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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病相怜 ...

  •   第二天一早,平惠之准备好解酒的汤药,待范遥真醒来便让他喝下。范遥真闻到自己一身酒气,衣服皱巴巴的,平惠之已贴心地准备好了洗澡水和干净衣物。

      范遥真洗了澡,用了早膳,喝了醒酒汤,人终于舒服些,吩咐平惠之:“郭云华轻易跑进宫里来,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是行宫,但也不是随便进的。”
      平惠之道:“我去查。”
      范遥真点头:“快去吧。”

      平惠之准备了一份礼,出了别馆,便去找年润秋年总管。说到年总管,那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宫人,有着打小儿陪着陛下一起长大的情分。因陛下待他亲厚,所以他地位也就格外不同,虽然范遥真受宠,但以平惠之的身份,在年润秋跟前是说不上话的。

      这个人很重要,平惠之无论如何要把他搞定,偏偏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十分扎手。像平惠之、年润秋这种宫人,每个月可以出宫两天,也可以成家。年润秋成了家,在宫外有家室,还有个儿子。

      他这个儿子被惯坏了,不学无术。上个月惹了事,差点要被人剁手,平惠之让小五去把事摆平了,卖年润秋一个人情。年润秋特意来向平惠之道谢,平惠之这才搭上了线。

      这次平惠之找他,是私下里走动,年润秋便用私人交情的规格招待他。
      平惠之喝了口茶,把伴手礼推给年润秋:“托朋友从宫外给我送来的,前朝书法家芈权的西林碑帖。”

      年润秋是个风雅人,喜欢字画文墨,当即打开伴手礼,却见装着西林碑帖的匣子上,有轻微的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的。

      平惠之作讶异状:“这是怎么的?昨天还是好好的,难不成昨天夜里让老鼠咬了?”
      年润秋关心道:“范承君的住处有老鼠?”

      平惠之笑道:“原是没有的,或许是行宫外钻进来的。把这老鼠洞找出来堵上就好了。”
      年润秋立刻明白了,不再多问,笑道:“这是自然。”

      两人赏玩了一番芈权的字,平惠之推说还有事,便先行离开。
      这之后,应当是年总管有所行动,范遥真住的别馆附近巡逻更为严密,郭云华终于不再出现。

      平惠之安生了几日,暑气渐消,太正君终于在行宫里住腻了,准备收拾收拾回宫。范遥真接到消息,让平惠之收拾打包,准备开拔。

      来时行李不多,回去时却多了一大堆,平惠之只能一个人包揽了,让吉云跟着范遥真伺候,他在后头带行李赶上。

      吉云便跟着范遥真先行一步,平惠之又把小五给他的那把匕首交给范遥真,让他作防身之用,这才将二人送出行宫。

      平惠之叫了两个宫人帮忙,担着行李出发,就在出行宫时,行宫溪平阁的方向传来骚乱,那里是皇帝平日里休闲娱乐之所,今日皇帝的队伍也是从溪平阁出发的。

      动静闹得大,平惠之让一名宫人去打探情况,等得心都要焦了,那宫人才气喘吁吁地跑来,脸色煞白,说话都不利索了:“有刺客!有人行刺!快跑啊!”

      几名惊慌失措的宫人跟在他身后乱跑。平惠之把担行李的宫人往外推:“你们先出宫,找个安全地方躲着,没事了再回宫。我去看看!”

      他逆着人群往溪平阁的方向去。溪平阁外,宫中侍卫与一伙黑衣人厮杀,这帮黑衣人个个骁勇善战,禁宫侍卫虽然人多,却都是些只会纸上谈兵的花架子,与人拿命搏杀这还是头一遭。

      黑衣人们显然久经沙场,绝对不是一般草寇。眼看要杀到溪平阁前,年润秋死守在门前,叫道:“挡住!来人!快来人!”
      平惠之猜到,或许陛下并不在溪平阁内,他悄悄溜走,绕到溪平阁后,花丛里两个人,正是皇上与景玉。

      皇上竟受了伤,脸色发黄,口唇苍白。景玉替他捂住大腿伤处,听见平惠之的脚步声,两人一惊,齐齐看来。
      平惠之上前一步行礼:“小人前来救驾!”

      平惠之脸色镇定,心中发紧,往后是成龙还是成虫,是吃肉还是吃草,就看今天了!

      皇帝认出他:“你是范承君身边那位……”
      平惠之道:“是,小人平惠之,是范承君的贴身内侍,范承君已先一步开拔回宫,小人落后一步,听见宫中有刺客,特来救驾!”

      他上前一步,撕了布条,替皇帝止血包扎。皇帝面露忧虑之色:“年润秋还在溪平阁……”
      年润秋在溪平阁前拦门,为了吸引刺客注意,十分危险。但现在也顾不得他了。

      平惠之问道:“陛下,我们先去安全的地方再说。”
      他和景玉一起扶着皇帝,往西北面走,不料才走出不到十射之地,身后竟有两个刺客纵马疾驰而来,转瞬间便到了三人身后,举刀便砍!

