扑扑的石头递给她，“凝神，试着把灵力注进这块聚灵石。”

　　虞宁依着指点将掌心覆在石头中央，闭眼回想着之前丁琼音教她的感知灵力小常识，努力控制自己的意念，调动周身灵力汇进石头。

　　有黯淡的光芒闪了闪，只是亮起不过三秒就迅速熄灭。

　　“你这也太……”彭元正欲言又止，“要不再试一次？”

　　“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虞宁好奇地问，“不是说看脉吗？”

　　咋？是嫌她灵力不够强壮吗？怎么这块石头搞得跟灵力测试似的？

　　一边的陆小双给她使眼色，嘴唇一张一合小声道：“聚灵石就是用来测灵脉的。”

　　灵脉？不是她理解中传统意义上的脉象吗？

　　那……

　　虞宁的脑回路跟着转了几个弯，恍然大悟。

　　害，说来说去，这不还是传统的灵力测试吗！

　　“可我是个残灵根呀。”虞宁困惑地看向彭元正，“测灵脉用来做什么？”

　　彭元正言简意赅，“补脉。”

　　他示意陆小双上前将灵力注入聚灵石。霎时间，原本灰扑扑的石头被他点亮，散发着明亮又稳定的光，活脱脱一个通电的白炽灯泡。

　　一直到陆小双收手，这光芒才不情不愿地熄灭。

　　彭元正将聚灵石又递给虞宁，“你再试一次。”

　　在虞宁搭手的时候，他又接了一句：“残灵根也不要紧。”

　　“只要你能让聚灵石稳定发光，这就成了。现在倒也不用在乎有多亮，这些等补齐灵根之后再考虑，随着修为的提升，聚灵石自然会越来越亮。”

　　“嗯……不过你不仅灵脉不行，控制灵力的技巧看起来也不行。”

　　彭元正有些失望。

　　原以为能让那人特地相托的弟子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想到不过是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罢了。

　　也不知哪一点入了那人的眼。

　　彭元正摇了摇头，看着聚灵石在虞宁手里挣扎着亮起一小撮光点，又再度恢复成灰扑扑的模样。

　　“原本的灵脉越差，补齐就需要费更大的力气。”他同情地看了虞宁一眼，“大把丹丸下肚，再加上淬体、疏脉、重塑灵根……”

　　“不仅需要大量材料支撑，对你身体的素质也是漫长的考验。”

　　“补脉一路本是逆命之举，即便塑出个一等一的灵根，也会有损修道气运。不过我观你是后天被毁，倒也算不上盗取天机……”

　　彭元正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子，“不过少不得吃些苦头，小姑娘，你后面的日子有得熬了。”

　　他收回聚灵石，从袖中又摸出一个黑漆漆的药丸子来。

　　“来。”他语气慈祥地哄道：“小虞啊，你先吃了这颗药，我们看看效果如何，要不要后续再调方子。”

　　虞宁看着怼到她面前的这颗药丸，浑身上下散发着诡异的泥土芬芳，惊恐地吞了口口水。

　　救命啊！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给她喂药呢！还是用这种轻柔飘忽的语气！

　　这话落在她耳朵里，仿佛是呼唤大郎喝药的催命符。

　　她闭紧嘴巴后退一步，坚定摇了摇头。

　　好端端的让她补脉做什么？后天被毁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刻她来不及计较这些细节，她后退一步，彭元正就向前两步，差一点就将药丸子怼到她鼻子上了。

　　在他鼓励的目光里，虞宁咬牙哼哼道：“彭长老可能是误会了……”

　　“残灵根也没什么不好，弟子并不想补脉。”

　　求求了，快把这个诡异的药丸子拿走吧！而且淬体重塑灵根这种……听起来就是寻常人等消受不起的高端操作。

　　嗯？彭元正闻言一愣，执意塞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补脉这等好事，怎么被她说出来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避之不及？

　　可是那人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今日午时虞宁会来天水峰，让他好生安排补脉一事。

　　彭元正忽然有些不确定此刻的情况，他举着药丸子问：“不是裴岫让你来的吗？”

　　“是啊。”虞宁闭紧嘴巴哼着应道，生怕嘴唇一掀，一个不慎就被虎视眈眈的彭长老塞进药丸子。

　　“那没错。”

　　裴岫可是直接半夜不由分说地空降他的天水殿，把他从榻上拽起来一字一句吩咐的。知道他睡意重不记事儿，还拽着他的衣领子让他重复了好几遍虞宁的名字。

　　吓死了，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彭元正点点头，暗搓搓换了个措辞，“嗯，就是他求我帮你补脉的。”

　　他着重咬了求这个字，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反正裴岫现在也不在，就让他老彭在小辈面前涨点面子吧。

　　裴岫？求彭长老帮她补脉？

　　虞宁眼前一黑。本以为自己拍马修炼追赶，等到练气大圆满就能结束和裴岫契约的这段孽缘，怎么他还上赶着要继续开放等级上限呢？

　　离谱，就离谱！

　　可是彭长老这等地位，轻易也请不动吧？

　　裴岫为此搭上了什么？虽然知道他也是好意，但真的大可不必啊！

　　虞宁欲哭无泪，想问问裴岫究竟拜托了彭长老些什么。

　　还未等她将这疑问说出口，但见立侍一侧的陆小双恭恭敬敬长揖一礼，从殿后的内阁里绕出一个人来，白衣胜雪，正是裴岫。

　　“求？”他看了彭元正一眼，并未戳穿他的小心思，转而抬手将那枚乌漆嘛黑的药丸子凌空夺过。

　　“这颗初级淬灵丹不行，得挑最快的法子。”他语气淡淡道：“在外门大比之前，得补齐才行。”

　　彭元正呼吸一滞，“外门大比，只有不足十日的时间了吧？”

　　这位祖宗，请你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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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岫岫：自信一点，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