      瞬息之间,平惠之把皇帝一推,挡在身后。就在这时,前头的黑衣人胸口中箭,刀还未落人便倒下了。后头的黑衣人同样来不及反应,便被一刀斩下。

      热血泼天中,两人飞快赶来,前头挥刀的是徐正君,后头张弓搭箭的闫凤岐。

      徐正君从马上跳下来,不管不顾冲来,抓着皇帝查看。皇帝也紧紧握着他的手,怔然道:“你竟然也来了。”

      徐正君瞧见皇上腿上受了伤,背上了他,道:“我自然得来,不然谁来救你?凭那些酸诗俗文能救你吗?”
      景玉面上一赧。

      皇帝手搭在他肩上,这才发现徐正君后背都汗湿了,想来是拼命赶来。他看看左右,赧颜道:“你放我下来,这样背着我,成何体统?”
      平惠之连忙转开眼,不再看他。

      却听徐正君说:“小时候不是成天要我背着么?现在是逃命的时候,还计较什么颜面。”
      皇帝听他提起年少时,眼眶一时酸涩,不过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

      他拍了拍平惠之,又赞赏地看向闫凤岐:“你们救了朕,朕有重赏。年总管还在前头,你们二人且去支援他。”
      平惠之领命。

      徐正君背着皇帝,景玉在后头护持,三人且向北面撤退。
      平惠之看向闫凤岐,闫凤岐扬了扬下巴:“跟我过来。”

      闫凤岐他来得太好,太及时了。方才要不是余光看见闫凤岐在张弓搭箭,平惠之可不会为皇帝挡刀。他赌的是闫凤岐的绝世箭术,还好赌对了。
      他压低声音向闫凤岐道谢:“方才多谢闫侧君相救。”

      闫凤岐得意一笑:“我比起你那郎中主子,是不是中用多了?”
      平惠之不答,闫凤岐看着他:“怎么?他不在这儿你都不敢说一声他的不是?他有什么好?”

      平惠之上前一步:“闫侧君,再耽搁下去,年总管怕是要没命了。”

      闫凤岐哼了一声,满脸不高兴,阴恻恻扫了平惠之一眼。不过平惠之竟不像从前那般害怕,不知怎地,他觉得现在的闫凤岐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并不会伤害自己。

      两人向溪平阁前门赶去,途中经过岳承君的别馆,这里已人去楼空,平惠之想找点趁手的武器都找不着。他四处寻摸,被闫凤岐拎走了,两人一路上遇到零星几个黑衣刺客,闫凤岐一箭一个,瞬息便解决了。待箭快射完了,他拔出剑,将平惠之护在身后,掩着身形来到溪平阁前。

      黑衣人已冲杀入溪平阁内,年总管逃到了阁顶,已被逼到了看台边缘,里头的黑衣刺客,当有十五六人,要从这十五六人里救出年总管,平惠之一时犯了难。

      年总管已被逼着爬上看台,险之又险地踩在看台外侧边沿处,抱着柱子躲避黑衣人的砍杀。平惠之灵机一动,对闫凤岐道:“闫侧君,待我将这迷香丢进阁楼内,劳烦您射穿阁顶的窗栓——您能射中吧?”

      闫凤岐冷然一笑,道:“你丢吧!”
      平惠之矮着身子靠近,将阁楼一楼的大门关上,接着找了个角度,瞅准了机会,将从岳泽青别馆处找到的一支迷香——这下三滥的人有这下三滥的东西不奇怪——点燃,使足了劲儿往阁楼内一抛。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眨眼间,一支羽箭倏然而至,射中溪平阁顶上用来卡着窗户的木栓。只听啪地一声,四面窗户陡然关上,将十几个黑衣刺客闷在了阁楼内。

      黑衣刺客敲打窗户,然而这雕花梨木窗十分沉重,平日里都是用机括升起,然后用木栓卡住阁顶机括处,岂是轻易能推动的。
      渐渐的,敲打窗户的声音也小了,年润秋小熊似的挂在柱子外立面上,叫道:“快来接我,我撑不住了!”

      平惠之打开一楼的大门,两个黑衣人身子软倒,中了迷烟动弹不得。闫凤岐一剑一个解决了,挑开黑衣人的蒙面看了一眼。

      两人屏住呼吸上楼,闫凤岐扳动机括,将四面窗升上去,平惠之跑到露台边,抓着年润秋的手救他进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刺啦一声,平惠之回头,只见黑暗的室内,一道光亮转瞬即逝,接着是人的闷哼和倒地声。

      室内出了变故!平惠之叫道:“闫侧君?!”
      闫凤岐冷冷哼了一声,沉声道:“人救着了没有?”

      能说话,问题不大。平惠之拉着年润秋上来,两人跑进室内,就见地上躺着一具新鲜的尸体,是一名黑衣刺客。闫凤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平惠之来到他跟前,伸手一摸,手上湿漉漉的,闫凤岐后背受伤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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